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八回 最後一息的相候
張果老不由感到吃驚,感到意外,道:“此莫非是神明在指點我們迷津嗎。”
卻聲音笑道:“我不是神明,我是人。”
呂洞賓立刻起來身,道:“高人乃是何方高人,莫非是專門來指點我們迷津的嗎,若是這樣,請高人顯身。”
呂洞賓話未畢,就有一人忽然出現在面前,道:“呂洞賓呂道俠,我已在此看着你多時了,剛纔聽你之言,不由讓我感動欽佩你的意志和你的爲人,也不由讓我爲你們揚州八仙的遭遇感到落淚,特別聽到剛纔張果老自愧之言,更讓我再沒有辦法控制住不顯身了,張果老,誰說你是拖累,待我送給你一樣東西,你有了這樣東西,再就不是拖累了。”
張果老羞愧難當,見這人長得雖是清瘦,卻一副道貌岸然看上去不凡的樣子,心疑此人非平常之人,便道:“剛纔貧道的羞愧之言,現在在高人面前,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小道老兒感到羞愧難當,無顏面對,又怎麼能有顏面再貿然接受高人所送呢,乃受之有愧,愧對無地自容啊。”
那人道:“忍一時之辱可雪大恥,我送給你的這樣東西,也不是別物,這原本就該是你的,只是我今日把它物歸原主,只是這是一個富有烈性的靈性之物,望你好好對待,剛纔看到呂道俠坐在水庫岸上,兩眼流淚,滿面自愧,我還認爲他在冥冥中爲此物在此看守,卻原來如此,此物就是一頭小毛驢,先被寒風刀騎着,屢放屁給寒風刀聞驢屁,寒風刀在此欲將它殺死,其憤而欲踢寒風刀,卻死得慘烈,其雖死卻魂不散,仍然以屁屎嗤寒風刀臉臭寒風刀,故此,我屈指一算,方知這原本就屬於張果老之物,所以,就在此守候,等待着你上來好讓之物歸原主。”
張果老被這人說的滿臉迷茫,有些不解,道:“難道我張果老從今以後,要騎一頭魂魄之驢嗎。”
那人道:“非也,你且看。”
說着,就見這人從身上取出一物,拿於手中,仔細看來乃是一紙,卻用手摺開,乃見是一頭紙驢,於是那人又道:“烈性之驢,你魂不走,今你主一到,你何不出來一起與之一起去尋找寒風刀。”
聲未畢,就見水庫之水騰空暴起,水花上蹦出一毛驢,毛驢成灰黑色,又看似透明,馳奔於岸,那人把紙驢向它一擲,就見那驢立刻變得如真驢一樣再不透明,並立刻走到張果老面前,伸出舌頭去添張果老的手,張果老見驢十分喜愛,乃以手摸驢臉,落淚道:“苦大仇深,息息相同,願我們同路找到寒風刀與四大猛獸。”驢兩眼流淚,頻頻點頭,
那人喜道:“悲易喜,喜易悲,張果老,此物已無肉身,亦不吃草料,折起來可放於身上衣袋之中,放開來可爲驢乘之,在地可爲驢奔跑如飛,在天可騰雲駕霧行如閃電,你可以折來一試。”
張果老道:“如此有靈性,我怎可忍心折之。”
那人道:“折而並不相害,此驢反而自己不行,而在你張果老之身上歇息矣,待我折於你看。”
說着,那人將手向驢身上一身,驢身上出一紙驢立刻到那人手中,那人拿紙驢於手中摺疊,放於衣袋,眼前之驢先復透明而再消失不見,
張果老道:“剛纔透明之驢那去了。”
那人道:“在我身上了。”
說着,復從身上衣袋中取出紙驢,用手放開,向地上一擲,紙驢不見,果見剛纔消失之驢復現,
張果老道:“神奇,不知高人尊姓大名如何相稱,今日在此有緣相會,送我如此神奇有靈之物,小老兒必有生難忘。”
那人道:“不必問我是誰,也不必感激我,我所不能及者,而你們四人可及,我本當應該感謝四位,今日送驢本乃小事,再說此物也本當就是你張果老之物,我只不過是在此而候而已,今日既然已將此物物歸原處,我去矣。”
言畢,忽然淚下,而又消失,呂洞賓見此人忽然流淚消失,連忙道:“高人不肯留下姓名,如何要離之匆匆,如何又滿臉淚水,莫非我們前景仍然悲慘嗎。”
卻很遠的地方傳來迴音道:“我死之日就在眼前,怎忍心相別,怎願意讓你們看到我的屍體,今將此驢相贈於張果老,回洞不時坐寢,於世上我們再不能相見矣,遲了也恐不容我再回山洞,見諒,願我的魂靈,能見四位膠東除四大猛獸之患,甚慰。”
