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顧公子不好好休息怎麼到了內院?內院是不讓客人進的。”溫清走到自己佩劍邊撿起佩劍道。
“在屋裡待的煩悶,因此出來走走,卻不想直接走到了內院,也沒遇見個巡院之人,碰巧撞見溫姑娘正在舞劍,一時興起倒是唐突到了姑娘。”
溫清卻不說話,走到一邊將劍收回木架上的劍鞘。
這兩日陸陸續續來了兩三個武林好手,溫清也與他們都見了面,因此對於溫清不喜說話顧禎是瞭解的。
見溫清並未說話,雖然這就是溫清的性子,但是想必其心中還是有些責怪自己。
“打擾到了姑娘,禎頗感歉意,承蒙姑娘大度,禎這就離去。”說完顧禎就要離開內院。
背對着顧禎的溫清卻是突然回過頭看着顧禎道:“顧公子稍等,不知可否告知那句詩的全部?”
聽到這話,顧禎卻是錯愕了一會兒,剛剛我說什麼了,好像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吧,那好像是洛神賦吧,前世因爲感興趣去看了洛神賦,那玩意好像是一千多個字吧。
溫清看到了顧禎的表情,卻是道:“若有難言之隱,顧公子也可不必說,我能理解。”
顧禎卻是連忙擺手道:“沒什麼難言之隱,那請溫姑娘記好了。”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顧禎喝了一口酒便將這段話念了出來,好在前世顧禎愛玩三國殺,很喜歡甄姬的那句臺詞,專門去查過,還背了一小段用來裝逼。
沒想到現在倒是能記得很清楚,至於洛神賦其他的,除非他變成曹植。
溫清的記憶卻是不錯,顧禎說了一遍,溫清卻已經能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便,重複了一遍後,溫清臉上卻又微微起了紅暈。
這段話的意思溫清自然是懂的,然後又想起剛剛被顧禎擁入懷裡,心裡不知道是驚是怒還是其他的什麼。
“多謝顧公子了。”溫清重複一遍後卻是直接轉身,顧禎卻也不去想些什麼了,搖了搖頭又按照原來的路線出了內院。
感覺顧禎已經離開的溫清長出了一口氣,又將劍拔了出來開始練劍,不去想別的。
剛剛自己和顧禎的交手就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差了,以往有父親和大哥在自己面前,溫清對於練武倒是不怎麼上心。
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擋在她前面的兩座山已經塌了,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可是溫清卻是怎麼也提不起注意力,總是會想起和顧禎交手的瞬間,還有那被攬入懷裡的瞬間以及對着自己念那段話的瞬間。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溫清收了劍勢,自言自語的嘟囔。
“不行,不練了。”嘆了一口氣的溫清直接將劍丟在了地上往房間走去,回到房間的溫清來到書桌後面,咬着筆想了想便開始在面前的紙上開始書寫起來。
筆走龍蛇,一氣呵成,溫清將筆放回筆架,看着面前這幅不知道算詩詞還是什麼的字,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看向窗外,即將初秋的陽光沒有夏日那般炎熱,倒是有些溫暖。
——
從白馬城走鏢去遠中城,必走白馬山山坳,那是白馬山和臨山相交的地方,有一個天然山間平地,處於兩山之間的低下處,兩邊皆是山高林密。
而出了山坳便是連綿不絕的雪嶺山脈及一望無際的密林,但是這裡是南下與南邊諸國貿易的必經之路。
因此在遠離大燕中心的西南地界也成爲了那些走投無路而鋌而走險的山賊的天堂。
走鏢的路就是顧禎前往白馬城的路,行走了兩日便到了顧禎之前落腳之處下山村。
因爲天色漸暗,溫清並不想讓大家連夜趕路,畢竟時間還長,於是一行人又在下山村落腳,這次還是在那老婆婆家,只不過人多,又花錢藉助了老婆婆隔壁那戶人家。
同顧禎一起來賺這一趟五十兩報酬的還有三個人,一個邋遢道人叫呂道,一個滿身肌肉的大漢叫周莊,還有一個和顧禎一般的年輕人叫唐沉思。
周莊是個大大咧咧的漢子,和誰都能打成一片,據他說他曾經是雁行山的外門弟子,但是天賦很差,蹉跎了幾年便離開了雁行山回到了家鄉白馬城入了軍隊。
但是卻因爲觸犯軍法被逐出軍隊,正好碰見長風鏢局的事情,於是囊中羞澀的他便參與了進來。
那叫呂道的道人說是東安人,曾經是一家道觀的觀主,但是卻一心不在修道上,越發破落,乾脆行走江湖而來。
而那唐沉思則是江湖中一個小門小戶的唐家公子,這次是從家中偷跑出來的,爲的是逃婚。
“顧兄弟一直望着臨山,莫不是臨山上有什麼寶貝不成?”呂道看見顧禎坐在房頂上看着臨山方向發呆,便出聲問道。
顧禎搖搖頭道:“思鄉罷了。”
“顧老弟家鄉在南方諸國?”呂道正和周莊在院子中喝酒,聽到顧禎說思鄉,周莊卻是疑惑道。
這一路四人也算是彼此都有了解,對於顧禎的家鄉,卻沒有聽他說過。
顧禎起身伸了個懶腰道:“非也,望此山相像罷了。”
“想不到顧兄弟也是如此感性之人,想那東安城就看不到這般的山峰,那裡滿眼盡是江流與大海,還有就是小土坡一樣的山峰。”呂道端着酒壺搖頭晃腦。
“他鄉舊物思故地,徒惹哀愁遍心間。”
“呂老道,在我老周面前別瞎扯這些聽不懂的,怪酸的很。你還思鄉呢,你怕是思的是那溫柔鄉。
不過東安的姑娘確實比較水靈,那嬌柔的身段,嘖嘖。”周莊卻是聽不慣這些話,說着說着又扯到女人身上了。
“你這粗漢,盡是胡說八道,東安的女人哪有三江的好,想那三江望水樓的柳絮姑娘那纔是人間絕色。”呂道對着周莊啐了一口。
隨後便是滿臉的回憶,嘴角帶着笑,輕輕抿了一口酒道:“要說人間真絕色,萬里三江佔鰲頭。”
“得了吧你,就你這窮酸道士,你能上望水樓,還看柳絮姑娘,我看是望水樓隔壁某個暗街小巷的寡婦吧。”周莊卻是哈哈大笑。
隨後兩人便開始爭執哪處的青樓好,哪個姑娘好,倒還爭的面紅耳赤,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