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公寓裡,苗苗看見李多跟瘋狗一樣,忽然間就說要跑路,頓時無語:“大哥,你是不是魔怔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你往哪跑啊?”
“別廢話!這種時候再不抓緊跑,我想跑就來不及了,懂嗎!”李多拿着行李箱,蹲在衣櫃邊上就開始往裡面裝東西:“我有個好哥們,現在人在廣D那邊發展的不錯,他也是幹夜場的,咱們過去混兩年,一樣能好起來!”
“你是不是在做夢呢,幹咱們這行的,沒有資源,你拿什麼幹啊?你手裡又沒有固定的姑娘能跟着走,去了能怎麼樣?當鴨子嗎?”苗苗煩躁的問道。
“都他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別他媽給我添亂了!啊?!你他媽要是捨不得沈Y,那我就自己走!賣屁股,總比把命丟了強吧!”李多看着苗苗,精神崩潰的喊了一句,原本他的打算,是通過今晚的事跟趙宗寶搭上關係,卻沒想到,最後卻他媽鬧出了這種事來。
“行,那你走吧!我不管你!”苗苗被吼了一句,堵着氣喊道。
“怎麼,你真不跟我走啊?”李多聞言,睜大眼睛看向了苗苗,他想帶着苗苗一起走,並不是因爲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因爲他們這種幹夜場的老手,在私生活方面的開放程度,是尋常人很難臆想出來的,李多想帶着苗苗去外地的真正原因,就是到了外地之後,哪怕真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苗苗也可以重操舊業,靠坐檯養活他,而他說去賣屁股,純粹是氣話,畢竟他是拉皮條的,也不是鴨子,雖然都屬於一個圈,但絕對是不同的分工。
“你不是牛逼嘛,還需要我幹什麼!”苗苗翻了個白眼。
“媳婦,咱們倆在一塊這麼多年了,我李多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這次我是真有難處了,所以必須得走,你要是不想跟我去,那咱們倆就散了吧!說真的,好的時候我可以帶着你,但是我現在不好了,也真是不想牽涉到你!”李多知道苗苗喜歡聽什麼,所以語氣誠懇的開口。
“這件事,真有這麼嚴重?”苗苗認真的看向了李多。
“你覺得我是一個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嗎?”李多停下手裡的動作,反問一句。
“真服你了!”苗苗猶豫數秒,也開始過來陪李多收拾起了東西:“別去廣D了,去長C吧,我有幾個小姐妹在那邊,咱們落腳也能快一點!”
……
楊東負氣從趙磊家中離開以後,直接趕到了案發地的分局刑警隊,見到了偵辦這起案件的負責人。
“李警官,我弟弟的案件,現在有進展了嗎?”楊東坐在主辦案的辦公室裡,看着李姓警察問道。
“有個大概方向,今天晚上,你弟弟在酒吧內跟人發生了衝突,從而引發追打,但是因爲酒吧的監控系統升級,所以周邊的監控全部失靈,而且我們目前還沒找到目擊者,所以只能確定這起案件是鬥毆性質,具體的情況,還是應該等當事人清醒過來之後,在進行下一步的審理!”李警官言語簡潔的迴應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得等到張傲行了才能取證,難道他如果醒不過來,這件案子還不查了嗎?而且我弟弟出事之前,都已經說過打他的人是趙宗寶了,這還不算證據嗎?”楊東情緒激動地問道。
“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根據黃碩的供詞,他確實說張傲在昏迷前夕,給他打電話提過趙宗寶,但這也只是一面之詞,目前並沒有證據能夠表明,跟他動手的人就是趙宗寶,當然了,我們也已經做好了傳喚趙宗寶的準備,並且把他列爲了嫌疑人,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歸案,我們也在找他!”李警官再度迴應。
“車呢?就算酒吧的監控壞了,但是道路監控總是好的吧!我弟弟的腿,是被車碾壓的,通過道路監控,總能找到車吧?”楊東繼續提問。
“這個我們也正在排查,但你得知道,沈Y是個大城市,每個路口,每分鐘就有上百臺車經過,所以查找起來也需要時間,而且這件案子目前案情還不明朗,許多案件偵破過程當中發生的事,我也不便跟你透露!”李警官語氣平穩,滴水不漏,而楊東聽見他這番模棱兩可的回答,也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有人跟他打過招呼了,所以也就沒有深問,直接拿着手包離開。
……
另外一邊,竇錦晟開車撞完了張傲之後,就一個人回到了家裡,他的家住在瀋河的一處別墅區,因爲他父親身份敏感,所以這套別墅是掛在一個遠親名下的,而他們住在這裡的名義,也是借住而已,因爲竇錦晟喜歡住在沈Y,所以他母親也就在任職的高中辦了離職,留在了這邊專職負責照顧他,雖然竇錦晟已經二十五歲了,但是作爲家裡的獨生子,他始終都被當做一個小孩子照料,在家裡家外,完全就是兩個人。
時間接近十二點,竇錦晟的母親高芮在打完麻將之後,也回到了別墅內,但剛一進門,家裡的保姆就臉色焦急的迎了上來:“高老師,你總算回來了,快去看看錦晟吧!”
