安壤市內，一家中等檔次的洗浴裡，楊東在樓下泡完澡之後，在大廳裡找了一處偏僻角落做了個按摩，隨即撥通了林天馳的手機號碼。
“喂，東子？”林天馳略有些大舌頭的聲音傳來。
“你這是喝着呢？”楊東聽出林天馳話音不對，開口問道。
“沒有，剛散局！這不是分廠準備用咱們旗下的建築公司承建嘛，所以趙茂華幫我介紹了幾個這方面的領導！”林天馳解釋了一下。
“這是喝了多少啊，舌頭都硬了？”楊東心疼的問道。
“哈哈，我這麼聰明的人，還能被別人灌多嗎？喝酒的途中，我藉故跑了兩次，去廁所摳嗓子眼，都吐出去了！”林天馳哈哈一笑：“你那邊怎麼樣啊，跟彭老闆聊得順利嗎？”
“話題很順利，但情況不樂觀！”楊東猶豫了一下，如實相告。
“怎麼的呢？”林天馳的聲音嚴肅了起來。
“我原本以爲，咱們來安壤投資，僅僅花錢就可以了，但是沒想到，事情跟我設想的有些不太一樣，首先來說，對手的身份就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這次跟咱們唱對臺戲的，是一家叫東山集團的企業，負責任叫徐合宇，也是在社會上跑的！”
“江湖人啊？你等一下，我用冷水洗個臉！”林天馳說話間，對面傳來了一陣水聲，大約十多秒鐘後，他的聲音纔再度傳來：“這個叫徐合宇的，是坐地炮兒嗎？”
“不是，聽說老家是遼Y的，但是最近這些年，始終在福J和廣D一帶發展！”楊東對於徐合宇的情況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很有先見之明的開口道：“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咱們兩家，將來肯定得掐起來！”
“遼Y，正好我那邊有朋友，我先讓他查一下這個人的底細！”林天馳應聲。
“咱們這次進駐安壤的阻力，還不僅僅在於樸燦宇的身份，同時在財力上也有着很大的差距！我跟彭老闆聊了一下，咱們這次面臨的，可能是幾個億的盤口，他們那邊對咱們的預估，初期投資大約在五個億左右！”楊東犯愁的開口。
“多少？！”林天馳聽見這話，不覺間提高了音量：“五個億？哥們，他們這是準備把咱們骨頭渣子砸碎了榨油啊？”
“就算榨油，三合集團恐怕都拿不出這麼多錢來！”楊東掀開被子坐起來，點燃了一支菸。
“之前我還想着，咱們能擠出來兩三千萬投到安壤，這就算不錯了，但是他們這張嘴就是幾個億，真整的我有點措手不及！”林天馳固然愛財，但是對於投資還是比較透徹的，知道彭文隆上位會給他們帶來多少好處，但是否投資，和是否有錢投資，完全是兩個概念。
“當初周航爲了吸引薛家去沈Y投資，選擇了用一個膨潤土礦作爲代價，看中的僅僅是西北長天在領域內的影響力，即便如此，薛家投資分廠，也砸進去了七八個億！而咱們來安壤，是爲了幫彭老闆開疆擴土，拜將封侯的，你覺得錢少了，能管事嗎？”楊東嘬着煙問道。
“道理我都懂，你不用掰開了揉碎了跟我講，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沒有這麼多錢，你懂嗎！三合集團的財務狀況，完全是透明的，三個股東都是窮出身，大家除了集團股份，幾乎沒有什麼私人財產，我全部的存款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二百萬，你說這錢從哪拿啊？”林天馳無比犯愁的反問道。
“彭老闆跟我說過，如果咱們的資金有困難，他可以協調銀行給咱們辦貸款，但是被我否了！因爲咱們目前爲止還什麼成績都沒有，如果拿着貸款進場的話，得讓那些看熱鬧的人把牙笑掉了，我的意思是，咱們先湊一部分資金，把盤口撐起來，等有了框架以後，如果實在沒辦法募集其他的資金，再走貸款這條路子！”楊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問題是咱們現在連撐盤口的錢都沒有啊！今天我已經跟這邊主管城建的幾個領導聊過了，下一步只要等資金到位，分廠就可以投入建設！這個項目已經板上釘釘了！而集團目前全部的資金，都在向呼市這邊集中，真的沒有財力再去投放到安壤了！”林天馳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辦一件事，但是沒有告訴你，是這樣的，在……”楊東聽出林天馳話語當中的情緒，猶豫了一下之後，就握着電話，跟他輕聲嘀咕了起來。
……
與此同時，水晶宮娛樂會所那邊，戴洋等人的酒局也已經接近尾聲，四個老爺們和十多個姑娘，喝了六瓶洋酒，啤酒更是無數，明顯都有點上量了。
“洋洋！咱們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要不就撤唄！”黃碩坐在沙發上，看戴洋都感覺有點重影了。
