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臉上帶着的笑容很溫柔，似水般溫柔。
顧禎嘆完氣後，她便用她水靈靈的雙眼看着顧禎道：“只可惜這杯裡要是裝的是酒的話，就更好了。”
她說話的口氣完全是按照顧禎平日裡的口氣來着，倒是讓顧禎有些驚訝。
看來對方很瞭解自己。
顧禎大笑：“姑娘這樣的善體人意，心細入微，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
不過，顧某認爲，我們還是直入正題爲好，姑娘若有事情，便請直說。”
那女子先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才搖搖頭道：“我知道公子心中有諸多疑慮，只是，顧掌門就這麼急着談事麼？”
看來那請帖就是這個女人給的了，只是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顧禎想了很多，就是沒有找到任何信息能和這個女人搭上的，似乎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既然不認識，她爲何會邀請自己？難道有什麼骯髒的PY交易？
可是，這個女人給顧禎的感覺很奇怪，她一定是顧禎認識的某個人，一定是。
顧禎雖然感覺奇怪，但是他並不會輕舉妄動，因爲他摸不清對方的路數。
於是，顧禎就先打算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再說。
顧禎想完之後，先是淡淡一笑，然後將玉杯中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看着那個女人問到：“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女子淡淡一笑道：“若顧掌門不嫌棄，稱呼小女子一聲蝶舞便可。”
顧禎道：“蝶舞……不錯的名字。”說完之後，顧禎又道：“我未進門便聽到蝶舞姑娘的琴聲，甚是好聽，不知蝶舞姑娘能否爲顧某再彈一次？”
蝶舞眨着眼睛道：“顧掌門喜歡聽琴？”
顧禎笑道：“我是聽不懂琴的，但是我聽說一些高雅的人都喜歡去什麼‘翠煙坊’、‘環燕樓’之類的地方聽琴，那今日我便裝作是一個高雅的人吧。”
顧禎說完之後，蝶舞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笑道：“看來顧掌門真的是個高雅的人。”
顧禎嘴角帶着笑意道：“雖然我覺得蝶舞姑娘很熟悉，但是蝶舞姑娘你也不能罵我呀。”
蝶舞只是笑笑，沒有說話，顧禎只見她閉着眼，將雙手放在琴絃之上，似乎在準備着。
過了一會兒，蝶舞睜開眼，她那纖細而白皙的手指也開始撥弄着琴絃。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彷彿汨汨流水，又彷彿清風拂過。
顧禎聽着這琴聲，也不知不覺沉浸了進去。
琴聲悠然，低沉，清如濺玉，顫若龍吟。
漸漸的，蝶舞起手落手的動作慢慢放緩，琴音又變得靜雅，婉轉，直到音歇。
不過，蝶舞也只是彈了這麼一小段。
音歇之後，顧禎不解地問到：“蝶舞姑娘怎麼就彈這麼一小段？”
蝶舞笑道：“顧掌門不是說聽不懂麼？”
顧禎也是笑道：“就只論蝶舞姑娘剛纔彈的那段，我好像聽出了一些東西。”
蝶舞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顧禎道：“哦？不知道顧掌門聽出了什麼？”
顧禎故作思索了一番，然後道：“有一種蝴蝶繞着我飛舞的感覺。”
蝶舞眨着眼忽然笑說：“那在顧掌門看來，蝴蝶飛舞的姿態美不美？”
顧禎笑了，道：“那也要看是哪一種蝴蝶了。”
蝶舞笑吟吟得道：“看來顧掌門也懂蝴蝶。”
“不能說懂，但是蝴蝶和人一樣有很多種。”顧禎又說：“有優雅寫意的，有活潑好動的，有色彩清素的，當然也有斑斕豔麗的。”
蝶舞看了顧禎許久，然後才說：“那顧掌門喜歡哪一種蝴蝶？”
“我？我覺得只要是能採攫花粉，就算是好的蝴蝶了。”顧禎說到。
蝶舞又輕輕彈了幾聲，然後才說：“我的看法就和你不太一樣。”
顧禎來了興趣，笑着問到：“說說看。”
蝶舞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道：“先不說這個了，我想，顧掌門應該沒有見過‘蝶舞’吧。”
“蝶舞？”
顧禎很是疑惑。
蝶舞輕輕點頭，道：“沒錯，蝶舞。”
顧禎疑惑道：“你不就是蝶舞麼？難道你不是？”
蝶舞掩嘴笑了笑，道：“我說的蝶舞不是名字，而是一種舞蹈。”
顧禎‘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那這就真的沒有見過了。”
蝶舞眨着水靈靈的雙眼笑着道：“既然如此，不如由小女子給顧掌門跳一支？”
顧禎笑道：“蝶舞姑娘竟然還會跳舞？”
蝶舞起身來到中間，盈盈行了一禮，笑道：“偶有涉獵。”
顧禎道：“那今天顧某倒是能一飽眼福了，蝶舞姑娘不用伴奏麼？
先說好，我是不會彈那個玩意兒的。”
蝶舞掩嘴笑了幾聲，然後道：“伴奏，跳舞，小女子一人足矣。”
顧禎眼睛一亮，當下知道，對方要展露自己的實力了，於是顧禎笑道：“哦？這倒是聞所未聞，那顧某倒是要好好見識見識。”
蝶舞只是淡淡一笑，隨後款款起身，來到中間擺了一個造型。
突然，琴音乍起，一聲高亢聲音落下。
隨後琴聲漸緩，只見蝶舞隨音慢跳，身若柔柳，一時間，屋內彷彿突起一陣輕風，帶起蝶舞的衣袂飄飛。
在顧禎看來，面前的這位蝶舞宛如臨凡仙子，一襲長裙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說不盡的美麗清雅。
琴音由緩轉急，蝶舞以右足爲軸，輕舒衣袖，嬌軀隨之旋轉，就連一頭秀髮都跟着飄舞了起來。
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
在顧禎看來，這蝶舞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真的就如花間飛舞的蝴蝶。
怪不得這舞蹈叫蝶舞。
琴音已轉輕緩，蝶舞這時雙手揮舞幾下，步履輕盈退後兩步，腳步微頓，蝶舞也是面帶笑容的看着顧禎。
就在顧禎以爲舞蹈就要結束的時候，倏地，琴音突然高亢起來，蝶舞也是秀足輕點，展臂舒袖頓身一笑又開始仰身起舞。
顧禎只覺得屋內香味越發重了，就在這時，只見蝶舞整個人越舞越快。
忽然，她已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帶起一陣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