“這小崽子怎麼了,又往家裡帶女孩子了?”高芮聽完保姆的話,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不是!剛纔錦晟從外面回來,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口,衣服上都是血!我要給他包紮,他還不同意!而且叫我不許告訴你!也不能去他的房間!可這種事,我怎麼敢瞞着呀!”保姆是看着竇錦晟長大的,出了這種事,也跟着着急。
“你說什麼,錦晟他……”高芮聽見這話,連鞋都來不及換,就快步沿着樓梯向二樓跑去,站在了竇錦晟的房間門前:“錦晟!我是媽媽!你快給我開門!”
“咣噹!”
幾秒種後,竇錦晟的臥室房門被拉開。
“啊——”
高芮看見眼前的一幕,忍不住一聲尖叫,此刻竇錦晟的房間裡,滿地都是染血的紙巾,他臉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止血了,但看起來仍舊猙獰,外翻的傷口上,還站着紙屑,高芮看見這一幕,嚇的臉色刷白;“兒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媽,我可能……殺人了!”竇錦晟看着面前的高芮,心裡也變得有些慌亂,之前他開車撞張傲,完全是藉着酒勁,到家以後,也越想越害怕,而且給趙宗寶打了個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所以他潛意識認爲,趙宗寶多半已經被警察抓了。
“你說什麼,你殺、殺人了?”高芮聽見這話,登時眼前一黑。
“高老師!小心!”旁邊的保姆一把攙住了高芮的胳膊。
“糊塗!竇錦晟!你糊塗啊!你……”高芮伸手指着竇錦晟,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
“媽!我該怎麼辦啊!我怎麼辦啊!這事如果被我爸知道,那我……”竇錦晟看見高芮哭了,也跟着往下掉眼淚,他在外面的時候,雖然看起來有一種遠超自身年齡的成熟,而且別人因爲他家裡的勢力,也都寵着他,慣着他,但實際上而言,竇錦晟更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如果除去強大自信給他帶來的堅硬外殼,他的內心,要遠比尋常人家的孩子更加脆弱。
“高老師!你先彆着急,錦晟的舅舅,不是市局的領導嗎!要不然把這件事,跟他舅舅說一下呢?既然事情已經出了,那麼早點處理,總比拖下去要強!”保姆安撫着母子二人的情緒,在邊上出着主意。
“對!不哭!得先處理事情!”高芮聽完保姆的一番話,伸手擦了一下眼淚:“周姐,你馬上找一個靠譜的醫生來家裡,我現在就給高勇打電話!”
……
大約半小時以後,竇家別墅門外響起了門鈴,隨後高芮的弟弟高勇走進了屋內,高勇今年四十六歲,國字臉,濃眉大眼,身形也比較魁梧,看起來很兇悍。
高勇換好拖鞋之後走進了客廳裡,看着眼圈紅腫的高芮:“姐,什麼事啊,這麼急這找我過來?”
“大勇,錦晟他今天惹禍了!”高芮提起這茬,再度泣不成聲。
“這混小子,他又怎麼了?”高勇似乎對於自己這個外甥惹禍的事情已經習以爲常,無奈的問道。
“讓他自己跟你說吧,周姐,你去看看錦晟包紮完了沒有!”高芮淌着眼淚擺了擺手。
大約十分鐘以後,臉上裹着紗布的竇錦晟走下了樓梯,保姆周姐也送醫生向門外走去。
“你這臉怎麼回事,誰給你弄的?”高勇看見竇錦晟上的這麼重,瞬間立睖起了眼睛,他原本只是一個小縣城的鐵路乘警,是竇錦晟的父親這麼多年一直忙幫運作,才把他調到了沈Y市局,而且逐漸做了職能部門的二把手,所以高勇對於姐夫很感激,愛屋及烏之下,也很心疼竇錦晟這個外甥。
“舅,我惹禍了!”竇錦晟看着高勇,哭喪着臉開口。
“你這傷怎麼回事啊?誰弄的?!”高勇瞪着眼睛開口。
“今天晚上,我朋友招待我去酒吧,後來他叫來了幾個姑娘,我看上了其中的一個,但是那個女孩沒搭理我,後來我的朋友就給她下了迷.藥,然後我就在酒吧的包房裡,把那三個姑娘給、給……”竇錦晟低下頭,已經說不下去了。
“你把人迷.奸了?!竇錦晟!你自己已經是有公司的人了!現在這個年代,有錢什麼樣的女人玩不到!你他媽怎麼能做這麼傻逼的事情呢?這是犯罪!你懂嗎?!!”高勇看着竇錦晟,恨鐵不成鋼的一聲咆哮,而一邊的高芮,更是嘴脣顫抖,感覺腦中不斷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