“哎呀，撤啥啊！咱們就在這屋裡策馬奔騰一下子得了唄！這麼多馬，還不夠你騎嗎？”戴洋接過旁邊一個姑娘手裡的煙，醉眼惺忪的繼續道：“你們要是想玩點特殊的，冰兒、粉兒，還有氣兒啥的，我都能給你們整來！”
“你還沾這些東西呢？”黃碩挑了下眉頭。
“我不沾，但是我朋友廣啊！啥路子都有！”戴洋呲牙一樂，把一個姑娘拽到了面前：“咱們倆就用她飆一下，看誰時間長，行不？”
“算了吧！人家姑娘是賣身的，你這麼整，就有點禍害人了！”黃碩雖然騷，但騷的很有底線，可以接受沒有沒有感情的陪侍，但對於其他埋了吧汰的玩法，並沒有什麼興趣，甚至略微牴觸。
“行吧，你要是感覺在這玩不開，那咱們就去隔壁洗浴開房間，自己玩自己的！”戴洋見黃碩他們不沾歪門邪道的東西，也就沒有強求。
“妥了！那我就帶她走了！”黃碩摟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姑娘，搖搖晃晃的起身，同時同腳踢了一下已經睡在沙發上的騰翔：“小騰，走了！”
“哎，我這煙咋回事，怎麼還拉黏絲兒呢？”戴洋叼着煙嘬了一口，看着連在菸頭和嘴脣之間的一根透明絲狀物體，嘖嘖稱奇的說道。
“哥，讓剛纔讓我給你表演個褲襠點菸，你忘了？”旁邊一個女孩提醒了一句。
“……哎呀我艹！”
……
兩分鐘後，黃碩一行四人被幾個姑娘扶着，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包房，向着走廊盡頭一處能夠通往洗浴那邊的電梯走去。
“踏踏！”
就在他們動身的同時，電梯那邊也有兩個青年溜達着迎面走來，其中一人看了黃碩他們這夥人一眼，隨即便停下了腳步。
“哎！讓一下！”戴洋見兩人擋在了走廊中間，沒好氣的開口。
“哥們，商量個事，把你這個妞讓給我唄！”對方一個青年此刻眼睛泛紅，儼然也是沒少喝，指着黃碩身邊的外國姑娘開口。
“你想屁吃呢！我都聊半宿了，剛跟她處出感情來，你說要就要啊！”黃碩雖然喝多了，但是也沒有完全喪失意識，見青年看中了自己身邊的姑娘，並沒有因爲一個坐檯的娘們生氣，反而笑着開口：“這都啥年代了，還在歌廳搶姑娘啊？”
“哈哈，你嘮嗑挺有意思啊，這樣，我給你兩千塊錢，你換個人兒，行不？今天我就看上她了！”青年笑呵呵的開口。
“操！你他媽在這砢磣誰呢？”戴洋聽見這話，登時就不樂意了：“你找人打聽打聽，我缺你這仨瓜倆棗的嗎？抓緊滾犢子，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昂！”
“朋友，就因爲一個坐檯的，不至於這樣吧？能來水晶宮六樓玩的，誰還沒點身份啊？”對方另外一個青年嗆了一句。
“洋洋，算了！咱們走吧！”黃碩看見湯正棉和騰翔兩個人喝得都得被姑娘扶着走路了，也不想拖延時間，而對方的兩個人儼然也是沒少喝酒，就連雙方之間的空氣裡都瀰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啪！”
黃碩這一邁步，對方那個青年忽然伸手抵住了他的肩膀：“我說讓你把姑娘讓給我，你沒聽見，是吧？”
“我艹！”戴洋平時在街面上瞎混，認識不少當地的混子，潛意識裡也把自己當成了半個社會人，看見對方伸手扒拉黃碩，登時給了對方一杵子：“你他媽看清楚了，我是戴洋！”
“滾你媽的！我管你帶羊還是帶馬呢！”青年的同伴看見戴洋動手，當即手臂高舉，奔着戴洋臉上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內泛起，戴洋白皙的臉頰上隨即留下了一道巴掌印，被青年這一個大脖溜子，直接抽倒了。
“我去你媽的！”原本還有些醉意的黃碩，看見戴洋捱打了，幾乎出於條件反射般的推開身邊的姑娘，奔着對方的面門就是一道肘擊。
“咕咚！”
青年被一炮悶的鼻子淌血，仰面倒地。
“我艹你瞎媽戴眼鏡的！你敢JB打我？！”戴洋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加上此刻沒少喝酒，從地上竄起來之後，就奔着另外一個人撲了上去。
“棉哥，咋整啊？”迷迷糊糊的騰翔看見兩個人跟對方幹起來了，淌着哈喇子問道。
“都他媽動手了，還能咋整，幹他們！”湯正棉忍着想吐的酒勁抄起一個滅火器，竄上去奔着對方就開始砸，剛砸了兩下，隨即又吐了對方一身。
“我艹！魔法傷害都上了？來，你扶我過去！”騰翔看着自己的三個隊友都上去了，扶着身旁姑娘的肩膀就要邁步。
“哥，你自己去吧，我害怕！”姑娘看着崩在牆上的血點子，臉色刷白。
“你特麼這不是廢話嘛，我要是能站住，還用你啊！”騰翔說話間，扶着姑娘的肩膀湊到邊上，對着倒地的青年踹了兩腳，自己也隨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