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接到張曉龍的一通電話之後,也很快跟雲丹貢布聯繫了一下,很快趕往了刑警隊,張曉龍因爲有不在場證明,而且的確有見義勇爲情節,所以只是配合着做了一份筆錄就被放了。
張曉龍離開刑警隊之後,看向了一邊的楊東:“我做筆錄的這段時間裡,魏立剛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你被抓的地方,本來就是城鄉結合部,建築佈局很混亂,而且監控設施也不完善,警方出動了警犬,不過魏立剛的反偵察意識很強,沿途都被他潑了汽油、酒精等等刺激性液體,警方那邊在對出事的地點展開排查,當地政F也已經開始組織民兵值夜巡邏了!”
“魏立剛走到這一步,連陌生人都殺,說明他已經徹底走投無路了,我必須得回那邊,繼續摸他的消息!”張曉龍聽完楊東介紹的情況,眯着眼睛快速回應了一句。
……
另外一邊,市內某街道邊上的小飯館包房裡,李靜波也跟虎躍見到了面,產生了短暫交流。
“我這邊出現了一些意外,今天晚上,對魏立剛的暗殺失敗了。”虎躍叼着煙一支菸,語氣低沉的開口。
“你的情況,已經不是意外了,而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你知道魏立剛現在已經鬧出了多大動靜嗎!現在警方爲了抓捕他,已經出動了超過二百名的警力!一旦這件事被徹查到底,你我都脫不開干係!明白嗎!”李靜波看着虎躍,情緒激動的開口。
“不會的!魏立剛出事之後,跟我聯繫過!他目前還沒有懷疑我,而是應該把這件事當成了敵對關係的一場刺殺!”虎躍語速很快的解釋了一句。
“他聯繫你了?人在哪?”李靜波擡頭追問道。
“不知道!魏立剛說他的處境很危險,而且還沒有固定的落腳點!但是等他安全之後,會再次跟我聯繫的!”虎躍搖頭解釋道。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找到他!然後讓他消失,懂嗎!”李靜波看着虎躍的眼睛,無比認真的開口。
“你在命令我?”虎躍似乎對李靜波的目光很不適應,所以語氣不爽的反問道。
“魏立剛活下去,會引發什麼後果,你難道真的沒想過嗎?!”李靜波眯着眼發問。
“你他媽在要求我做這件事以前,要給我想清楚!魏立剛是我身邊的人!而且對我忠心耿耿,我能忍着噁心對他下手,已經做出很大的退步了,你他媽別逼我!”虎躍自從接到魏立剛出事後打來的一通電話後,心裡就一直感覺很彆扭,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生硬了起來。
“我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了,你就要把它做到底!既然你已經決定對魏立剛下手,而且付諸行動了,那麼你應該清楚,一旦魏立剛知道是你要殺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李靜波雖然心裡同樣帶着一股火,但是在感受到虎躍的情緒有些失控以後,還是耐着性子說了一句。
“這種事,不用你來教我!”虎躍臉色淡漠的拿起了桌上的煙盒:“現在警察想找魏立剛都很困難,而我想找到他的唯一方式,只有等他聯繫我!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
“如果魏立剛被警察抓了,進去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得沒,但你也得給我陪葬!所以,哪怕是爲了讓我們都能好好的活下去,這次,你也不能再失手了!”李靜波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隨即拿起手包,推門離開了包廂。
“艹你媽!當小人當到你這個份上,也真到頭了!”虎躍看着包房晃動的門簾,從牙縫裡迸出了一句髒話。
……
魏立剛在城鄉結合部再殺一人後,騎着搶來的一臺電動車,直接順着小路幹出了城外,沿着一條導航地圖上都沒有標註的小路,開始一路奔逃。
雖然魏立剛之前吃了抗生素,同時對傷口進行了包紮,但他畢竟不是專業醫生,哪怕將傷口止了血,但失血的症狀仍舊沒有得到緩解,而且還有了高燒的症狀。
“嗡嗡!”
黑暗顛簸的小路上,魏立剛穿着一套新換的衣服,頭戴鴨舌帽騎着電動車疾馳,此刻他已經冷的不斷打擺子,而且視線模糊,看東西的時候甚至出現了重疊。
“刷!”
就在魏立剛騎車趕到一處岔路口的時候,前面的道路上忽然出現了一陣燈光,緊接着一臺三個輪的老年代步車忽然從岔路竄了出來。
“吱嘎!”
魏立剛看見忽然出現逆行上道的代步車,猛地捏下了剎車,同時前車輪壓到了一塊石頭,車把也猛烈地晃動起來,而此刻已經意識昏沉的魏立剛,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去掰動車把,直接被扔了出去。
“嘭!”
電動車倒地後,在地上擦着火星子搓出去很遠,魏立剛也翻滾着摔到車下,翻滾到了路邊。
“咣噹!”