聞聽此言,呂洞賓倍感淒涼,完全沒有想到,高人是在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在此相候,於是,不由落淚道:“高人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在此刻意相守,令我感受頗深,高人雖不留名,然我們也銘記於心,永世不忘,請高人放心,我們一定要在膠東爲人類爲武林除掉四大猛獸這一禍害,還膠東武林世道一個安寧。”
張果老落淚道:“沒想到高人是用生命的最後一息在此等候我,我的毅力與高人相比,我真是慚愧,我不該在還未剷除四大猛獸之前,因爲顧慮疑難重重,而有怯步退縮之心,和退縮之念頭,今日,是高人感念了我,讓我感到不勝的羞愧,愧見高人,愧受高人所贈。”
說完,張果老又想起自己原來所乘之驢,卻忽然眼前不見了此驢,張果老乃奇怪道:“我原來所乘之驢呢。”
呂洞賓道:“是啊,怎麼此驢不見了,剛纔只與高人說話,也沒注意到此驢,會那裡去了呢,莫非讓高人帶走了。”
於是,都不由放眼尋找,但見在一山前,有一驢正在向山中奔跑,於是,呂洞賓道:“果老,你看那是什麼,是不是就是你的驢。”
張果老隨着呂洞賓手指的方向一看,但見那頭正在向山中奔跑的驢,就是自己平常騎的那頭驢,不由道:“此驢自從相隨我走江湖以來,曾沒有有自己奔跑要離開我的意思,今日忽然離去,雖然令人心裡不好受,可這也是時候,難道這頭驢原本也自己知道我再用不上它了嗎。”
並非如此,卻原來人的眼睛總不如牲畜的眼睛那麼有靈性,自從水庫裡蹦起水花,上來一驢,在人的眼睛裡看是一頭透明的驢,卻在驢的眼睛裡不是如此,在驢的眼睛裡確是腹破出血傷痕累累的一頭驢,見此,驢就受驚,竟然嚇得連叫都不敢叫一聲,嚇的朝着山,向深山奔跑,
卻張果老呂洞賓揚州四仙那裡知道這些,還認爲是這頭驢善解人意呢,
於是,揚州四仙,見驢消失在山中後,先有張果老轉向高人最後傳來聲音的方向跪下了,繼而是呂洞賓,再就是鐵柺李漢鍾離,四人都一齊跪着看着那個方向,張果老道:“高人,我們有緣在此相見最後一面,也是第一面,世道未免有些太殘忍了,如何要讓高人在最後一息我們相見呢,難道高人就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嗎。”
卻張果老說話良久,仍不見迴音,張果老道:“高人,若聽到我在說話,請高人迴應。”
卻並無迴應,張果老乃感心中淒涼,卻忽然聽到眼前有人道:“讓我再與他們說最後一句話吧,別讓他們在此等候了。”聲音就象剛纔離去的那個高人,
卻又聽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道:“閻王不肯,那是陽間的事,已經與你無干,我們只管來叫你,別的不行,不是我們允許的範圍。”
又有一個尖溜溜的聲音道:“你最好別爲難我們兩個,我們只管受閻王差遣叫人,不管別的。”
象先會離去的高人的聲音又道:“既如此,如何要讓我體弱多病,不能自己剷除四大猛獸呢。”
尖溜溜的聲音道:“別囉嗦了,是我們多囉嗦了一會讓你送驢了,不然你就支持不到那會的,讓你再回到山洞,也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了,別的再不要說了,剛纔我們的話,他們四人都已經聽到了,無需你再說了,這也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了,你要親自和他們說就是違背了我們的規定,我們回去就會向閻王沒法交差,就會受到閻王的懲罰,請不要爲難我們。”
沙啞的聲音也道:“是啊,我們只能做到這些了,凡事都有個限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