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既然給你重來一回的機會,就不是讓你按步就班的重走一回過去的路。但命運的力量總是要讓你走在它設定的路上。
學校給柯定一下了最後通碟,不正常上學就正常退學。陳寒請了所有人包括股東出面都沒有解決,老師們幾乎人手一臺摩托車,但還是沒有解決。用陳老師的話說,“這是典型的收了錢不辦事。”
用老師們的話說,“收自家學生的孝敬難道還要用來交換感情嗎?”
用馮菲菲老師的話說,“書中還有黃金屋,這是幫你。不要看眼前小財,要看遠處大財。初中生成就能和大學生比嗎?”
用搖不動的話說,“錢,你就不要去賺學費了,給你免了。老老實實的考第一纔是好孩子。你要考了第二,我撥了你的皮。”
怎麼選,柯定一決定還是信一回自己的老師,不信不行,老師們這次是來真的。再說現在雁行很複雜,一不小心被吃得不吐骨頭找誰去,畢竟背後沒人 沒實力,自己只是依着陳老師而存在的。
可有什麼辦法,看面相就是個小孩,你沒辦法讓人當神看,除非你能測出他下一句話要說什麼,明顯不可能。再進一步看, 就是個小矮子,比小孩更不堪。 就有權的不看你,有錢的不水你,什麼都沒有的只是同情你 幫不了你。柯定一的成功只能建立在幫助別人成功上,外在決定了他的內在。
漸漸的,很多變化在鄔記者的挖掘下浮出水面。好奇中還有點香火情,顧念着新聞線索永不放棄的精神,鄔記者找着同學馮菲菲,硬是將柯定一叫了出來。
“阿一,好久沒見你了,阿姨可想你了,我和你老師想吃頓好的,還都想起你,把你叫出來了。”
鄔記者笑得像狐狸一般,要不是怕這小破孩跑了,這會兒就要拿出錄音機筆記本記下來。
“您不是要我來買單的吧?我可沒有錢,我管吃不管買。”
“我有那麼小氣嗎?你找打是吧?”
馮老師不高興了,柳眉倒豎,拿着筷子很不優雅的在桌上敲着,處於暴走的邊沿。
“我不是誤解了嘛,鄔記者,雖說您是不是我未過門的嬸嬸先不說,但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好不好。我可是學生,經不起嚇的。”
鄔記者真的處於暴走的邊沿了,現在根本就不想採訪,而想揍一頓這小破孩。
“菲菲,你今兒是不是沒帶教鞭過來,用筷子 行。”
鄔記者出口慫恿着,有時候還是要先打服了人才可以正兒八經的聊天,要不就這小破孩能把天給聊死。
“老師,我吃飽了,我先回學校去了哈!”
“菜都沒上你就吃飽了,當着我們的面都能說瞎話,我看你得把作業抄上十遍。”
“哎,好的。”
宴無好宴,正兒八經的請人吃飯,還請個不敢惹的老師作陪,這鍋能小得了嗎?柯定一哪怕罰抄一百遍那 得跑啊。可惜,任何藉口都跑不了。
“柯同學,我現在就想問你一點事,你只要回答說是或者說不是就行了。”
這是逼上梁山的節奏啊,柯定一低頭喝茶就是不擡頭聽話,隨你怎麼說,我就是小破孩。這時候倒想起了小孩的好處來。
“雁行摩托是不是有你參與?”
“啊,啊。我當然參與啊,開玩笑,我雖然年齡小,但我 是優秀員工不是,這麼大個事我能不參與嗎?我和你說啊,我可以這其中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得,打住,你不吹牛會死啊?”
柯定一抓住機會就吹牛,吹到你認爲一切都是假的爲止。馮老師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有這麼吹的嗎?照這麼下去,農民伯伯還有牛耕田嗎?
“哦。”
柯定一又低頭喝湯,不再說話。
“陳總爲什麼要你請假幫她開廠啊?”
“這我知道。我還是不說了,免得馮老師又說我吹牛。”
馮老師一聽嘴巴張得可以塞個雞蛋,一筷子給砸了過來,柯定一老實了。
“該說說,不該說少在那吹牛。”
這可是最高指示啊,柯定一很能理解。那就是不能說的不說,能說的可以吹啊。
“陳老師覺得我還是比較鐵陰總的。再一個,什麼事沾着我就是好運氣,她可算過命的,說我旺。”
有這回事嗎?遠遠的地方陳寒打了個噴捷。
“算命的說:我一歲生人,生性土命,八方爲圓,四大金剛護體,尚有出頭之日,下有墊基之石,且是長命百歲之相,富貴千年之命。好命啊?”
“真這麼說的。陳老師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不像啊!他可是化學老師哎,你吹吧。”
馮老師對柯定一的說法是不信的,總覺得柯定一騙她。可是一個小破孩能知道什麼江湖繞繞,倒是半信半疑起來。
鄔記者倒是信了,做記者的什麼事沒見過,小老闆找合作伙伴算個八字看相剋還是相濟 聽說過。
“哎,柯同學,你別聽你老師的。她就是個唯物論者,你能把這箴語給寫出來啵?”
“我餓了!”
柯定一抓住機會就敲詐,馮老師很覺得沒面子,這都教的什麼學生啊,知道他無賴,可沒想到這麼無賴啊!
茶足飯飽,鄔霞覺得很虧,有用的信息一個字 沒有得到,早知道還不如直接採訪陳寒好了,至少不會這麼油滑。
突然醒悟過來,或許可以從算命這兒打開突破口。
“吃好了,那給阿姨寫出來吧?”
阿一很乖,揹着口決在紙上劃了個王八。沒了,再提醒一句。
“老師,鄔記者。商場的後邊是生死,人家孤兒寡母的,您何必計較着刨人根壞人事呢?都不容易的,何不報道正面呢?或許在您看來是骯髒,但骯髒背後卻是萬家升佛的事。”
說完就走,一刻都不留,留了就要捱打,而且是雙打。
“我錯了嗎?做記者不是要宏揚美的壓抑醜的嗎?這裡邊肯定有故事。連個小破孩都來教育我,你說我該怎麼做。”
“嗯。就我做爲老師來說,我 是揚善而抑惡。善惡本來就沒法由你我來定性標準啊!不過,柯定一這孩子能靠着自己雙手養活自己就不能說不是善了。”
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