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置辦壽禮

?看到爲首的十八位寨主,就這麼死去,餘下的嘍囉一時間四散奔逃,連寨主們一起上都對付不了的人物,其實他們能夠對付的,即便是有一些忠心的想要報仇,但看見別人奔逃,報仇的念頭也不過在腦海裡打個圈兒,隨即不見了。

林志寧很滿意他們的表現,他下帖子拜山,就是要人都知道,他堂堂正正攻下山寨。

這些人回去,爲了避免同伴責難,必然誇大林志寧武功。沒人會相信十八個人有準備下,會被人偷襲。

而沒了武功高強的寨主主持,這山寨餘下的人便是不畏懼林志寧再殺上山,也會爭權奪利,山寨還是免不了四散的結局。

只要散了幾座山寨,林志寧的大名便會在北方綠林道廣爲流傳,正道俠客也會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物。

然而,江湖中並不是殺幾個盜匪便會被人成爲俠客的,人們最多稱你爲殺星煞星,說不定,殺得多了還會人人自危,惹來無窮麻煩。

最好的辦法,就是施恩正道中人,或者對成名俠客恭敬一些,備上一份厚禮,執晚輩禮登門拜訪。

得了面子,也得了實惠,大俠便會稱讚一聲,大家互相擡舉,這正道大俠的名頭便坐定了。

即便是大俠,也沒有不貪財貨的,林志寧打算弄個金佛出來,就算柳隨風不喜歡佛,也不會不喜歡金子的。

何況柳隨風家大業大,後宅中談佛論道的絕對不少,一尊金佛絕對皆大歡喜。

然而林志寧卻並不願意如此,一尊金佛說不定別人也會送,卻是顯不出自己與衆不同來。

好在柳隨風江湖上成名多年,平素喜歡什麼物事,江湖上大都知之甚詳,只需要投其所好便好。

柳隨風是個喜好風雅的,對好字好畫情有獨鍾。雖然畫道林志寧並不精通,但他寫得一手好字。

所以林志寧需要費心安排兩件壽禮,雖然他對於這種做法實在心理膩歪,但林志寧沒有發覺,他不知不覺變得行事急躁,甚至會委屈自己了。

其實兩件禮物對與林志寧來說,都不困難。

金子他多得是,只需找個不錯的金匠,鑄造金佛很容易,何況過了太行山到了順天府,高手金匠必然不少。

而字畫也簡單,京師中擅畫之人絕對不少,只要他多花銀錢,要一幅上佳畫作,再容易不過。

所以他先要去往京師,待一切準備好,才能南下保定府。

京師的繁華果然非同一般,若非記着壽宴的事情,林志寧怕是要在這裡流連好多時日了。

金匠並不難找,當天林志寧就打聽到了一位手藝高超的,表演了一番將一塊金錠生生按出指印的功夫,金匠老老實實的替他熔鑄金佛。

這卻不是他多事,而是那麼多金子,難免人不動心,金子沒了倒在其次,不能耽誤了他的事情。

求畫倒是經歷了一番波折,那位有名的畫師一件林志寧一副武人打扮,頓時不願意爲他作畫,任憑他威逼利誘皆不鬆口,弄得林志寧鬱悶不已。

好在京師重地,藏龍臥虎之輩不在少數。

就在林志寧打算回客棧,明日再來找尋的時候,一個頗顯猥瑣的聲音從旁響起:“這位公子留步。”

林志寧駐足望去,就見一個不高不矮,身材瘦削,穿着非常樸素的中年書生,正一臉猥瑣的盯着自己。

這個人一張馬臉,臉蛋上好大一塊黑痣,上面還長有黑毛,低眉小眼,一笑說不出的猥瑣。

林志寧以爲他是青樓****,搖頭笑了一笑:“怎麼,京城還有這規矩,姐兒不來拉客,要你來嗎?只怕你們的生意多半不好吧。”

那猥瑣漢子面上一僵,隨即又笑着道:“公子說笑了,在下一介讀書人,怎麼夠從事那等有辱斯文的事情。”

看到林志寧面上露出的不信,不由聲音高了幾分:“公子從畫師府上出來,面上殊無喜色,必然被畫師拒絕。在下不才,於畫道也有幾分造詣,想要毛遂自薦。”

林志寧上下打量他一眼,心裡卻是不大相信,拉人推銷在這個時候非常罕見,或許此人有什麼企圖也不一定。

若換個時間,他說不定有興趣戲耍他一番,但現在他正事要緊,不願多做糾纏。當下搖搖頭,繼續前行。

那中年書生許是看多了這種情況,滿臉沮喪,嘴裡兀自大聲說道:“公子雅量高致,何必以貌取人。”

林志寧豁然轉頭,問道:“你認識我?你是什麼人?”

那人嚇了一跳,顯然沒料到這種情況,看到林志寧玩味的神色,心裡雖然忐忑,卻壯着膽子說道:“在下也曾四處遊學,見過年輕公子無數,就屬您風姿出衆,卻是沒有見過公子。至於在下,姓張名鈺字子美。”

他一說完,林志寧不由得笑了。張子美臉漲得通紅,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公子不願看在下畫作,便當張某沒說過便是,爲何取笑於某。”

說完,就憤憤然欲揮袖離去,林志寧也覺得不好意思,現代社會不少拿人名字取笑的,沒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忙說道:“張兄留步,在下林西,道號誌寧,兄臺喚我林志寧便可。方纔得罪了,還請張兄勿怪,在下願與張兄一道去看看。”

張子美似乎有什麼難處,聽到林志寧這般說法,也停下腳步,說道:“罷了,罷了,張某自小被人取笑,也已經習慣了。只不過家父提我取名子美,卻不是要在下面如冠玉,而是屬意在下修養如玉,切不可誤會了。”

兩人結伴同行,路上不斷敘話,林志寧才知道,眼前這人雖然面目醜陋,卻學識不凡。

因他面目醜陋,沒有薦師,科舉無望,他雖然精擅書畫,可是卻沒有幾人願意買他的字畫。

而且他本人也不願與商賈爲伍,只能每日靠給人抄寫信件爲生,生活卻是極爲困苦。

這下老母病重,沒法子纔來畫師府附近碰碰運氣,希望賣出幾幅畫作,也好給母親看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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