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茜居住的別墅區內,兩臺麪包車正安靜的停在公共停車位上,張利四人和小魚兩人坐在其中一臺車裡,另外一臺車內,樸燦宇和雀哥倆人,正盯着別墅一個亮燈的窗口,產生着簡短交流。
“哎!咱們都傻呵呵的在這杵了一下午了!你打算啥時候動手啊?”雀哥啃着手裡的牛肉乾,向身旁的樸燦宇問道。
“你快閉嘴吧!如果不是因爲你跟丟了李靜波,咱們倆至於同時坐在這嗎?”樸燦宇沒好氣的嗆了一句。
“你這話說的,比放屁都沒味兒!你以爲我是故意跟丟李靜波的嗎?李靜波這次回蘭Z,一大堆眼睛都在瞪着他呢!而且我對本地的地形也不熟,當時他離開長天集團之後,開着車在城裡一頓瞎JB繞,把他跟丟了以後,我只都差點沒回來!”雀哥一點辦錯事的覺悟沒有,理直氣壯的犟了一句。
“你快拉倒吧,我算看透了,你就是個嘴炮選手,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你這張嘴了!我當初就應該讓你留下看着薛茜!”樸燦宇斜眼回道。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別拿我的職業口碑開玩笑昂!”雀哥有點急眼。
“你快拉褲兜子去吧!跟個人都跟不住,你有雞毛口碑!”樸燦宇煩躁的罵道。
“算了!我也懶得跟你解釋!但這事絕對不怪我,當時你跟着他,你也得丟!這麼大一個城市,還到處堵車,他們的車專門往擁擠的路段走,你讓我咋辦,飛過去啊?”雀哥嘀咕了一句,也感覺這事多少有點憋屈,舔着嘴脣繼續問道:“哎,肖凱在三合那邊,不是砸進去釘子了嗎!要不你讓他套一下位置唄,咱們這次本身就是奔着楊東來的,你只要摸到楊東的位置,不是也一樣能找到李靜波嗎!”
“你他媽以爲我傻啊!你能想到的事,我能想不到嗎?我跟肖凱聯繫過了,但是他說咱們這邊的鬼,最後報出去的消息,只說了他們離開了會N,再之後就沒信了!”樸燦宇解釋了一句。
“漏了?”雀哥瞪起了大小眼。
“不像!他給咱們透的消息,都是無關緊要的,而且在咱們還沒暴露的情況下,楊東肯定猜不到家裡有問題,估計這個鬼保持靜默,應該是楊東也覺得這次的事對李靜波很關鍵,所以謹慎了一些!”樸燦宇頓了一下:“肖凱這次讓咱們過來的目的,是挑撥楊東跟薛家之間的關係,但是咱們現在根本就插不進手去!”
“那他媽咋整啊!”雀哥聽見這話,也犯愁了。
“原本按照肖凱的計劃,是等着薛猛跟李靜波鬥起來之後,咱們這邊添把火,把楊東跟李靜波推到薛家的對立面上去,結果咱們現在既找不到楊東,也他媽找不到李靜波!根本就插不進去手!你說這是玩啥呢?旅遊來了?”樸燦宇相當無奈的回了一句,雖然嘴上埋怨雀哥跟丟了李靜波,但其實他心裡也能理解李靜波此刻得有多麼謹慎,調整了一下車輛座椅之後,躺在了靠背上:“原本還想着,如果你能把李靜波盯死,我這邊就把薛茜抓了,想辦法挑撥一下雙方的關係,但現在人丟了,也就沒什麼好辦法了,等楊東那邊的鬼重啓吧!我眯一會,你聽着點電話!”
“哎哎!”雀哥聽見這話,伸手捅咕了一下樸燦宇。
“你有病啊!沒聽見我說要睡覺嗎!”不耐煩的翻了個身。
“你先別JB睡了!你起來看一眼!這事有點不對勁啊!”雀哥盯着薛茜的別墅開口。
“撲棱!”
樸燦宇聞言,隨即從座椅上起身,向別墅那邊看了一眼。
此刻在薛茜家別墅附近,四道身影已經躡手躡腳的湊到了車庫門前,其中一人彎腰捅咕了十多秒鐘,然後輕輕的將車庫門掀了起來,逐一鑽了進去。
“怎麼回事,招小偷了?”雀哥看着幾道消失在車庫裡面的身影,側臉看向了樸燦宇。
“按照今天的局勢來看,就算這幾個人真是賊,咱們也不能把他們當賊看啊!”樸燦宇說話間,伸手拿起了車內的對講機:“張利!”
“我在!”另外一臺車裡的張利答應一聲。
“剛剛進車庫的四個人,你看見了嗎!”樸燦宇再問。
“看見了,我正要跟你說呢!”
“把這四個人盯死,能扣儘量扣住!”樸燦宇再度開口。
“妥!”
另外一臺車內的張利聽見樸燦宇的吩咐,答應一聲之後,隨即掏出匪帽和白手套戴好,對着其餘人開口道:“都精神點,來活了!”
“咣噹!”
