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靜看着段小波,許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不過,記住,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了。”
“謝謝靜姐。這事兒,我會跟闖哥說的,讓他記着欠你的情。”
段小波笑着說道。
“別,別跟他說!”
陳恩靜趕緊攔着道,“別讓他以爲,我這次幫你,是跟他有關。我不想讓他那麼覺得!”
“爲啥?”
陳恩靜抿了下嘴,“在我看來,愛情是雙方之間公平的,我不想卑微的向他討好,你明白嗎?”
段小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行,我明白了,姐!”
“嗯,你去吧。”說完,陳恩靜便又再次看向窗外,不再看他了。
段小波走出局子大門口後,其他的兄弟有的都已經出來了。
這一次,段小波是主要人物,其他的人,都是做了個筆錄,就被保釋出來了。
“小波,保釋的錢,你得出啊!”邊旭這時候,還對段小波說道。
“我說大旭旭,你說這話就是沒**!”段小波掏着耳朵,指着其他人,“那麼多人了,都我掏?”
“不是,我們這可是跟着你被抓的啊!”
“哎我就說,上次你們跟着我,得了不少好處的時候,你怎麼不想着我是帶頭的,多分我點啊?”
段小波一句話,將邊旭說的沒話了。
段小波一笑,說道,“是吧,所以說,我還沒找你要錢了,你也就別跟我張這個口了,我都覺得臊得慌,知道吧!”
邊旭被他噎得說不出話,而這時候,吳濤就說道,“大家都是兄弟,這次保釋的錢,就算我的了!”
“哎,濤兒!我跟他開玩笑呢,這錢哪能讓你出啊!你上次的……”
小波,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吳濤衝他一笑,“都是兄弟,以前我們在堂口的時候,那錢都是在叉燒榮大佬的手上,大家那時候過得不也挺快樂嗎!”
“後來,大佬沒了。我就是有錢,也覺得沒多快樂,直到跟着闖哥,我才發現了新的意義!”
吳濤目光堅定的說道,“所以,我覺得有你們這幫兄弟,比什麼都重要!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兄弟沒了,就真的沒有地方去找了!”
吳濤的幾句話,把邊旭說的也挺慚愧的,早早的就上了另一臺車上去了。
段小波走到吳濤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說,“濤,我現在知道,爲啥闖哥會帶你過來了!”
“我們這幫人,現在混社會混的,把個人味兒都快混沒了!眼裡面,就只剩下錢和利益了,是你,讓我重新找回了當初的感覺!那種兄弟們只要在一起,就是喝二鍋頭,啃大骨頭都高興的那時候!”
“呵呵,小波。我沒有那麼厲害!”
吳濤衝段小波一笑,“我只要咱們兄弟,都在一起,都很好,那我就高興!”
“嗯!”段小波抿着嘴,點了點頭。
……
陳總一個人,在一間小酒館,已經喝了差點一瓶的燒刀子。
他覺得,只有把自己灌醉了,心情才能痛快點。
要不然,他感覺心口上就是有一塊大石頭在堵着一樣,悶得難受。
叮鈴鈴!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上面是三苗子打來的電話。
“去你嗎的,三苗子!”
陳總直接將通話掛斷!
隨後,他直接又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跟着,他站起身,晃晃悠悠走出了酒館。
“打車!”他一嘴酒氣的衝着路旁的司機喊道。
“去哪,大哥?”
“去哪?……是啊,去哪!!今天過後,那他媽就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說到這,陳總一臉的苦澀,隨後,他抹了把通紅的臉,看着司機說道,“去工業區!”
說完,人上車,車子直接開向了工業區。
二十分鐘後。
一臺出租車停在了工廠大院的門口。
陳總下了車,晃着身子,直接走進了大院。
“陳總,哎陳總!你怎麼喝這麼多啊 !”
這時候,門衛老張,跑出來,直接扶住了他,問道。
陳總看了他一眼,一笑,“呵,老張啊!你別叫我陳總了,今天,這個地方就得歸人家了!”
“不是,陳總,陳偉他怎麼樣了?”老張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陳偉?呵呵,沒死還!”說完,陳總一把推開老張,晃着身子,腳底下畫着龍,直接走了自己那個辦公室的門口。
掏出鑰匙,還是像以往一樣,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而此時,他卻覺得,這裡是前所未有的讓自己覺得親切。
似乎,當年他建立這個廠子的一幕幕,都重新浮現在眼前。
一晃這麼多年,現在又想起了當初,曾經的躊躇滿志,不由淚上心頭。
一個年近五十的大男人,自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大哭起來。
篤篤篤!
辦公室 外的門被人敲響。
“進來!”
陳總背對着外面,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隨後紅着眼睛轉過身。
是秘書小許。
“陳總,您讓我做的統計,我已經給您做完了,您看一下。”
小許將統計盤點的表單,遞到了陳總的面前。
“嗯,小許啊,這些年,也辛苦你了,我給你多開一個月的工資,你去找個別的公司幹吧!”
陳總接過了單子,一臉黯然的說道。
“陳總,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是不是那些人?”小許似乎明白什麼,但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
陳總深深嘆了口氣,“有時候,人啊,就是命,你不服不行啊!算了,不說了,啥都不說了。”
隨後,他擡起頭,看着小許,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哦,好的。陳總,有什麼事情,您再叫我啊。”
善良的小許,挺關切的問道。
這麼多年,這個陳總對他們一直都還不錯,給他們開出的工資,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算是個比較有良心的老闆。
比較這個詞,小許也覺得用得再合適不過了,在喝血的資本家當中,陳總這樣的人,已經算是厚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