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秋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幫工架着扔出了門,一屁股坐在酒坊門口,在門外拼命的又喊又罵。
“你個賤蹄子,你憑什麼扔我出來,這是沈家酒坊,就有我一份,趕緊給我開門!”
沒有任何人給他迴應,又是在秀才家後院,本就沒什麼人路過。
她口乾舌燥,臉上的汗水也流了下來,一臉的汗漬漬。
臉氣的通紅,鼻孔快節奏的一張一合的,用手使勁的給我自己扇風。
她越扇越熱,喉嚨又幹的難受,一張臉都扭曲的不成樣了。
她罵了一會兒都沒人搭理,實在無趣,只好悻悻的回家去了。
決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個死丫頭,今天一定要好好找沈大山告狀。
沈月容帶着兩個幫工在酒坊,不顧林沐秋的叫罵,只細心幹着活。
她決定今天先把酒罈子擺好,明天就可以下一部分藥材了,釀酒的活計得快些開始了。
然後酒坊的各個區域得有個明確的功能區。
王秀才家的後院不算大,有一個小屋子,雖然很小,但也足夠存放一些藥材之類的。
離水缸近的那一塊就用來清洗藥材,清洗完放在院子中光線充足的地方晾曬。
而另一邊就是專門用來切已經晾曬好的藥材,這樣就可以乾溼分離,幹藥材不容易受潮。
左邊牆角碼放着酒罈子,等放了藥材,就搬到右邊陽光更充足的地方加速發酵。
泡好的藥酒就放在離後門最近的棚子底下,這樣方便出貨。
等沈月容把酒坊整理的差不多,天也快黑了,她孫氏錢氏回家吃飯,自己也回到了家。
她一到家就覺得家裡很冷清。
再去廚房一看,家裡冷鍋涼竈,林沐秋也不在院子裡。
她找了一圈,最後來到了林沐秋所居住的正屋。
躺在牀上的林沐秋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以爲是沈大山回來,立馬發出申吟:“哎呦,疼死我了,哎呦,要人命了!”
林沐秋揹着身子躺在牀上,彎着腰,身體還時不時的抽一下。
她每抽一下,身下的牀就跟着抖一下。
沈月容真怕這牀一會兒撐不住,要被林沐秋給抽散架了。
沈月容看到林沐秋這姿態,就知道她這是又打算跟沈大山告狀了。
“行了,別裝了,我爹還沒回來。”
林沐秋聽到是沈月容的聲音,先是一愣,接着又繼續喊疼。
這沈大山說話也該回來了,做戲得做全套,省得又沒告上狀。
“夠了,我讓她們扔你出來,又沒讓她們打你,你有什麼好疼的?”沈月容沒好氣的質問道。
林沐秋聽到沈月容的話,依然沒有起身。
沈月容繼續說道:“你離開酒坊以後,在門外罵的那麼起勁,也沒見你疼,現在在家裡怎麼就疼了?”
林沐秋轉過了身子面對着沈月容,指着沈月容的鼻子:“你這個賤丫頭,居然叫人趕我出酒坊,我現在就是受傷了,等你爹回來,你看我會不會告狀!”
沈月容鼻子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行啊,你去告狀,正好我也要順便告訴爹那天晚上巴豆的事情呢,我們可以一起去。”
林沐秋聽到巴豆,嚇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也不再裝疼了。
這巴豆的事情死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都下了自己的肚子了,如果還要被告上一狀,豈不是很倒黴?
林沐秋有些心虛,但是她還是強撐着:“你胡說些什麼?什麼巴豆?”
沈月容看着林沐秋這一副做賊心虛還嘴硬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威脅起了效果。
“彆嘴硬了,我都知道了,你這算下毒,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我可以去告你!”
林沐秋嚇的愣在那裡,不敢說話,就怕惹怒了沈月容,真的去告自己。
沈月容決定現在需要再下點猛藥,省的林沐秋三天兩頭的鬧事,讓自己分心。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的酒坊可是在顧縣令跟前掛了號的,顧縣令全力支持我,說誰要是跟我的酒坊過不去,那就是跟他過不去。如果你再敢去我的酒坊搗亂,我就讓顧縣令把你送進監牢去!”
說完沈月容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沐秋。
林沐秋早就嚇傻了,但是她還是嘴硬的說着:“你這死丫頭,肯定又在唬我,我懶得跟你說。”
林沐秋嘴巴硬的像個鴨紙,身體卻很誠實的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恐慌。
她麻利的起了牀,默不作聲的就去了廚房燒火做飯。
這死丫頭上次就跟縣令有瓜葛,這次萬一說的是真的,那自己豈不是要倒大黴。
聽說牢裡吃的都是餿飯,睡得都是地板,還得天天捱打。
關進去的人很多都瘋着出來,這也太嚇人了。
林沐秋想到這些打個了冷戰,更加賣力的燒火做飯了,連小聲的咒罵都沒有。
沒多一會兒,沈大山也勞作歸來了。
最近正是地裡播種的時候,沈大山忙的也夠嗆。
家裡又沒有牛,得人工犁地,非常費勁。
好在沈大山還年輕,也有把子力氣,人又勤快些,自家的地進度倒也沒落下。
現在馬上入夏了,日頭也漸漸毒辣起來,沈大山曬的更黑了。
前後腳的工夫,林沐秋也老實的做好了飯菜端上了桌。
一家人又圍着桌子吃飯,看着倒是其樂融融。
“爹,我租了隔壁王爺爺家的後院,以後我在那裡釀酒。”
沈月容雲淡風輕的說着這些事,一邊還接着吃飯。
沈大山想了想也對,自己家院子確實太小了。
租個後院倒也不礙事,反正離家這麼近。
“月兒,你可別累壞了,我以後儘量早些時間回來,去幫你。”
沈月容擺了擺手:“爹,你忙你的,我今天還請了兩個工人,打算把生意做大一些,以後我那可就是正規的釀酒坊了。”
這下沈大山卻冷靜不下來,他的筷子夾着菜停在了半空中。
沈大山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他以爲月兒就是想要個大點地方多釀點酒,沒想到這是要鬧大動靜。
這纔多長時間,月兒居然都開起酒坊來了。
這膽子也太大了些。
沈大山一輩子的老實本分農民,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月兒,你要見好就好,我們這本分農家,可弄不來太大的生意。”
沈月容還是一樣的淡定,她今晚說這些只想是知會一下沈大山。
“爹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