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通往驪山的官道上,彩旗飛揚,列隊衛兵,黑甲白翎,持槍而立,宛如素黑蟠龍橫臥在官道上。
辰時一刻,大隊人馬。鎮國將軍慕容垂及國老狄仁傑並駕齊驅,親率朝中文武而至,身後是隨行子孫門人及皇城禁軍,一律早半個時辰到隨山山腳等候皇上到達。
時辰三刻,金鼓大作,號角齊鳴。列隊衛兵齊聲跪地,山呼萬歲。武曌一身金色飛龍服,策馬揚鞭,飛馳而至。
今日武曌一身貼身勁裝襯出其姣好的身形,策馬揚鞭,英氣逼人,令周易不住的嘖舌稱道:不愧是威凌天下的女帝,便是有這份英氣才能令塞外諸國聞而喪膽,不寒而顫!
巳時一刻,武曌率隊進入皇家圍場,左右分列文武大臣,李昊,武崇燁緊隨武曌身後,並肩而行,看來今日會獵之中,二人必有一番龍爭虎鬥。
圍場正中看臺的兩側,十名護衛按劍而立,神態肅穆。
忽然一隊人馬緩緩而行,這一隊人馬約莫五十之數,馬上之人,個個巍然挺拔,雄姿勃發,便是在周圍一衆大周王牌的玄甲精騎之中,也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而這隊人馬爲首乃是黑衣青年,英姿煥發,氣宇軒昂,於數百騎中脫穎而出,脣角仰起一抹慵懶的微笑,赫然正是吐蕃皇子橫空牧野。
但就橫空牧野緩緩駕馬行至武曌御駕之前,單手捧肩,行禮道:“馬上不便行禮,鄙人見過陛下!”
武曌道:“王子殿下不必多禮!今日會獵之期,大家盡興即可!”
橫空牧野道:“自然!”
慕容垂忽然縱馬自前而來,今日慕容垂一襲黑甲襯出雄偉挺拔的身形,整個人腰板挺直,自有一股威懾衆生、難以言述的逼人氣勢,活像冥府內的魔神來到人間。
慕容垂眼神睥睨,傲然道:“久聞橫空王子殿下乃是吐蕃頭號高手,馬上功夫天下無雙,小將的馬上功夫在大周軍中也能僥倖列得三甲,今日便請王子殿下指教一二,如何?”
“放肆!”武曌怒斥道:“王子殿下何等尊貴,你一介騎將豈有資格和王子殿下同場較量?”
“哎!”橫空牧野微微側目,笑着望着比自己還要稍稍高出本個頭的慕容垂,道:“慕容將軍北霸之名,便是我們吐蕃這等番邦之地也是馳名以久,今日能和慕容將軍比試一番,實乃是小王的榮幸!”
“好!”慕容垂伸手指着前方的一處密林,笑道:“我們便以一個時辰爲限,看誰能打下更厲害的獵物如何?”
“哎!若只有我和慕容將軍豈不無趣之極?”橫空牧野扭頭望着武曌,請示道:“還望陛下開恩,但請有膽量的好漢一同參賽,大家一齊出動,豈不熱鬧?”
武曌鳳眉微皺,心底暗自弄不明白橫空牧野這葫蘆裡買的什麼藥,扭頭望着慕容垂,只見這位替自己縱橫沙場從無一敗的絕世名將一臉自信滿滿的神色,也是慢慢放心,道:“好!便依王子殿下所言,今日會獵的得勝之人,朕必有重賞!”
武曌詔令一出,登時數百騎爭先恐後的衝入林中,李昊,武崇燁兩位郡王也悉在其列。
這打獵之事,周易沒試過,也素來沒什麼興趣,正悠閒的騎着馬在軍陣之中懶洋洋的曬着太陽,忽然橫空牧野竟縱馬而來,將一張彎弓遞至周易手中,道:“王哲先生,一起來玩吧?”
周易面露難色,伸手剛欲拒絕,卻聽見武曌的聲音:“去吧!既然王子殿下想你一同打獵,便動手試試吧!”女帝號令,周易豈敢推辭,便和橫空牧野並騎進入密林之中。
而不願佔橫空牧野便宜,一直在外等候的慕容垂,見橫空牧野縱馬入林,也是輕哼一聲,駕馬直入林中。
橫空牧野剛入林中,便束音成線,對周易道:“千杯不醉,名動中原,總算是有機會和你暢談一番了!”
周易訝道:“王子殿下過譽了,草民不過一介布衣罷了,不知道王子殿下,想談些什麼?”??
橫空牧野沉聲道:“你怎麼看你們的聖神皇帝?”
周易沉吟了片刻,面露由衷的敬佩神色,道:“魔門女帝,威凌天下,令人不勝神往!”
橫空牧野道:“的確,她是個令人敬畏的人。只要想想一個女流之輩,竟成爲中土之主,可知她如何了不起。只可惜身在異國,我們終究是對手!”
周易道:“可是若是王子殿下願意,大周和吐蕃可永保兄弟之邦啊!”
橫空牧野輕輕搖了搖頭,道:“時事不由人啊!突厥人和契丹人,這塞外兩大霸主,如今正在草原對峙,無論誰勝出,接下來都將兵鋒直指吐蕃,如果這個時候還要應付南方咄咄逼人的大周軍,吐蕃必亡無疑,所以我們只能先下手爲強!”
“好在你們大周不論太子李旦,又或武承嗣、武三思之輩,抑或是玩家中的武崇燁或李昊,都根本不是個人物。繼承權未有定案,一旦武曌一去,數年之內,武周都將不再形成威脅!。”
周易輕笑道:“王子殿下這麼說,倒是讓千杯不醉,頓生一種投敵賣國之感啊!”
“呵呵!”橫空牧野笑道:“可據橫空了解,千杯兄弟乃是大明人士啊?”
“都是中華兒女,何必分什麼大明,大宋,大周呢?”周易笑道:“你說呢?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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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空牧野擺手道:“不必如此生疏,千杯兄叫本人橫空即可!”
“嘶嘶!”
並騎行在林中,正閒聊之際,周易耳根驀地一動,雙眸微眯間,輕輕轉首,向着右前方遙視而去。
???片刻過後,一條近兩尺長短的線影,自草尖叢中時而隱現,不時吐出腥紅蛇信,迅速接近,周易望着那隱泛金輝的蛇影,倒是頗有些驚訝之色。
橫空牧野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片刻,說道:“是菩斯曲蛇!”
“此蛇曾見載於佛經,其遍身隱隱發出金光,故又稱曲菩提金蛇,頭頂上生有肉角,行走如風,毒性劇烈,極難捕捉。其膽爲深紫色,服食後即時精神爽利,氣力亦可大增。”
一聽此蛇的名字,周易頓時恍然大悟,《神鵰俠侶》中楊過在郭靖府中被郭芙斬斷右臂後,逃至神鵰谷時被之前偶遇的神鵰救下。神鵰每日外出捕捉此蛇,取其蛇膽送給楊過,楊過服食後內力、氣力均是大增,周身經脈更是暢通無阻,並憑此練成了剛猛無比的玄鐵重劍劍法。
周易道:“想不到橫空兄如此博學,小子佩服之至啊!”
“哪裡那裡!”橫空牧野自謙道:“吐蕃全民尚佛,本王自多讀佛經,自然知曉此蛇!怎麼?千杯兄弟可有意,試試身手?”
“那小子可就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