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沈千凌吃完一大碗紅糖稀飯,又喝了辣乎乎的薑絲魚湯,接着就被秦少宇拎回了牀上。
“不困。”沈千凌抗議。
“不困也要睡!”秦少宇替他拉過被子。
“爲什麼?”沈千凌把手直直伸出來,非常叛逆!
秦少宇被他逗笑,握着胳膊塞回被窩,“本來就寒毒未解,又淋雨沾了溼氣,好好在被子裡發汗。”
沈千凌皺眉,“寒毒不是隻有冬天纔會發作?”
“受了涼也會,冬天只是更頻繁而已。”秦少宇坐在牀邊,“所以不許鬧。”
沈千凌聞言倍受打擊,在心裡唉唉嘆氣。
我怎麼會這麼倒黴。
“睡吧。”秦少宇和衣靠在他身邊。
“你還沒說鳳九夜爲什麼要搶我。”總歸也睡不着,沈千凌索性主動找話題。
而且作爲當事人必須要有知情權!
“我怎麼會知道。”秦少宇嘴角一揚,“他搶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大概是……對你一見鍾情?”
沈千凌:……
大哥你這是蒙誰呢。
“接下來的路途怕是不會安穩。“秦少宇收了調笑,“不過也不必太擔心,我會多加派一些人手保護你。”
“今日來的那兩個人,算不算魔教的高手?”沈千凌問。
“自然算不上。”秦少宇搖頭,“蟬娘靠着邪門歪道,倒也勉強有些手段,至於白蓮花,完全中看不中用。”
“你覺得他中看?”想起那件奔放的外袍,沈千凌又想笑。
“吃醋了?”秦少宇語調一揚。
“想得美。”沈千凌踹他一腳,裹着被子滾到牆角。
真是特別沒有共同語言!
“宮主。”有下人在門外稟報,“左護法回來了,還抓回了一個白衣男子。”
咦咦,沈千凌豎起耳朵,白蓮花被抓到了?
“帶去前廳,我馬上就到。”秦少宇道。
“只是那個白衣男子不知爲何,一直淚如雨下。”下屬聲音裡充滿不解。
“噗。”沈千凌笑出聲。
白蓮花果然不是白叫的。
突然落淚這種技能必須有!
一定是想起了心中的那個冷酷炫!
“好生休息。”秦少宇捏捏他的臉,“要不要爲你點安神香?”
當然不要!沈千凌果斷搖頭。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不容易等到秦少宇出門,沈千凌立刻從牀上爬起來,從衣服裡摸出先前老伯給的小布包。
已經好奇了好幾個時辰啊!一直沒有機會看真是讓人非常着急!
難道是打開空間之門的鑰匙?沈千凌小心翼翼解開繩釦,激動到連手都在顫抖,如果下一秒就能回去該有多好,而這一切就當成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醒之後依舊有電視有電腦有飛機有PSP,不會中毒也不會有奇奇怪怪的暗殺,簡直不能更棒。
伴隨着滿滿期待,最後一層布卷被打開,一顆藍色的珠子滴溜溜滾出來。
沈千凌:……
一分鐘之後,四周還是安安靜靜,既沒有時空門也沒有黑洞,桌上燭火輕曳,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根本就沒回去啊……沈千凌有些失望,伸手拿起那顆珠子。
沁骨透涼。
似乎與之前的雪琉璃碧綠瞳有些相似?沈千凌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赤腳跳下牀翻出小木盒,把那顆藍色珠子放了進去。
碧綠瞳滾了幾圈,吧嗒一聲和它粘在了一起。
難道收集齊一套就能召喚出神龍,把自己送回去?
沈千凌被這個設想囧了一下,果然是前世漫畫看太多。
不過不管怎麼樣,老人既然看出自己並非常人,那這個多少也會有些用吧。沈千凌使勁把兩顆珠子分開,先用布層層纏住,又裝進了兩個不同的盒子裡——吸取經驗教訓,上次只是招來蛇,這次要是再放到一起,還不知道會招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勉強也算得上是有了進展……沈千凌趴在牀上自我安慰,覺得有些小沮喪。
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而在前廳之中,一大批人正鬧哄哄等秦少宇。範嚴睡眼朦朧從樓上下來,立刻就被這幅景象嚇了一大跳,“你們出去了?”
“你難道剛睡醒?”花棠鄙視看他,午睡能睡三四個時辰,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
“這是誰,怎麼被捆起來了?”範嚴納悶看着牆角白蓮花。
一旁下屬立刻上前,扯着他的衣襟給範嚴看名字。
“噗。”範堂主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混賬!”白蓮花淚流滿面呵斥。
“你說你好好一個男人,怎麼哭成這德行。”範嚴一臉嫌惡,隨手拎過一邊站着的姚謙,“你看他,雖然瘦得像豆芽,但是從來就不哭。”
姚謙冷冷道,“男人就不能哭?”
