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房內,萬紅仰留下一句話以後,便帶着老卡出門離去,而周航見狀,則不急不惱的跟在了後面:“萬哥,你今天可能真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既然不想聊十里河的事,那我就不說了!”
“小航,人在商界,要學的東西很多,我不能全都教會你,但是你得知道,生意不是這麼做的,業務也不是這樣談的!”萬紅仰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繼續向門外走去,而周航用手機快速發出去一條微信,也跟在了後面。
“咣噹!”
就在萬紅仰剛剛離開包房的同時,斜對面的房門也隨即被人拉開,隨後周航身邊的伍笑拽開房門,剛好站在了萬紅仰的斜對面。
“萬總好!”伍笑看見萬紅仰,嘴角一挑,點頭打了個招呼。
“刷!”
萬紅仰看見伍笑出現,目光順着他身後敞開的房門往裡面掃了一眼,剛好跟楊東四目相對。
“小東!萬哥來了,出來打個招呼!”周航見兩人見面了,對着房間內擺了擺手。
楊東看見萬紅仰,愣了一瞬間以後,跟雲丹貢布示意了一下,隨後與林天馳一同出門,對萬紅仰微微頷首:“萬哥!”
“呵呵,沒看出來,你們的關係還處的不錯!”萬紅仰見楊東跟伍笑在一個房間裡,眼神複雜的開口。
“沒辦法啊萬哥,我們這些年輕人,不像你這麼有實力,現在市內那些肥的冒油的項目,已經全都被你拿下了,我們這些人既然填不飽肚子,那就只能報團取暖了唄!”周航意有所指,但又沒有任何營養的迴應道。
“挺好,祝你們合作愉快。”萬紅仰驀然的點點頭,語氣也很淡薄的扔下一句話,邁步要走,但擋在他面前的伍笑卻如同木頭樁子一般擋住去路,一動未動。
“周航,你真是成長了!”老卡見伍笑把路給擋住了,目光陰鬱的看向了他。
“卡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周航目光中閃動着若有似無的得意,對伍笑擺了下手:“死人啊!不知道給萬哥讓路?”
“萬總,請!”伍笑退後一步,對着走廊盡頭比手。
“小東,陪我送送萬總!”周航見萬紅仰邁步,直接跟在了後面,而楊東則稍稍放緩了一些腳步,看着幾人的背影,心中思緒流轉。
……
兩分鐘後,萬紅仰下樓,連一句話都沒留下,便直接登車。
“去哪?”老卡幫萬紅仰關上車門,坐在駕駛位將車啓動。
“回家。”萬紅仰在儲物箱裡拿出雪茄和雪茄剪、煤油火機,在鼓搗雪茄的同時,擡頭看着老卡的背影:“你說,楊東爲什麼會出現在周航的飯局上?”
“周航身邊的伍笑,是武警出身,這麼多年始終在給周航做保鏢,關係與你我之間一樣,他跟楊東在一起,確實很怪,不過這種事,也可能是周航故意做給你看的。”老卡分析了一句。
“即便今天周航是爲了演戲給我看,但楊東也在配合他,不是嗎?”萬紅仰點燃煤油火機,臉龐被火光照亮。
“有什麼想法?”老卡穩穩當當的開着車,沉聲問道。
“我自己養的狗,去給別人看家,而且防的賊還是我!你說,這叫什麼事?”萬紅仰不禁失笑。
……
酒店門前。
周航見萬紅仰的車遠走,笑呵呵的看向了楊東:“跟雲丹聊得怎麼樣?”
“他已經同意幫我斡旋馬瑞霖的案子了,謝謝啊!”楊東點點頭,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沒事,我不是說了嘛,咱們是朋友,彼此幫忙是應該的,只是我沒想到你跟老萬會遇見,這事怪我了,我也是聽說他在這喝酒,所以過去打了個招呼!”周航假惺惺的解釋了一句。
“沒事,我跟萬總是和平分手的,對於他,我能做到無愧於心,既然無愧,又怎麼能夠怕見到他呢!”楊東雲淡風輕的迴應道。
“對,你也不欠他什麼,走吧,上樓喝酒!”周航拍了拍楊東的胳膊,熱絡的招呼着他上樓。
衆人乘電梯回到樓上以後,楊東找了個藉口去衛生間,上完廁所以後,點燃一支菸站在窗邊,撥通了彭文隆的電話號碼。
“喂?”周航的聲音傳來,背景音還有些嘈雜。
“我這個電話,沒打擾你吧?”楊東知道彭文隆晚上要安排原來的幾位領導和同事吃臨別酒,所以主動問了一句。
“沒事,我剛好在上衛生間。”彭文隆應聲。
“那我就長話短說,今天晚上,周航藉着馬瑞霖的案子找我吃飯,但是讓我在萬紅仰面前露了個臉,他想跟我捆綁起來,參與十里河項目!”楊東相信彭文隆也會知道這個項目,所以語氣簡潔的介紹道。
“你有什麼想法?”彭文隆聽說這件事以後,主動問了一句。
“這個項目,原本是不想參與的,我因爲你搭上的其餘幾條關係,同樣也可以帶來收益!但萬紅仰是一個疑忌很深的人,我跟周航在一起,已經足夠引發他無限遐想了,我估計,周航接下來也會找我繼續聊十里河項目的事,而且是對我的最後通牒!”楊東撣了撣菸灰,繼續道:“你也知道,我跟趙磊本身就有宿仇,所以碰撞是早晚的事,既然避無可避,我想,索性更上一步!”
