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看到沈月容長相甜美,穿着豔麗,卻一手豬肉一手白菜,就已經笑了。
這是什麼造型。
沈月容倒是毫不在意:“笑什麼?我可是特意來給你做飯的,晚上一起吃飯呀。”
顧景淮點頭說道:“行,你也別都自己做,教教他們,他們遲早得學學你那一套的。”
沈月容會心一笑,說起來也是有道理的,成親後肯定要很經常在縣衙吃飯的。
沈月容就沒動手,直接指揮上了。
做了一個微辣彈牙的蒜泥護心肉和酸辣開胃的酸菜白肉。
廚房的師傅又給炒了個青菜,燒了一條魚,這三菜一湯,兩個人剛剛好。
顧景淮只是看到酸菜白肉就已經充滿了疑惑,剛纔只當沈月容拎着白菜,沒想是酸白菜。
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酸白菜你哪裡來的?在京城倒是常有,這裡我倒不曾見過。”
沈月容這個醃菜的技術,可全都是在上輩子的短視頻裡學的,自然是全國各地的都有,這個想來也確實是北方纔獨有的,南方並不醃酸菜。
“我要說我自己醃的,你信嗎?”沈月容瞪着大眼問道。
顧景淮沒有思慮,鄭重說道:“你說的,我自然是都信的。”
那我上次說的,你怎麼就不信了呢?
沈月容又笑着說道:“那我們先吃飯吧,一會兒我再跟你說,對了,我這飯可不是給你白吃的,剛纔我看廚房有塊野豬肉不錯呦。”
顧景淮看着沈月容狡黠的目光,忍俊不禁:“你這帶塊肉來,還得帶塊肉走,倒是一點虧都不吃。”
沈月容繼續嬉笑道:“我可不白拿,等我拿那塊肉做了好吃的明天再給你送來呀。”
顧景淮聽到沈月容明天還來,別提有多高興了:“好,你最好天天來陪我吃飯,別說廚房裡的肉,你就把縣衙搬空我都沒意見。”
顧景淮恨不得沈月容把縣衙搬回去,他就能隨時見到她了,雖然婚期也很近了,但是他的心情還是很急迫。
“嘖,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小偷似的。”沈月容做了個鬼臉。
你可不就是小偷嗎?偷心的。
兩人十分愉快的吃完了飯。
“走吧,去屋裡坐會兒,這裡涼。”顧景淮旁若無人的拉着沈月容的小手回屋。
沈月容對於牽手更是沒有什麼顧忌,兩人都十分的落落大方,倒是把小丫鬟們看的不好意思,都慌忙的錯開眼去。
“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跟你說,你就算聽了有所懷疑也要聽我說完,我可沒有騙你,也沒有逗你玩,雖然很匪夷所思,但我說的都是真實經歷。”
沈月容今天是抱着必說的決心來的,不管結果如何,今天都要說出來。
顧景淮看沈月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認真點頭說道:“好,你說。”
沈月容在家就已經組織了好幾遍語言了:“我是沈月容,但也不是這個沈月容,換句話說,我現在是嶼頭村沈月容的身體,但是大腦屬於另一個沈月容,雖然很拗口,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我在今年開春的時候被林沐秋威逼去了河邊洗衣裳,之前的我是個任人揉 捏的包子,結果那天倒春寒,我又掉進了水裡,林沐秋還不給我請大夫,我就躺在牀上等死,我病的快要死去了,或者說我病的已經死掉了。”
顧景淮聽到這就已經心疼的不得了,把沈月容撈在了懷裡。
“林沐秋怎麼這麼過分?就算是後孃,她也不能這樣對你。”
顧景淮的心裡,簡直恨不得立刻就把林沐秋放油鍋裡炸一炸,也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遇見沈月容,這樣她也許就能少受些罪了。
沈月容笑笑:“都過去了,你聽我說完,我那天確實病死了,但也是那天活了,可能是老爺天都看不下去了,覺得我可憐,那天起我的腦子裡和性格就變成了另一個沈月容的記憶,她有三十年的人生經歷,她生活的地方跟我們生活的地方不一樣。”
“她見多識廣,又很會賺錢,從那天我醒來,看到年兒瘦瘦小小,還給我煮粥喝,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了林沐秋給年兒報仇,然後想辦法賺錢,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顧景淮越聽眉頭鎖的越嚴重,一個人能擁有兩個截然不同人生的記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要說起來,沈月容以前的人生就侷限在嶼頭村,如果不是發生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確實不可能有現在這般見識和思想。
沈月容接着說道:“所以,雖然你看到的我只活了十四年,其實我有另外一個三十年的人生經歷,並且是生活在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裡,我既不是我,又是我,你能聽明白嗎?”
顧景淮要能聽明白,那才叫奇怪了,但是也不至於什麼都聽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身體,跟你的思想還有記憶,原本是分別屬於兩個人的,這兩個人還偏偏都叫沈月容?你的腦中,現在有兩個人的記憶?”
這實在太複雜了,顧景淮只好再三確認,以防是自己誤解了。
沈月容點頭:“恩,就是這個意思,我知道這很匪夷所思,你可別以爲我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剛發現的時候我也懷疑過,但是事實擺在眼裡,由不得我不接受。”
顧景淮實在很難接受這個說法,但好像又沒有可以懷疑的理由。
他微微皺眉,追問道:“那你腦子裡的那個沈月容,她又是怎麼到你身體去的?”
這個……
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沈月容嘆氣說道:“那個我,也死了,也是被後孃逼死的,那個我沒現在好看,但是很會賺錢,終於在很好的地方買了很貴很貴的大房子,後孃非要霸佔,吵架後我一着急,就在回家路上出了意外,醒來就到這了,我想她也死了吧,或者,這個身體的腦子,去了那邊?這我就無從得知了。”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沈月容也考慮過很多回,既然她能死而復生來這裡,也許那個沈月容也能死而復生去了那裡,一切皆有可能,只是無從考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