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臺麪包車,一前一後,在東郊的街道上晃悠,此時,已經是夜裡將近九點鐘了。
“佑碩,這幾把還找不到人啊!”六子這時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對了,媽的!小波不是說還要回來嗎!”張佑碩突然間想起來什麼。
“對呀,他按理說,一小時前,就該到了吧?”六子這時候也恍然大悟的說道。
“艹,你給他打個電話的。”張佑碩說完,隨後又想了下,說,“這樣,你先給楊子打個電話吧,他聯繫的咱們,興許小波已經到了,他沒給咱們打呢?”
六子想了下,說:“可能性不大。”
“你就先打一個!”張佑碩也覺得意義不大,但還是先打一個託底。
隨即,六子掏出手機,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與此同時,開車的人對張佑碩說道:“佑碩,你瞅前邊那是幹啥的?!”
張佑碩聽到這話,就朝着前邊看,隨即就使勁拍着車座說道:“停車,艹!誰幾把還設路障了!”
吱嘎!
這臺車突然就停下了。
緊跟着,張佑碩衝車上的人說道:“都做好準備!”
此時,他們已經不知道轉到哪了,而前邊好像是一個村子的村口,而在路口竟然還用輪胎和大圓木設了路障。
剛要打電話的六子,這時候也怔住了,隨後問那個開車的司機,“你怎麼把車開這地方來了?”
“我剛纔就看着好像是有那臺尼桑的影子,就奔着這開過來了。”司機撓着頭說。
“倒車,倒車!”張佑碩衝司機說着,隨即又衝後面的那臺車司機招手喊道。
很快,兩臺車倒了出來,直接開上了大道。
“咱是不是有點敏感了?”剛上大道,六子就問張佑碩道。
張佑碩此時再回頭看向村口的路障,也摳着臉蛋子說:“不是,就說這好麼樣的,怎麼就在村口設置路障呢,這幾把搞毛呢!”
“咱現在去哪啊,人,肯定是跟丟了!”此時,開車的司機說道。
張佑碩看了眼手上的腕錶,隨即衝六子說道:“你先給楊子打個電話吧。”隨後又衝司機想了下,說道,“先把車開去酒店。”
“行!”司機應了一聲,直接一腳油門將車子開出去。
……
與此同時。
楊子守在大闖的病牀跟前,兩隻手心都攥出了汗。
那個塑料小袋,就在他的上衣兜裡揣着,楊子幾次想要拿出來,都沒敢。
當他看着大闖的時候,就在想自己這樣做的後果,的確,他怕週三子對他和他的家人下手,但他同時也怕大闖,確切的說,他是在怕大闖身邊的那些人,諸如景三兒這些人。
如果,大闖遭到什麼不測,那他真的就跑不了了,但,週三子的話,卻始終響徹在他的耳邊,如果不辦這件事,那不僅僅是他,就連他的家人,也要跟着受牽連。
一個人和一家人受罪,孰輕孰重,在楊子的心裡,已經有了一杆秤的傾斜。
隨即,楊子咬了咬牙,站起身,當他的手剛剛伸進上衣兜,摸到了那個小塑料袋時。
突然。
叮鈴鈴!
楊子身子嚇得一顫,與此同時,他的心都在跟着劇烈的跳動起來。
大闖躺在病牀上,正在看着電視,當聽到鈴聲後,便轉頭看向了楊子。
楊子哽嗓滑動,嚥了口唾沫後,拿起手機,接通額裡電話。
“喂,小六子啊。”楊子說着。
“你怎麼不給我們打電話啊,小波呢?”手機另一頭,問道。
此時,楊子纔想起來,是段小波讓他今晚上聯繫人去酒店給他接風的。
但,段小波卻一直都沒有給他打電話。
“我不知道啊,小波也沒給我打電話啊。”楊子目光瞥了大闖一眼,隨即回道。
“你現在人在哪了?”手機另一頭,六子問道。
“我啊,我還在闖哥這了。要不我待會兒再給小波打個電話的?”楊子問道。
“行,你一會兒打個吧,要不這樣,你別管了,回頭聽我信吧,佑碩說他再打一個問問的。”六子說道。
“……行。那,沒別的事吧?”楊子問道。
“沒啥事,撂吧。”
說完,六子將電話通話直接掛斷了。
將手機放下後,楊子舔了下嘴脣,隨後將手機揣進褲兜。
大闖將遙控器聲音調小了一點,問楊子說:“剛纔,誰來的電話啊?”
“哦,那啥,六子給我打過來的。”楊子回道。
“怎麼回事啊?”大闖聽後,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
“哦,沒事。那啥,不是說小波回來,給他接風嗎,這小波到現在還沒給我們打電話,估計是還沒回江東吧。”楊子說道。
“小波說回來,你怎麼不告訴我?”大闖問道。
“闖哥,你這不躺在病牀上麼。這事,我想就不告訴你了。”楊子聲音不大的說。
“小波原定的幾點回來?”大闖繼續問道。
“按道理說,差不多現在也已經到了……”
“給他打電話!”大闖沒遲疑,他知道段小波的性格,平時沒事還能整出事來的他,這突然說回來沒有音信,那十有八九,就是出事了。
“啊?”楊子一聽,就有些猶豫,“那啥,佑碩說給他打……”
“你給他撥,我跟他說!”大闖沒有等楊子把話說完,便說道。
“……哦。”楊子答應了一聲後,掏出剛剛放進褲兜的手機,撥了下段小波的手機號後,就將手機遞給了大闖。
大闖接過手機,深吸了一口氣,此時,他的腦子中已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楊子看到大闖的這個表情,無疑,心裡又平添了一分畏忌。
他知道,大闖之所以對自己一直都很好,那是因爲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劉家闖一直都是對外不對內,對待自己的兄弟,他比誰都好,但是,這不能證明他不夠狠。
如果確定你不是自己的兄弟,或是對自己的利益造成了損害,那無疑,大闖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抹殺掉,而下手的狠度,絲毫不亞於景三兒,甚至更惡。
雖然,當初傻坤的死,也只有高天等少數幾個人知道,但不明真相的楊子這一干人,就是猜也能猜到,傻坤是被誰搞死的了。
想到此,楊子不禁手心發涼。
大闖,還是那個大闖,這頭野獸只是暫時的受傷,但並不代表,他沒有了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