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櫃笑着說道:“哎呦,真不好意思,我們東家說六六大順,初六開業,這樣客人來我們這吃飯,就能一年順順利利。”
客人聽了,笑得開懷,沒有多抱怨,又誇了幾句菜品。
沈月容越看周正處世,越覺得自己可以退居二線了,她倒是可以安心待嫁,然後接着開發新菜品。
沒多會兒,林雲就回來了。
“小姐,我帶着大夫去了,一進門差點被趕出來,後來知道你付錢了,他們才讓進去,還嘟囔着說你不如直接給錢就好了。”
沈月容冷哼一聲:“我要是直接給錢,只怕王英依然看不了病。”
她太明白沈大田一家子的心思了,簡直摳門到家了。
林雲接着說道:“小姐說的有道理,我聽大夫那意思,這小產不像是自然,而是人爲,大夫說是營養不良,加上受到重擊所致。”
人爲?
這沈大田和顧芳不會善心病狂到自己家的孫子都要打死嗎?這還是人嗎?
林雲接着說道:“而且大夫說了,拖延了兩日,淤血未清乾淨,只怕身體很難恢復了,以後很難受孕。他們一聽,就開始狂打小花,說是她的原因才讓王英小產的,今天就要把她發賣了。”
如果林雲稍微攔着點,小花估計已經被打死了。
沈月容眉頭深皺:“這小花看着老實巴交的,還求到我門上,怎麼可能是她害的王英流產?這王英也是個可憐的,連帶着小花都可憐,真是可惜了,明明挺機靈的一個丫鬟。”
畢竟早上才見過,沈月容對小花印象深刻,覺得是個好孩子,這要是再賣回牙行,揹着一個害主人 流產的名聲,哪個好人家願意買她,只怕最後要流落到不良場所,或者被那些色胚買回去做通房丫鬟。
林雲忍了忍,最後還是說道:“小姐,既然你這麼喜歡小花,要不我們把小花買回來?”
沈月容腦中突然出現“什麼”這兩個字。
林雲要是按以前的脾氣,頂多就是說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不會在沈月容還沒發問,就說了那麼多事情,而且還提出讓沈月容把小花買回來,這隻怕有隱情。
沈月容慧眼如炬的看着林雲,林雲瞬間紅了臉,默默的低下了頭。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突然說出了那麼逾越的話來,這可是做下人的大忌。
沈月容看他臉紅,瞬間有些明白,就顧景淮這樣自己都不食人間煙火的,只怕壓根就沒想到要關心手下人要不要食煙火,沈月容不禁偷笑了起來。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可以把小花買回來,但是不能從我大伯手裡買,不然只怕要被狠宰一刀,後續也有可能會上門以此爲藉口找我們麻煩。”
林雲突然的歡喜:“小姐,這事交給我,我一定給你辦妥。”
沈月容看林雲這樣,心裡憋着笑,也有意成全,再加上小花確實得沈月容的心。
“好,這事你要辦不好,我可是要重罰的。”
林雲得了命令,去周成那裡領了銀子,就蹲守在沈大田家不遠處,等着沈大田把小花賣了,再去買回來。
而顧芳還想着趁機把家裡哪個狐狸精也賣了,跟沈大田吵的不可開交。
顧芳反正一口咬定:“你大孫子沒了,柳紅也有莫大的關係,既然今天要賣小花,那就把柳紅也賣了!”
不然小花賣了,沒人幹活,顧芳難道還得伺候那個小狐狸精?必須賣!
而沈婉也幫腔:“爹,反正柳紅也不幹活,還多一口人吃飯,不如就賣了,回頭再給我買一個小丫鬟,不然我連個陪嫁的都沒有。”
這次再找丫鬟,一定不能長的太妖豔,要普通些,不然回頭勾引李回南可怎麼辦。
沈大田有動搖,但還是不捨得:“不行,我要納她做妾的,怎麼能賣?那以後誰伺候我?”
顧芳咬咬牙,狠心說道:“賣!她害的你大孫子都沒了,你還下的去手?我搬回來跟你住,伺候你。”
這顧芳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今天必須要把柳紅弄走。
柳紅知道她有機可乘就是因爲顧芳不願意搬回主屋,現在聽到顧芳要搬回來,頓時十分的驚慌。
“老爺,紅紅會乖乖的,不要賣掉我。”
顧芳看柳紅這個狐狸精太會勾引人了,下了猛藥:“沈大田,那可是你親孫子,你日日夜夜跟害死你親孫子的惡毒女人睡在一塊,你也不會做噩夢嗎?我大孫子只怕會化成厲鬼,天天來你的夢裡找你報仇!”
沈大田的膽子並不比沈奇大多一點,本來這幾天就沒睡好,總是夢到那一攤刺眼的血,這會兒經顧芳這麼一說,也瞬間焉了吧唧的。
“憑什麼怪我?你們怎麼不怪沈婉,明明就是她……”
柳紅還想再賣賣慘,使使手段,顧芳聽到沈婉兩字,就已經氣急了,先一步上前,左右開弓的打了柳紅幾個巴掌。
“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家宅不寧,我大孫子怎麼會嫌棄我們家,怎麼會小小月齡就棄我們而去,現在還想把這罪名安在未來的李府夫人頭上,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這些話直戳沈大田的心窩窩,沈大田很狠了心:“好!今天就把兩丫鬟都給賣了,等回頭李家下了聘禮,我們再給婉兒挑一個好丫鬟陪嫁!”
到時候有錢了,說不定還能挑一個漂亮的小妾。
沈大田拿着兩張賣身契,出了門,柳紅一路求情,奈何臉被打腫了,沈大田看着一點也不漂亮的柳紅,一點同情心都起不來。
去牙行問了一圈,因爲兩人都帶着傷,大家都看出來是犯錯被髮賣來的,價格都沒有讓他滿意,他只好又帶着二人返回,柳紅直得意,沈大田卻停下了腳步。
春風閣。
柳紅和小花雖然不識字,但看着這裡來來往往的人,還有裡面姑娘們的妖媚模樣,自然知道是什麼地方了。
他們害怕極了,這可是縣裡唯一的青 樓,任你再傲骨,進了這種地方,只會被磋磨的沒了脾氣,然後任人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