魏立剛倒地之後,老年代步車的車門也被推開,隨後車裡的一個老頭和老太太同時下車,打着手電走了過來。
“老頭子!你快看看,這人咋的了?”車裡的老太太看見魏立剛蹭破了皮,血肉模糊的臉頰,有點害怕的喊了一句。
“這孩子可能摔壞了!你來搭把手,咱們倆給他扶到車上去!抓緊回山上!”老頭看見魏立剛已經昏迷了,對着老太太招呼了一句。
“人都這樣了,不送醫院嗎?”老太太着急的問道。
“送到醫院得多少錢啊!抓緊幫忙!”老頭對着老太太吩咐了一句,隨後兩個人將魏立剛扶到車上之後,老太太開車代步車,老頭騎着甩掉了倒後鏡的電瓶車,同時向着來時的道路趕去。
……
“嗡嗡!”
在魏立剛遭遇車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後,一臺私家車沿着這條道路繼續前行,並未減速的通過了魏立剛出車禍的路口。
車內,副駕駛的小魚看着開車的樸燦宇,舔了一下嘴脣:“宇哥,你真的感覺咱們這麼漫無目的的瞎找,能見到魏立剛的影子嗎?”
“從城鄉結合部那邊離開的道路太多了,不過小路只有兩條,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魏立剛走小路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現在咱們的人已經分成了兩組,只能先按照這種路線去找他,沒什麼好辦法!”樸燦宇在杯架上拿起紅牛喝了一口,語氣平穩的做出了回答。
“如果咱們兩邊都沒找到魏立剛,那咋辦啊?”小魚點頭問道。
“那就沒什麼好辦法了!”樸燦宇微微搖頭:“如果咱們找不到他,咱們就現在附近這幾個鎮子住下,慢慢查!然後憑藉肖凱在警方內部的關係給他遞消息!”
……
當天晚上,在兩天內連續犯下三起命案的魏立剛,無疑給警方造成了巨大壓力,省廳那邊更是直接派人下來督辦案件,一整夜的時間,全城的派出所以及街道辦和社區的工作人員全都沒閒着,開始挨家挨戶的摸查走訪,尋找着這個攜帶槍支,極度危險的殺人犯,但魏立剛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一次的失去了蹤跡。
翌日一早,魏立剛迷迷瞪瞪的醒來,環顧四周,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個屋子裡的土炕上,這個房間很昏暗,周遭的牆壁是用報紙貼的,而且已經泛黃、發黴,窗戶框也是刷着藍油漆,已經腐朽的木頭框,外面則釘着一層已經泛黃,用來擋風的塑料布,如此看來,這個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
“小夥子,你醒了!”就在魏立剛打量着房間當中環境的同時,屋子的棉門簾被掀開,隨後那個把魏立剛帶回來的老頭走進了屋內:“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你是誰?這是哪?”魏立剛看見進門的老人,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側腰,但是觸感卻空空如也,他的槍不見了。
“你別害怕,我就是個放羊的!”看起來已經七十多歲的老頭微微搖頭,滿是皺紋的臉頰上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昨天晚上,你騎車摔了,我也不知道你家裡人的聯繫方式,就把你帶到了山上,你身上的傷口,我都幫你處理好了!”
“嘩啦!”
魏立剛聞言,伸手掀開了身上的被子,果然發現自己腿部正裹着厚厚的紗布,而且腰腹部位被劃破的傷口,也已經被縫合了。
“我年輕的時候,是村裡的赤腳大夫,後來上面說我沒有行醫資格,不讓我給人看病了!”老頭笑着解釋了一句。
“我問你,我的槍呢?”魏立剛並未理會老頭的一番嘮叨,忍痛從炕上坐起來,目露兇光的看向了老人。
“被我藏在外面的煤棚子裡了!”老人順着塑料布模糊的看見外面的一道身影之後,再度笑了笑:“我老伴兒這個人膽子小,心臟也有毛病,我怕她看見你身上的槍害怕,就藏起來了!這事你別告訴她!”
“她怕?你就不怕啊?”魏立剛眯眼問道。
“怕!但是我……畢竟曾經是個大夫!尋常人遇見小貓小狗在流浪,都會伸把手,我遇見你這麼一個大活人受了傷,還能見死不救啊?何況我一個無兒無女,幫別人放羊的孤老頭子,要啥沒啥,也不怕你會害我!”老頭目光渾濁,但是卻有一種異樣的平和,指着他旁邊的一個旅行包:“你的東西都在裡面,我沒打開,也沒動!”
魏立剛聽完老頭的話,打開旅行包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的三百多塊錢現金,還有兩個金戒指都在。
“你餓了吧,歇一會,我會給你弄點吃的,吃完飯,你還得吃消炎藥!”老頭語罷,邁步向門外走去。
“嘶——”
魏立剛見老人出門,本想跟上去看一看,但剛一動,腿部的傷口就傳來了撕裂般的痛楚,他猶豫了一下,又重新躺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