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頂。
夜色早已降臨,呼嘯的北風拂過山林,後廚的晚飯還在準備,絡繹不絕的賓客正自四面八方不斷涌來,金碧輝煌的聖火殿裡面的氣氛,倒已經先熱鬧了起來。
護送聖女而來的周易一行,在一線峽起始便受到了所有明教子弟的歡迎,在五行旗浩浩蕩蕩的長隊護送下直奔光明頂而去。
而本身還在閉關修煉的教主雲重霄聽到這個消息,更是立即出關歡迎碧紅瑤,在將一行人安排妥當之後,雲重霄還是拉着周易出去了。
夜色灰黑,雪正在下,視野前方,一側是蜿蜒的小河道,一側是荒蕪的山嶺,雪夜之中,偶有燈火亮在前頭。
“蜀中一別,也快有半年的時間了吧?真沒想到啊,你已經爲了許多大事,武功更是已經進至如此地步。”雲重霄忽然停下腳步,遠眺着平靜無波的河道,淡淡說道。
“是啊!”周易點了點頭,流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頓了頓,道:“世事無常,我們誰也估不到啊!不過當初還欠你一件事情沒有完成,這我還記得哦!”
“呵呵!”雲重霄揮手輕搖,一股冰寒烈勁立刻無遠弗屆地蔓延看來。即使以周易的內功修爲,竟也必須運功相抗,這才堪堪抵受得住寒潮之中,那股凍徹心扉的駭人冷意。
光是一運氣之間產生的酷寒,竟然已與數九寒冬無異,整條河道都快速的結成了冰面。
“這是........修羅陰煞功?”
周易瞳孔放大到極致,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難道自己這位以九陽神功打遍天下的老友竟然開始轉修修羅陰煞功了?
“當年我親自去蜀中找你,便是爲了修羅陰煞功的任務,畢竟你是當世唯一觸發過喬北溟任務的人,後來雖然你音訊全無,但是幾經波折之下,還是讓我自西門牧野和孟神通手裡找到了!”雲重霄道。
“既然你已經有了九陽神功,何必捨近求遠呢?”周易有些不解。
“你可知道我明教的明神武典?”
“什麼?”
雲重霄伸手再揮,一股烈陽真氣立刻發出,轉瞬之間又再度使得冰河解凍,這身武學修爲實在匪夷所思。
“明神武典是明教歷代教主的最強絕學。需融匯日月二氣,每代並無統一招式,完全依據教主修爲而變化!”
“而要練成着明神武典,只需調和體內陰陽二氣,便可,歷代以來我明教教主皆是以《烈日篇》和《蝕月篇》合二爲一,練就武典,但我得天獨厚率先練成了曠世絕學《九陽神功》,所以我要想練成明神武典.......”
“就必須找一門足以和《九陽神功》相媲美的陰屬性武學,所以你纔要大費周章去找《修羅陰煞功》?”周易搶答道。
“無錯。”雲重霄點了點頭,不過旋即神色又不禁落寞了起來:“知易行難,如今我雖然已經練就兩大神功,但就什麼陰陽調和?卻是毫無頭緒啊!”
“來日方長嘛。”周易輕拍着雲重霄的肩膀,安慰道:“哦,對了,碧紅瑤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解決?”
雲重霄聞言,微微動容,沉吟了片刻道:“這件事情還要等待我們商議之後,纔有結果。不過西方羅剎教和大明教尊真的聯手東進,我中原明教自然首當其衝,所以聖女這牌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
“那......若是你們明教內部,有叛徒呢?”
“什麼?”雲重霄猛然變色,眼神立時變得凌厲了起來:“此事豈可妄言,若是沒有證據,就算是你,我也一定要你好看!”
周易雙手一攤道:“我們在護送途中遇到了你們明教子弟的截殺,烈火旗和巨木旗都有,五散人之一鬼劍魔宿枯心被我當衆斬了,巨木旗副掌旗使妙雪被我拿下,現在就在我們隊伍之中,這件事不知雲教主如何看待?”
“轟隆隆!”
雷鳴般的巨響猛然自光明頂的方向傳來,看樣子竟然是聖火殿?
雲重霄和周易二人,立刻神色大變,毫不停留,立時運起輕功直撲光明頂而去。
光明頂,聖火殿!
原本金碧輝煌,張燈結綵,酒宴鋪滿的聖火殿,此刻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大殿的中央,一幫明教子弟死死的圍着護送小隊,刀劍盡出,大有山雨欲來的氣勢。
朮赤,合撒兒和哲別等人背身想靠,將碧紅瑤等人圍在中間,一臉肅殺的對着那些明教子弟,半晌合撒兒開口問道:“我們是護送你們聖女前來的,這難道就是你們明教的待客之道嗎?”
“哈哈哈!這當然不是我們明教的待客之道,不過.......”一個虎背熊腰,滿身即溶高高隆起,一頭的金髮肆意披散,好似只狂獅一般的男子大步上前,說道:“只有你們自己還認爲自己是我們明教的客人!”
碧紅瑤忽然出聲道:“難道連你們中原明教也投降西方羅剎教了?雲重霄呢?喊他出來見我!”
“嘻嘻!雲重霄只怕他已經自身難保......”
“是誰說雲某自身難保的!”一道震天的怒吼忽自遠方傳來,聲若洪鐘,久久迴盪在偌大的聖火殿內,足顯出來者深不可測的內功修爲。
話音剛落,兩道人影相繼自殿門飛入,立在了朮赤等人的前方,怒目圓睜的望着那些圍攏過來的明教子弟。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開口的是雲重霄。
“沒什麼意思?只是雲教主要接納這個大明尊教的聖女,兄弟們可不怎麼認同!”開口的仍是那位形如狂獅的男子。
雲重霄厲聲喝道:“豪烈!你若有不同意見,明日商議之時,儘管提就是,今日當衆逼宮,難不成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明教乃是明教子弟的明教,如今雲教主你這教主當的不合兄弟們的意思,兄弟們想要表達表達意見,就變成了造反不成?”戲謔的聲音自殿外慢慢傳來,然後圍攏的明教子弟之中忽讓出了一條路。
只見一名眉目深刻,長相極有特色的中年男子,身披一身藍色的披風長衫悠悠踏步而來,臉上帶着頗含深意的笑容。
“明教光明左使燕飛樓見過雲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