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姜小雪反覆地檢查了幾遍唐大耳的情況。
最終得到的結論,令她不禁的再次激動。
唐大耳身上那一顆潛在的定時炸彈,已經消失了。
不可思議,竟然是因爲一碗藥湯。
姜小雪的腦海中浮現起羅峰昨天下午說的話――村子裡的頑童從牛背上摔下來,都是喝這藥湯治好。到底是什麼村子,竟然流傳着這麼神乎其神的藥湯!
姜小雪有種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羅峰的感覺。
唐德昌父子兩人從姜小雪的口中得知了具體情況後,嘴巴也是張大成了o字。
昨天羅峰給唐大耳診脈的時候,兩人都當作是玩笑,沒想過羅峰的一碗藥湯真的能夠幫自己度過這一個生死難關。
“果然峰哥放的屁都是香的啊哈哈哈――”唐大耳興奮無比地喊着。
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感覺生命更加可貴。
“對了,羅峰,一般什麼時候會來醫院?”姜小雪忍不住問了一聲。
唐德昌愣了一下,旋即笑着道,“這兩天中午放學,他都過來。”
姜小雪點點頭。
叮囑了唐大耳幾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她還有其他的病人需要去觀察治療。
這一個早晨,風和日麗,呂華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他前所未有的提前了半個小時上班,在各個病房溜達着。
當然,他的最終目的地,只有一個病房。
他想看到唐大耳一家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的絕望眼神。
在醫院那麼久,什麼生離死別陰陽相隔呂華見慣不怪了,可這一家人屢屢害得自己被批評,被扣獎金,自己若不在他們身上找點快感回來,簡直都對不住自己。
不過,在走進病房之前,呂華得在門外觀察一下。
羅峰不在。
呂華大鬆一口氣,立即昂首挺胸地推開了病房的大門。
眼神第一時間瞥向了唐大耳的病牀,神情下意識的愣住。
沒有他想象中的愁眉苦臉,更沒有他想象中的絕望眼神。
這――難道他們已經決定了要動手術了?
呂華邁步走上前,臉龐流露着溫和的笑容,“早啊。”
唐德昌看了一眼,雖然眉頭安皺一下,可對方到底是醫院的醫生,唐德昌勉強笑了下站了起來,“呂醫生早。”
呂華含笑地點頭,目光落在唐大耳的身上,眼神露出了驚訝,“咦?小夥子今天的精神不錯嘛,呵呵。”
唐大耳也是呵呵一笑,“多謝呂醫生的關心。”
唐大耳現在的心情可不比昨天,就算知道呂華想來看笑話,他也不介意。畢竟――現在看笑話的人,是自己。
“看你們父子倆的神情輕鬆,我想,應該是有了決定了吧。”呂華感嘆道,“人生無常啊,誰也不想攤上這事,不過,你們能這麼快作出決定動手術也是好事,這病,拖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呂醫生的誇獎真讓我們汗顏啊。”唐德昌慚愧地道,“其實,我們父子決定,不做手術了。”
“什麼!”呂華愣住,眼神疑惑地打量着唐德昌,決定不做手術,父子倆還笑得這麼開心,該不是瘋了吧?“讓他等死?”
唐德昌長嘆,“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大耳是被人毆打致此,就這麼走了,說不定我還能賺到一筆不菲的賠償金,也能安享晚年。”
呂華的臉色一直憋着。
走出病房,關上大門的一剎那,終於忍不住噗嗤地大笑了起來。
抱腹大笑,眼淚都快要流了出去。
“真是笑死我了。”呂華滿眼的嗤笑,“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奇葩的一對父子啊,奇葩,真是奇葩,我呂華,跟這樣的人過不去,簡直是降低我的智商啊。”
這時候,病房大門突然被打開。
唐德昌滿臉疑惑地看着呂華,“呂醫生,你在笑什麼?”
我笑你傻x啊!
當然,呂華沒有直接說出來,朝着唐德昌豎起了母指,“唐先生果然是豁達的人。”
“哪裡哪裡。”唐德昌眯笑回答,“呂醫生纔是聰明過人,醫術無雙。”
呂華擺擺手加快腳步離開了,他還得找個地方繼續笑。
看着呂華的背影。
唐德昌眯笑的神情更加燦爛。
“智商,碾壓。”
辦公室內,姜小雪的心情還沒有平復過來。
“一碗藥湯,竟然解決了這麼一個巨大的醫學難題。”姜小雪連連的讚歎,同時已經延伸到了許多的領域,“很多與唐大耳類似的情況,淤血壓着神經,或者腦血管的阻塞等等――是不是也能夠通過這一碗藥湯來調節配合着治療?”
姜小雪拿起了筆,已經開始寫一份報告書。
她要將這一份重要的發現向院長報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敲定一個方案。買下羅峰的這一份藥湯的專利,這對醫院,有着極其重大的意義。
姜小雪可以想象得到這一碗藥湯的價值。
辦公室的大門直接被大力地推開。
呂華笑容滿面,如沐春風地走了進來。
目光一掃,辦公室內,姜小雪在寫着報告,而她前面一名中年女醫生王秀珍也在忙碌着。
“你們都在啊。”呂華笑着走了過來,拍拍手掌,“都停一下,我給你們講個笑話。”
“笑話?”王秀珍正是處於八卦火焰濃濃燃燒的年齡,聞言立即擡起了頭,好奇問道,“什麼笑話?”
呂華看了一眼姜小雪,見她還在低頭寫着什麼。
呂華立即咳嗽了一聲,聲音加大了幾分,振聲說道,“我剛剛去查房了,你們知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事?”
“什麼事?”王秀珍更好奇了。
“一個病人家屬剛剛跟我說,他兒子死了也好啊,他就可以得到一筆賠償費來安享晚年了,哈哈,好奇葩的一對父子。”呂華旋即將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大致地說了個遍,整個過程,又是不時的大笑着。
王秀珍也是眼神露出驚異,難以置信的神態,“天下間還有這樣的父親啊。兒子不動手術也就罷了,還想着兒子死後那的賠償金。”
“那是那是,哈哈哈――”
呂華在講着他的笑話。
儼然不覺,之前一直低頭寫着報告的姜小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擡起頭看着他。
姜小雪,在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