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六月的一天,是肖揚無法忘記的。
陰天,中午,天像是要下雨,肖揚支起塑料布,防止雨淋,叫有備無患。
正當肖揚忙碌的時候,一羣流裡流氣的人過來,其中一個撥楞個大腦袋,叼着煙,吆喝道:“丫頭片子!在這裡做生意,哥幾個過來,怎麼不打招呼啊?呵呵,是不是看不上哥哥?”
肖揚停下來,看看他們,心裡很是害怕。
聽說過混混的,不曾想讓自己遇到了。
大頭是幸福街的一個混混,時常勾結了像是西城的黑貓等一幫人,經常出沒在街道里。他們多是打架鬥毆,或是做一些不着四六的事情。
名聲不是怎麼好,所有人都是討厭他們的。
肖揚也有所耳聞,只是不曾想,大頭他們找上了她。
一個平頭的,他叫餘志軍,江湖人稱軍哥,個子挺高的,一屁股坐下來。
抽出一支菸,自己點上,一圈一圈的菸圈噴向肖揚。
平頭說:“大頭,你看這小娘皮,給我做老婆怎麼樣?”
大頭,就是那個大腦袋哈哈大笑:“哥,你的腦洞夠大!她還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平頭說:“差個十來歲不是問題,我可以接受。哈哈!”
一幫人哈哈地大笑,嘴裡不乾不淨的。好似鬼嚎狼叫,端的就是一些小人。
肖揚意識到麻煩的來了,不由得心裡打怯。
大頭道:“上一次吧,沒有整趴下她,實在是他的運氣爆棚了。”
平頭道:“大頭,你也不怎麼地,辦事不利落。怎麼就放過了她?我是怎麼說的,無論如何都要讓肖揚服帖的。”
大頭說:“嘿嘿。不好說!”
平頭冷哼一聲,不做聲,也就是一揮手。
這個時間點,客人不多,僅有的幾個顧客也溜走了,他們也不願意招惹混混的。
肖揚再一次感到了絕望,上一次就是大頭他們搞的鬼,上告了她,方纔有了停業的。
這一次,他們就赤裸裸了。
不知道自己賣一個辣湯,怎麼就得罪了這幫人。
肖揚道:“大頭,我們也是街坊鄰居的。說一個明白,爲什麼要針對我!”
大頭道:“說一個明白?那就是我們老大看上你啦。說的不明白,你賣辣湯,哥幾個不樂意。我們老大不高興。”
肖揚瞪大了眼睛看着平頭,怒聲道:“你這個混蛋!”
平頭笑道:“哎呀呀,你敢罵我!怎麼?你吃了我?”
嘿,平頭齜牙咧嘴,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大頭說:“本來啊,看你年紀小,挺可憐的。讓你在這裡賣一個辣湯。你倒好。弟兄們來吃喝,你竟然要錢不說,還要我的兄弟們做活!咱丟不起這人!”
肖揚搖搖頭說:“你們就是無理取鬧,強盜邏輯。
吃飯不給錢,又是哪門子的道理?既然沒有錢,做活總是可以吧?
當然我也沒有要求沒有錢的客人一定要做活。
他們是自願的。你們不願意做活,走啦就是。
爲什麼還要糾纏不清?”
其實吧,當初黑貓等一些混混來這裡吃飯,吃過以後,準備揚長而去。
張大山看不下去了,喝問道:“你們幾個人,吃過了不給錢,怎麼就走了?”
黑貓道:“爺們到哪裡吃飯都不給錢?怎麼地?在這裡,就必須給錢!”
張大山道:“不給錢可以啊,你們總得幹活吧!洗自己的碗筷,總是可以吧!”
黑貓道:“吃飯,還必須幹活嗎?沒有聽說過!”
張大山道:“原來你們是吃霸王餐的。有錢不給是吧!”
他喊了一嗓子,過來幾個泥瓦匠,手裡拿着傢伙。
眼看着就打起來,黑貓打怯了。
不是說打不過張大山他們,而是因爲張大山也是彪悍之人,平日裡帶着一棒子泥瓦匠包攬建築的活,很是有影響力。
何況張大山的好友廖國棟還是彭都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張大山這個人得罪不起,搞不好,可能栽到局子裡。
於是黑貓不會傻到拿雞蛋碰石頭的地步,他不吃眼前虧,交了錢離去。
但是這個樑子結下了,黑貓他們得罪不起張大山,卻是得罪的起肖揚的。
故而大頭等人密告了肖揚賣辣湯是非法經營的。萬沒有想到盧志清跳出來支持肖揚,以至於功虧一簣。
於是黑貓和大頭等人商議,準備讓肖揚開不下去辣湯館子。
莫休給予了黑貓他們警告,然而有一段時間他們挺老實的,也沒有疼癢,便有故態復萌。
雖說活動起來,他們有一些不舒服,也沒有覺得怎麼樣,便也更加的囂張。
黑貓他們想起來肖揚,就恨得牙癢癢,便也思謀着報復肖揚。
當平頭餘志軍說要來砸肖揚的場子的時候,黑貓和大頭就都過來了。
這不,在他們的老大餘志軍的帶領下,他們一夥人殺氣騰騰而來。
眼見得就要動真格了,肖揚焉能不害怕。
面對混混的作踐,肖揚實在是弱者中的弱者。
“哦!膽兒挺大,敢跟我叫板是不?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馬王爺是三隻眼,哥兒們動手!”長得像是一個黑貓的傢伙一揮手,也就是黑貓喝道。
幾個傢伙得了號令,一陣吆喝:“好咧!”
一幫人大打出手,鍋兒、碗兒、瓢兒、筷子、桌子、板凳,相互交錯,碰撞出“嘁哩喀嚓”的響聲,甚是刺耳。粥,流了一地;菜,到處都是;饅頭,自己在地上滾動。
一時間飯菜香氣充滿空氣裡,像是打翻了天庭盛宴。
肖揚哭的別提多傷心,趴在地上,一邊拾饅頭,一邊用手兜菜、粥。
無助的肖揚除了眼淚,就是憤怒。
肖揚爬起來,不再害怕,她必須捍衛自己的飯鋪子,這是她們賴以生存的營生,也是她們唯一的希望。
哪裡有壓迫哪裡有反抗不是。
她憤怒了,操起刀,奮力地砍向平頭。
平頭伸手接住刀,一用力,刀就到了他的手裡。
站起,一腳踹在肖揚的身上,肖揚噗通跪倒在地,濺起了許多的湯水,落在他的身上。
平頭罵道:“他媽的,還是一個犟種!”
肖揚爬起,撲向平頭,死死地咬住平頭的胳膊。
見了血的平頭,怒氣上來,擡腳踹開肖揚,又一巴掌打向肖揚的臉,紅紅的手指印絡在肖揚的白白臉上。
肖楊已經不知道疼啦,她變得麻木,也就更爲瘋狂。
像是一頭母狼,嚎叫着,發了瘋地撞向平頭。
平頭一隻手按住肖揚的腦袋,一隻手有力推得肖揚踉踉蹌蹌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