“那當然!”範嚴滔滔不絕,“動不動就哭的那是姑娘,像什麼樣子!”
“夫人也經常哭。”姚謙提醒。
範嚴:……
秦少宇正從樓梯上往下走,聞言也頓住腳步,似笑非笑看着他。
“我剛纔亂說的。”範嚴後背發麻,於是果斷拋棄節操道,“其實我有事沒事也經常會哭一哭,哭一哭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花棠眼中充滿濃濃藐視,你還敢不敢再丟人一點!
“士可殺,不可辱!”白蓮花還在牆角喊口號,“你們殺了我吧!”
“閉嘴!”花棠朝着他的臍下三寸踹了一腳。
範嚴條件反射收緊腿。
姚謙:……
白蓮花哭得愈發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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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安靜一點。”秦少宇聽得心煩。
“怕是不行。”花棠面露難色,“先前蟬娘撒了一把不知道什麼□□,剛好趕上吹風,結果全部糊到了他臉上,就變成這樣了,已經哭了整整一路。”
秦少宇:……
範嚴眼中充滿同情,熊孩子得有多倒黴啊。
白蓮花還在淚如雨下,簡直快要哭到脫水!
“先丟到後院綁着,什麼時候不哭了再帶來見我。”秦少宇轉身往樓上走,“花棠跟我來,其餘人早些歇息,明早趕路!”
衆人紛紛領命散去,範嚴扯着姚謙抱怨,“有架打爲什麼不叫我?”
“我怎麼會知道。”姚謙一把拍開他的手,“想知道原因,大可自己去問宮主。”
範嚴臉上頓時寫滿“苦逼”兩個字,說的倒是輕巧,萬一又趕上他不高興,那老子就真連堂主都沒得做了。
有個冷酷英俊喜怒無常的老大,這種痛苦誰能懂!
“宮主。”花棠跟隨秦少宇進了一間空屋。
“讓蟬娘跑了?”秦少宇問。
“是。”花棠道,“她受了些輕傷,不過不嚴重。”
“有沒有發現鳳九夜的蹤跡?”秦少宇繼續問。
“沒有。”花棠搖頭,“不過小五已經在暗中跟蹤蟬娘,若是鳳九夜真的已經離開魔教總壇,我們應當能找到他的落腳處。”
秦少宇點頭,“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宮主。”花棠猶豫道,“屬下有事想問。”
“若是關於沈千凌,我不想回答。“秦少宇語氣微冷。
“……屬下知錯。”花棠識趣閉嘴,轉身退出房間。
秦少宇站在窗邊,看着對面燈火闌珊的小樓,眸色漆黑,如同墨染。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便起牀打整,準備吃完早飯好出發。
“凌兒。”秦少宇拍拍他,“起牀了。”
“唔。”沈千凌縮進被子,“暈。”
“這個藉口上次已經用過了。”秦少宇不爲所動,伸手把被子掀開。
“真的暈。”沈千凌有氣無力睜開眼睛。
秦少宇愣了一下,探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
燙得嚇人。
“叫花棠過來!”秦少宇大聲朝門外吩咐。
“爲什麼要叫左護法?”沈千凌嗓音沙啞。
“她是懸壺世家,頂得上十個名醫。”秦少宇倒了杯溫水,扶着讓他喝了下去,“慢點。”
“宮主。”花棠一進門就見着這一幕,於是有些尷尬。
“凌兒發燒了,過來幫他看一下。”秦少宇讓開位置。
花棠坐在牀邊,替沈千凌診了診脈,然後面色有些爲難。
“有什麼事?”秦少宇問。
沈千凌也有些緊張,不要這副表情啊,簡直嚇死人!
難道是寒毒要發作了?
“屬下可否問一個問題?”花棠異常之糾結。
“說。”秦少宇點頭。
“昨晚……宮主與公子可曾……行房?”花棠語出驚人。
“咳咳。”沈千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臥槽這種問題不要隨便問啊!那當然沒有!
秦少宇忍笑搖頭。
“那便沒什麼大事。”花棠鬆了口氣,“只是感染風寒而已,休息一兩天便會痊癒。”
秦少宇點點頭,“吩咐下去,兩天後再啓程。”
花棠依言退下,出門剛好撞到範嚴。
“出了什麼事?”範堂主很擔心。
“沒事,沈公子有些發燒而已。”花棠道,“我去抓藥,你通知弟兄們行程暫緩,我們兩天後再出發!”
於是範堂主站在院中大聲道,“都回去休息吧,今日我們不走了!”
“爲什麼?”大家紛紛圍上來表示不解。
夫人生病總不是一件好事,於是範堂主沉痛道,“因爲沈公子發燒了。”
大家立刻在心裡抑揚頓挫的“哦”了一下。
發燒啊……
大家都懂的!
宮主真是好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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