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楞了下,看顧景淮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現在他們的資金確實足夠富足的過好幾輩子了,而且還有那麼多鋪子在不斷的賺錢。
若說養老,還真是隨時都可以,但是,現在還年輕,總不能養老一輩子吧?還有顧景淮,他既然能來嘉禾縣這麼偏僻的地方做縣令,想必是有抱負,有理想的人,怎麼能就這樣輕易的迴歸農林。
做人最意難平的莫過於壯志不酬,而顧景淮能遇到一個不錯的聖上,施展自己的抱負,這事多大的幸事。
想必,是爲了我吧。
沈月容嬉笑的說道:“早點是多早啊,我還沒享受完這個花花世界呢,錢也還沒賺夠,纔不要在這裡呆一輩子。”
顧景淮笑道:“既然你想在這裡養老,那早就可以,爲何還要那麼努力賺錢?”
他記得沈月容賺錢的初衷,就是爲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而現在已經實現了,不僅如此,還幫了牙行那麼多窮苦的人家,她已經夠好了。
沈月容收回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還喜歡嶼頭村呢,但是我能現在回去養老嗎?這不一樣,好比我看過花花世界,見識過各種紙醉金迷,最後選擇了歸隱山林,這是我的選擇。但我若還是當初村裡的小丫頭,雖然一樣在山林生活,但那時是因爲我沒的選擇。”
“即使生活的環境一樣,但是心境不一樣,那時候只能算是生存,而我,是要生活,真真切切的生活,無憂無慮好好的生活,過的不滿意還隨時可以換選擇,有退路,有進路,隨心所欲,這些都需要更多的錢支撐。”
她清楚記得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說富人在海邊垂釣曬太陽,漁民也在垂釣,漁民笑話富人。
“既然你賺了錢是爲了來海邊垂釣曬太陽,那當初何必那麼辛苦賺錢?我現在不就算是過你想過的日子嗎?”
富人笑而不語,等到第二天下大雨,漁人沒能釣到魚,便只能挨餓受凍,而富人卻可以享受溫暖的室內充足的食物。
自己選擇和被迫選擇,這是兩碼子事,即使一樣是曬太陽釣魚,富人是享受生活,而漁人是爲了討生活,哪有閒心享受這美好的片刻。
顧景淮啞笑,看着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都不知道她的想法爲何總是那麼出衆,不過說起來也是有道理的。
“嗯,就好比我現在辭官歸隱的話,算是我選擇的生活方式,若我是做錯事情被聖上責罰,傾家蕩產,最後只能來這裡,那便是生存了,因爲我沒有進路了。”
沈月容瘋狂點頭,跟搗蒜似的:“哇,我們家景淮簡直不要太聰明瞭,你就是個寶藏男孩,你知道寶藏男孩的意思嗎?”
顧景淮十分配合的搖頭,等着沈月容給自己解梗。
“就是一個男的萬人敬仰,無人能及,玉樹臨風,內外兼備,才華橫溢,情操高尚,超級無敵,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簡而言之,就是你呀。”
說完,沈月容在一旁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顧景淮聽着這無比真誠,又無比奉承的誇獎,笑的露出了八顆牙齒。
每每沈月容在胡鬧,顧景淮就在旁邊笑,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了。
兩人閒逛到天微黑,才手牽手下了山,莊子裡田翠已經做好了飯菜,簡單的地三鮮,芋頭蒸排骨,現摘的菜心,肉片炒藕,還有一鍋熱氣騰騰剛蒸出來的板栗,個個飽滿的開口。
他們來之前這邊已經摘過一些板栗,放了有幾日了,早就回甜,沈月容和兩個小毛孩玩了一天累的不行,開始吃了起來。
這一頓飯吃的是有滋有味,顧景淮去洗漱的間隙,林沐秋神神秘秘的把沈月容給拉到了一旁。
“月兒,你初潮來了也有半年了吧,怎麼還沒有懷孕?”
她本來一點也不操心這事,但是沈大山一個大男人不方便來問,便只能找林沐秋了,這林沐秋一想吧,要是沈月容生了,也得喊她姥姥不是?
她既然自己不能生,那沈月容和顧景淮又那麼忙,孩子自然是她帶了,到時候她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提高了。
沈月容嫌棄的看了林沐秋一眼,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我們沒打算這麼早要孩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沐秋不悅的嘟嘴:“你爹讓我來問的,他一個大老爺們不好意思來,便讓我來了。你說說你們沒打算這麼早要孩子是什麼意思?不會還沒圓房吧?”
林沐秋說着,還上下打量起了沈月容,沈月容被盯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管我們那麼多事做什麼?說了沒打算那麼早要,便是沒打算那麼早要!”
說着沈月容就想走,林沐秋趕緊攔着。
“你倒是跟我說說啊,不然我一會兒怎麼跟你爹回話。”
剛纔沈大山問她這些,林沐秋是一問三 不住,沈大山便責怪林沐秋這個後孃當的不盡責,天天在家裡居然一點也不關心女兒,她可是被好一頓說,這會兒怎麼也得問個清楚明白了。
沈月容無奈的翻着白眼,耐下性子說道:“該生的時候自然會生的,現在不是時候,你就讓我爹多享福,別操心了。”
她總不能說是因爲她現在不想生,所以圓房了,但是顧景淮天天喝那苦不拉幾的避子湯吧。
以沈大山和林沐秋的世界觀只怕是不能理解的,到時候還不定怎麼說教沈月容,說清楚了,反而都是麻煩。
林沐秋看沈月容這一副閉口不言的樣子,突然一副我懂的笑容說道:“不會真的沒還圓房吧?你雖然才及笄,但是顧景淮可是二十了,再有兩月可二十一了,你是不是不會啊?要不我跟你說說。”
眼看林沐秋越說越過分,一副馬上就要開黃腔的模樣,沈月容活脫脫就是個囧字。
雖然她不是個少不經事的小姑娘,但是今生前世她都沒有親孃,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些關乎私人秘密的話,被林沐秋這樣當面鑼對鑼鼓對鼓的逼問,她都覺得有些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