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安撫:“虞夫人,你彆着急,至少虞襄現在看着沒有別的事,腹中胎兒也很好,對嗎?”
虞夫人定了定心神,仔細想想好像也對,她平日裡也不會這麼慌張,今日完全是來自一個母親的第六感,她就覺得虞襄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所以才那麼不開心。
而那幾個婆子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阻止,但明顯就是威懾,被下人威懾的主子能過的好到哪裡去呢。
沈月容說道:“我找個機會把虞襄約過來問問,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虞襄要是知道你這樣爲她着急,只怕會更難過的。”
虞夫人忍不住垂淚,跟沈月容又說了好一會兒貼心話纔回家。
而沈月容派去給虞襄送帖子的僕人卻很快回報了:“少夫人,那姚府的老夫人說姚府少夫人最近身體不好,又有孕在身,就不來赴宴了,只說以後身體好了再來賠罪。”
本來覺得問題不大的沈月容,這會兒心咯噔了一下,只怕真的是出什麼大事了,不然怎麼不是虞襄自己回話。
而且姚夫人這話說的,身體好了,那豈不是連個期限都沒有,現在差不多四個月,要是再等等,肚子更大了,只怕更有藉口不出門了。
沈月容想到這些便以顧景淮的名義給姚軒寫了一張邀請帖,反正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幹了,上次揭穿李柔不就是這樣嗎?
果然,這姚夫人怎麼也不可能攔自家兒子的帖子,還是知府大人寫的。
“景淮哥哥最好啦,一會兒你可得幫我拖着點呀,我晚上給你做好吃的犒勞你。”沈月容正在給顧景淮捶肩,十分的殷勤。
顧景淮都忍不住小小鄙視她一下,有事就景淮哥哥,沒事就顧景淮,但誰讓他就吃沈月容這套呢。
“恩,姚軒我也見過幾次了,又有他二叔這個關係在,聊幾句還是沒問題的。”
沈月容吧唧就是一口,而姚軒夫婦也很快便來了。
沈月容看到虞襄,她都要忍不住落淚了,難怪虞夫人那麼擔心,這虞襄腹部只是微微隆起,身形卻看着更加消瘦了。
之前最炯炯有神的雙眼,眼窩黑沉黑沉的,明顯就是思慮過多沒休息好,哪還有一點點當初那個明豔 照人的模樣。
沈月容忍了忍,四人說了幾句,沈月容便提出帶虞襄去看給孩子準備的小衣裳,二人這纔有了單獨說話的機會。
“襄兒,你在姚府究竟發生什麼了?”沈月容沉着臉,沒有鋪墊便直接問道。
虞襄嘴角蠕動了一下,最後垂下眼眸說道:“沒什麼,我就是最近反應厲害了些,吃的不好,睡的不好,又不敢隨便化妝,讓姐姐見笑了。”
沈月容知道這時代的化妝品多含重金屬,便讓虞襄少化妝,虞襄也十分的聽話,這才把憔悴的面色暴露無遺了。
“跟我還說這種場面話嗎?虞夫人也看出來了,要不是她前幾日哭着來找我,我都不知道你這邊出了事。”沈月容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把虞夫人搬了出來。
“嗚嗚,沈姐姐,婆母要給姚軒納妾!”
虞襄的委屈無人訴說,憋了好久,終於一頓發泄,沈月容只能借給她肩膀,細細聽她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姚軒有一個在外地的遠房表妹,是姚夫人親妹妹的女兒叫陸曉曉。
這陸曉曉從小便喜歡姚軒,奈何姚軒對她沒有意思,一心撲在虞襄的身上。
而虞襄懷孕的事情不知怎地便傳到了那遠方表妹的耳中,她便來了,嘴甜會哄人,又加上有血親,這姚夫人便動了心思。
“虞襄,你現在懷孕了,姚軒一個大小夥子總不能日日守着空房吧,要說別人家都有陪嫁丫鬟,還偏偏你就沒有。我看這樣吧,那曉曉我們也算知根知底了,她也不在乎做妾,索性親上加親如何?”
這一般陪嫁丫鬟最後基本都是成了通房丫鬟,而虞老爺虞夫人兩人是一輩子一條心,沒有任何旁枝末節,自然也不會給自家女兒添堵,所以沒有帶陪嫁丫鬟過去。
而姚夫人本來就對虞襄有意見,這會兒是越看陸曉曉越喜歡,而陸曉曉把心跡一表明,還說願意當妾,就想陪着表哥,如此委屈,自然惹了姚夫人這個姨媽心疼。
經過思慮,大夫說虞襄胎也穩妥了,她便把這事提了。
虞襄自然是不樂意的,但是她知道不能對婆母不敬,便只能說道:“娘,這事您應該跟姚軒說,我可不能做夫君的主。”
她相信姚軒不會同意的,若姚軒真的同意了,她也就對這個男人死心了,但是萬萬沒有把別的女人往自己男人身邊送的道理。
而虞夫人自然知道姚軒不會同意了,娶虞襄之前,陸曉曉的事情虞夫人也沒少提,也沒少給他們安排見面相處的機會,可是姚軒就是沒半點的鬆口,不然她何必來找虞襄呢。
“你是未來的當家主母,現在還懷着孕,姚軒自然會爲了你忍着了。但是你怎麼忍心讓姚軒受苦呢?這種事情你就該主動給他操辦了,這纔像個賢妻良母。”
虞襄平日裡就不是個牙尖嘴利的,沒說幾句便把姚夫人弄生氣了,姚夫人威逼利誘都無果,最後還派了老媽子盯着,還警告虞襄不能把這事告訴別人,包括姚軒。
而陸曉曉一副隱忍退讓,最後說留在姚府做丫鬟也可以,只要給伺候表哥就行,惹得姚夫人越發恨虞襄,更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陸曉曉做妾。
事情發生有幾日了,虞襄茶飯不思,卻每每爲了孩子只能硬吃,吐了吃,吃了吐,精神便越來越差了。
沈月容真是氣死了,差點就能把屋頂給掀了:“襄兒,你可千萬不能中計,你要是這樣吐了吃吃了吐下去,孩子還沒出生,你便形如枯槁了,這女子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身體不好怎麼行?”
身體不好,只怕要死在產牀上了,沈月容是沒敢說出口,但是虞襄又何嘗不知呢?她只能幽幽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