張利語罷,車內的六人紛紛推門下車,而線路經過改動的麪包車,並沒有泛起任何燈光。
……
與此同時,別墅內,薛茜在泡完澡之後,正穿着浴袍坐在二樓的客廳內喝着紅酒。
幾個小時之前,薛茜已經接到了薛猛被革職的消息,此刻心中也是無比糾結。
一邊是自己的親哥哥,一邊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生父,雙方的糾紛讓薛茜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薛茜對於李靜波並不反感,但也絕對談不上有什麼愛情,對於從小就衣食無憂,已經開始追求精神層面滿足感的薛茜,也曾試着去接受過李靜波,但李靜波身上那種功利和草根階層出身帶有的許多生活惡習,都讓薛茜感覺他們並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從未因爲金錢而煩惱過的薛茜,無法體會李靜波爲什麼要耗費大把的時間追權逐利,爲什麼對於生活永遠都保持着警惕,而且缺乏安全感。
在此之前,薛猛不止一次的跟薛茜聯繫過,想要讓她勸誡李靜波,別去染指薛家的核心事務,而薛茜也的確聽了薛猛的話,幾次阻攔李靜波,乃至於這一次甚至以孩子作爲籌碼,想要要挾李靜波就範,但最終仍舊沒有阻止李靜波去參加會議。
對於如今的這個結果,薛茜很絕望,對於她這種驕傲的千金小姐來說,李靜波寧可放棄她們母子,也要去開會的行爲,就是在用她和利益進行比較,而且,她還輸得很慘。
薛茜追求的愛情,是那種整天活在寵溺和浪漫裡的日子,是那種以她作爲家庭核心,可以永遠被捧在手心裡的生活,而李靜波這種直男,儼然是無法做到這一切的,在李靜波看來,家庭一詞的核心含義並非浪漫,而是包容,身爲一個男人,他要做的,是給妻兒創造一個衣食無憂的環境,去爲他們遮風擋雨,而不是在毫無能力的情況下,每天像個舔狗一樣把所謂的愛情掛在嘴上,說着我不能離開你,但又根本沒有讓她留下的實力,更沒有去爲之奮鬥。
浪漫、激情!
包容、平淡!
這是生長環境不同所帶來的觀念碰撞,它無法調和,只能由一方選擇退步和忍讓,但李靜波的固執和薛茜的任性,似乎已經註定了這段婚姻悲劇的本質。
“咣噹!”
就在薛茜這邊一個人喝着悶酒的時候,走廊裡忽然泛起了一聲開門的聲響。
“你還知道回來!”薛茜聽見外面的聲音,蹙眉從沙發上起身,穿着浴袍向門外走去:“李靜波!是你嗎?”
“……”走廊內鴉雀無聲。
“你別跟我裝死!我要跟你談談!”薛茜站在走廊裡,發現書房那邊的門開着,但是裡面並沒有亮燈,隨即大步向那邊走了過去:“我要跟你談的,不是我二哥的事,而是你我之間的!”
“踏踏!”
就在薛茜走到門口的一瞬間,一道身影猛然從門內竄出,瞬間用手裡的一條毛巾捂住了薛茜的嘴,把她按在了牆上。
“唔唔!”
薛茜聞着毛巾上刺鼻的味道,藉着昏暗的光芒看見對方臉上的惡鬼面具之後,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開始掙扎起來,但很快被上樓的兩個人按住了胳膊。
大約十幾秒鐘後,薛茜被麻醉,身軀軟了下去。
“查過了,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監控硬盤也處理掉了!”三人這邊剛剛得手,又有一個人從樓下跑了上來。
“去房間裡找一下她的車鑰匙,抓緊撤!”惡鬼面具點點頭,微微彎腰將薛茜扛在了肩頭。
三分鐘後,一行四人帶着薛茜下樓,惡鬼面具在拽開車庫入戶門的同時,對着幾名隊友吩咐道:“小伍開車!咱們直接撤!”
“啪!”
就在入戶門敞開的一瞬,一根槍管子直接從車庫裡探出來,頂在了惡鬼面具的腦門上,隨後張利胳膊肌肉緊繃的端着一把私改獵,硬生生的推着惡鬼面具往後退了一步:“往哪撤啊,哥們?”
“我艹!”後面的一個青年看見這一幕,身後摸向了後腰。
“噗嗤!”
在青年動手的一瞬,躲在陰影中的二老肥身形前撲,手裡的軍刺結結實實的懟在了青年的後腰上。
“艹你媽!全給我雙手抱頭!跪地上!”尾隨四人進門的小魚此刻也從另外一側出現,攥着手裡的槍一聲暴喝。
……
同一時刻。
一處位於市郊,隸屬於長天集團旗下的物流倉儲基地倉庫內,一個小青年用塑料袋拎着兩個快餐盒,推開了一處休息室的房門,此刻休息室內燈光明亮,已經失蹤了數日,作爲引發李靜波和薛猛紛爭導火.索的獨眼馬進,此刻正被反銬雙手,用膠帶封嘴的躺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