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笑說道:“我這可是怕影響你賺錢,你要是覺得沒事,那便按你的意思處理,只是有什麼問題及時跟我說。”
沈月容的手段顧景淮也略知一二,只是愛之深,關切自然如影隨形。
沈月容回道:“賺錢不着急,攘外必先安內嘛,黃管家又不在,我自然要親自處理了,等處理好了,我再去賺錢,到時候給你賺個金山銀山回來,看誰還能收買我們的下人。”
說起來沈月容有些想黃管家在的日子了,以前府裡的事情都不需要沈月容操心,黃管家給處理的可好了,畢竟是從侯府出來的。
可是黃管家此時正在嘉禾縣幫沈月容盯着生意,沈月容只能親自動手了,也算是殺雞儆猴了。
只是過了兩日,林雲林風便稟告了一個消息。
“少夫人,我們查了這五人,他們待在這裡少則五年,多則十五年,門房的崔老頭年歲不小了,他也從不出門,兩個小丫鬟也沒見出門,倒是廚房裡的毛婆子之前是負責採買的,現在雖然是我們的人接手了採買,但是她每天也跟着出去。”
這裡四人了,還有一人便是李婆子,被沈月容送到東跨院去了。
沈月容想來這兩人都有嫌疑,便讓身邊人先不動聲色,而是讓丫鬟們去找毛婆子放出風聲,說明日要去逛街,只是不知道哪間鋪子東西好,讓她們來問問。
“這不能要了,你看這菜,尖上這一點都發黃了,我一會兒拿出去扔掉就好了,怎麼能給主子吃這種菜。”說話的是李婆子。
田翠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該放哪了:“以前我們都是把發黃的部分扔掉就好了,這一大捆都扔了,太可惜了,就那一根有一點點黃罷了。”
這都是以前在沈家沈大山的要求,他是農民出身,最忌諱浪費糧食的,好好的菜有一點發黃怎麼了,摘了不就能吃了,更何況這才一根的尖上有些黃,便整捆扔了,太作孽了。
李婆子有些不屑的看着田翠:“你們嘉禾縣窮吧?我們青州可是富庶之地,這裡還是知府的住所,怎麼能這麼寒酸,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笑話,我可是伺候過好幾任知府的,你得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別給知府丟人!”
田翠被這話羞的滿臉通紅,她也不是那麼唯唯諾諾的人,只是自從這李婆子來了跨院以後,就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總說她做的各種不對不好,連晾個衣裳都各種講究。
最主要的就是林沐秋還就喜歡這種講究,覺得這樣纔有派頭,而且吃什麼吃多少,反正都不是林沐秋自己出錢,不要好的白不要,所以那田翠只能慢慢的被李婆子給壓了下來。
“對啊,田大娘,你可得時刻記住你的身份,你可是我身邊的人。”
沈月容剛好過來了,本來想看看李婆子幹活如何,再順便探一下口風,沒想到就看到了這氣人的一幕。
田翠站在了沈月容身邊,沒有說話,她也不是沒想過跟沈月容說,但是又覺得沈月容事情那麼忙,自己這點小事怎麼也不好意思去影響沈月容。
倒是李婆子嚇了一跳,但是她見過的,上次小霞把裝着熱湯的青釉瓷碗打碎了,那碗可不便宜,但是知府夫人不僅沒有罵人,還關心她有沒有受傷。
這知府夫人也是小地方來的,又對下人十分的好,想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這不過就是一點點小事罷了。
“夫人,田翠初來乍到,畢竟不熟悉這府上的規矩,我就是教育教育她。”
沈月容冷眼看了李婆子一眼:“規矩?這府上的規矩不應該是我說了算嗎?什麼時候輪到你立規矩了?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奴僕,田翠可是我們沈家的長工,怎麼也輪不到你教訓!”
李婆子沒想到一向寬厚待下人的沈月容會因爲這點小事對她不滿,而且說的話還都讓她無反駁,她便趕緊跪在了地上。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她就是有些不滿罷了,以前跟着的那個知府是個窮人家,她可是經常欺上瞞下的,於是幾乎掌管整個府的大小事。
沈月容他們帶了那麼多奴僕來,還讓她來了東跨院做這些粗活,又整日伺候林沐秋這個事多挑剔沒文化的老婦人,她自然心生不滿,只能發泄在田翠這個軟柿子身上了。
她這會兒慌亂的都不知道該找什麼藉口了。
沈月容冷哼一聲,接着說道:“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我是讓你來伺候我爹的,不是讓你來給我的人立規矩的,今日之事念你初犯,扣你一個月月銀,再有下次,我定要狠狠打你一頓,再給你發賣出去。”
李婆子趕緊點頭,低下的頭卻紅了眼眶,但不是要哭,而是憤怒。
怎麼就淪落到這樣,不過一捆菜罷了,居然要扣一個月的月銀。
“田大娘,這東跨院的大小事都由你做主,你要有事要及時跟我說,我從嘉禾縣把你們帶來,自然就不會虧待你們的。”
沈月容安撫田翠,田翠感動的點頭,接着幹活去了。
本來想親自探探口風的,這鬧成這樣也不方便了,沈月容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寶珠。
機靈的寶珠在沈月容離去後的第一時間便殷勤的扶起了李婆子:“李媽媽可別傷心難過了,我們夫人就是今日心情不好罷了。”
知府夫人還有什麼心情不好的,家裡有錢有勢的。
李婆子一臉不相信的說道:“爲什麼?她這日子過的多好了,怎麼還心情不好。”
寶珠蹙眉說道:“唉,我們少夫人平日子裡最喜歡買衣裳了,可是逛了幾家都不滿意呢,愁的慌,都不知道該去哪裡買了。”
剛纔得罪了知府夫人,這可是個巴結的好時機,李婆子的眼珠子轉了轉,便說了一個好地方,寶珠萬分感謝,二人又說了一些話才離去稟告沈月容。
而到了轉天,沈月容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