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狠狠心,花了大價錢,買了一把牛角扇,扇面是婀娜多姿的簪花仕女圖。
她滿懷欣喜的把扇子放在懷裡,只想着下次見到顧景淮,要送給他。
第一次送禮,送這麼貴重的,顧縣令一定會爲我這份貼心和溫柔而感動的。
這邊沈婉已經被沈月容看透,沈婉也就沒有自討沒趣,不再纏着沈月容,只是每天梳洗打扮一番,細心關注着院門,看顧景淮有沒有來。
而在家裡接到信件的沈大田夫婦倆,氣的能跳到屋頂了。
顧芳指着沈大田破口大罵:“你說你弟弟一家子是不是腦子被屎糊了?居然把配方拱手讓人,我們借點錢就這麼費勁,連去酒坊幫忙都不答應,對我們還不如對一個陌生人!”
沈大田也十分的生氣,他氣的重重拍了一下茶几,沒想到被反彈的力量震的整個手都疼。
他齜牙咧嘴的叫喚着:“哎呦,誰說不是呢,真是氣死我了,我這個弟弟腦子簡直裝的都是屎,我們趕緊去嘉禾縣,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把配方送人!”
顧芳一臉怒氣的說道:“對,必須去,馬上去,不能憑白便宜了外人!”
二人收拾行囊,沈奇死活不去,他們惦記着配方,也就不管沈奇,自己急匆匆的上路了。
沈奇就指着爹孃趕緊離家,好去醉花樓。
因爲親事被一拖再拖,沈大田夫婦已經察覺到對方想退親了。
他們倆怕沈奇招惹是非,給人退親的藉口,這次回來後就看的很嚴,沈奇早就寂寞難耐了。
沈大田夫婦倆僱了馬車,白天不休息,晚上不睡覺的趕路,生怕來晚了。
本來要兩天的路程,他們硬生生一天就到達了,車伕叫苦連連。
沈大山對於沈大田夫婦的登門十分的意外,但還是熱情的迎進了家門。
畢竟上次吵成那樣,這也沒幾天,就又不打招呼的登門了,確實有些難堪。
沈大田怕面子上不好過,只好悻悻的找個藉口說道:“我們是要來接婉兒回家的。”
原來如此,婉兒確實也住了好些天了,也該想家了。
雖然上次鬧的不歡而散,既然是來接婉兒的,想必月兒也不會說什麼。
沈大山笑着說道:“既然來了,大哥就住兩天吧,這路上也夠累的。”
沈大田夫婦二人可一點也沒客氣,直接不廢話的扎進了客房,開始收拾起來。
沈婉聽到動靜也急匆匆的過來,跟沈大田夫婦兩人嘰裡呱啦的說起話來。
沈大田聽到說沈月容很直接、很輕易的,就要把配方送給村裡的酒坊,又想到自己上次要錢,要進酒坊沈月容百般推諉,越想越生氣,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着。
而顧芳聽到女兒看上了顧縣令,先是一驚,轉而又十分的歡喜。
沒想到女兒的眼光這麼好,這條線要是搭上了,比之前那些上門提親的公子哥都要好。
婉兒這麼漂亮,琴棋書畫樣樣都會,自己可完全是按着大家閨秀的模樣來培養的,要說嫁給縣令雖然是高攀了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而沈月容泥腿子出身,從小乾重活,沒上過學,不會琴棋書畫,可能連女紅都不會,她有什麼資本跟我的婉兒搶。
婉兒一定能嫁給縣令,等嫁給了縣令,看沈月容一家子還怎麼跟我嘚瑟!
傍晚顧景淮送沈月容歸家,二人在門口聽張富有說了沈大田來訪的事情,沈月容就讓顧景淮先行回去。
反正不管他們有什麼花樣,自己都能解決,倒是不能讓顧大哥看笑話。
顧景淮知道沈月容的心思,只留下一句:“有需要儘管開口。”
沈婉早就妝容精緻的躲在門後,看沈月容進去了,趕緊偷摸跑出來,攔住了顧景淮的馬車。
顧景淮面無表情,不願看這個女子一眼,只是板着臉不說話。
沈婉一點也沒有因爲顧景淮的臉色而退縮,伸出芊芊玉手遞過扇子,一臉嬌羞的說道:“這是婉兒逛街的時候特意給您買的。這把扇子,扇骨是牛角做的,手感十分的好,畫的簪花仕女圖也十分婀娜多姿,婉兒看您手上的扇子是普通的白竹扇,扇面也一般,實在配不上您的身份。”
顧景淮當時知道沈月容並不寬裕,這才特意選了一把便宜些的扇子。
你買的東西,才着實配不上我的身份。
顧景淮冷哼一聲,打開了梅竹寒禽扇,語帶威脅的說道:“這扇子是我親手選的,你是說我眼光不好?”
沈婉心頭一驚,才覺得自己剛纔說錯了話,冷汗都要冒出來了,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只猜到這把扇子是姐姐送的,沒想到居然是顧縣令自己選的。
她趕緊解釋道:“婉兒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這個牛角扇,更加……”
不等沈婉說完,顧景淮已經放下車簾,示意車伕駕車離去,馬蹄揚起了塵土,沈婉猝不及防被嗆的咳嗽,一臉精緻的妝容被這飛揚的塵土弄的面目全非,扇子也被馬車撞壞。
沈月容送的一把破竹扇,顧縣令也當寶貝似的貼身帶着,我這可是名貴的牛角扇。
她氣憤的跺了跺腳。攥緊了拳頭,心裡對沈月容的恨意又多了幾分,淚水不自覺的滑落下來。
臉上的脂粉被淚水沖刷開來,一臉俏麗的臉顯得面目可憎。
她哪裡知道,顧景淮什麼名貴的扇子沒有,他拿的可不是一把簡單的扇子,而是自己的心。
這邊,沈大田夫婦倆決定改變策略。
沈月容就是個硬骨頭,不好啃,不如放低姿態好好跟她說,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怎麼都比外人來的強些。
沈大田說道:“月兒,我聽說你要把配方給別人,與其這樣不如就把配方給大伯吧。不瞞你說,大伯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你既然賺錢了就幫襯我們一下吧。”
一旁的沈大山,這會兒才知道沈大田來的真實目的,原來是衝着配方來的,一向老實如他,也不免有些微詞。
之前那麼多年沒有來往,家裡吃不上飯,大哥也沒幫一把。現在日子好了,大哥三天兩頭的來,一來連句噓寒問暖都沒有,開口就是要錢,要股份,要配方,這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