“可以!”彭文隆遲疑數秒,給出了一個明確的回答:“一個城市的商業領域即便再寬廣,但終究還是有限的,有人多吃一口,自然就會有人少吃一口,萬紅仰已經站在塔尖上了,你想往上爬,早晚有侵佔他生存空間的那一天,況且周航急於拉你入夥,也未必是壞事,你現在答應周航,算是在他有難處的時候,幫了他一把!”
“對於這件事,咱們倆的想法是一致的!”楊東大致瞭解到彭文隆的思路,露出了一道笑容。
……
五分鐘後,楊東離開衛生間,重新回到了酒桌上,因爲周航的緣故,所以雲丹貢布也沒端着,很痛快的答應了幫忙運作馬瑞霖的案子,周航也主動把法院那一攤子的事給攬了過去,這麼一來,楊東算是徹底打通了馬瑞霖他們那件案子公檢法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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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寒暄許久,雲丹貢布接到妻子的電話,說家裡的孩子有些發燒的症狀,於是便率先離席,剩下的楊東和周航、許堯興等人也就繼續聊天,不知不覺,就扯到了十里河開發的話題。
“小東,下午的時候,我跟堯興聊了一下,感覺十里河開發的項目,你不參與,真是挺可惜的,要不然,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唄?”周航宛若隨意的給了楊東一個臺階下,同時也再度把這件事擺在了檯面上。
“周哥,你能這麼重視我,說真的,我有點受寵若驚,但是實話實說,在紅歌集團的一段時間,我發現我自己真不是那種適合跟在別人身邊,看着別人臉色吃飯的性格,或許是因爲我的脾氣太操蛋,也太容易得罪老闆了!”楊東用手指旋轉着打火機,笑着開口。
“咱們坐在這裡,與其說是談判,但更像是朋友之間的聊天,你有什麼問題,也不要拘束,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討。”周航見楊東話裡有話,爽快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的孝信酒廠,拉着一屁股饑荒,兜裡也的確很渴,所以我如果說對十里河的項目一點不動心,那肯定是吹牛逼,不過對於給人打工的事情,我也真是幹夠了,你如果真想合作,那麼我就單獨成立一個公司,收購土地的事,你讓我自己進去運作,等項目拿下以後,我要作爲施工方在你們承建方手裡拿項目,持全部股份進場!”楊東看着周航,邏輯情緒的開口,而他的意思通俗一些的說,就是不管周航跟萬紅仰在背後怎麼掐,楊東都不往裡面摻和,而是作爲第三方的單獨勢力進入十里河,只負責土地吞併,而且他這邊如果能把事情辦妥的話,那麼事後跟周航也不是一家,而是作爲兩個單獨的團隊去對接。
“不行!你這個條件太扯了!”許堯興聽完楊東的話,第一個提出了反對意見,皺眉道:“楊東,我說這句話,沒有挑撥和尋釁的意思,但你畢竟是從紅歌集團出來的人,如果我們允許你入場,萬一你拿着收來的土地跟萬紅仰達成了什麼共識,我們這豈不是引狼入室嗎?退一步說,就算你跟萬紅仰劃清界限,那就算自己攥着地塊,來一手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們也受不了啊!我的話雖然難聽,但道理你能理解吧?”
楊東聽完許堯興的話,端起水杯潤了潤嗓子,點頭道:“其實咱們能一起坐在這裡,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這件事你們如果可以單獨運作的話,是不會來找我的!而我如果真想跟萬紅仰達成什麼共識,也不可能在這裡跟你們交涉!既然你們口口聲聲的說對我沒有戒心,那麼爲什麼不敢讓我掌握主動權呢?”
“我們對你沒有戒心,可是這也並不代表,我們可以給你一個站在兩夥人之間搖擺不定的機會,我們的時間很緊,絕對不可能冒這種風險!”許堯興辯解了一句。
“既然咱們已經決定把這件事聊出一個結果來了,那麼繼續在這裡爭一時之長短,呈口舌之快,也沒什麼意義,我索性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覺得可以嗎?”楊東看着周航,很痛快的開口。
周航看着楊東嚴肅的表情,拿起煙盒點了點頭:“你說,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