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之中,衆將緊緊保護着曹‘操’及其一干心腹突圍。後見追兵緊‘逼’,樂進‘挺’身而出,留下斷後,被文丑槍挑而亡。
曹‘操’領着數千殘兵敗將,趁着夜‘色’一路向北敗逃。關羽與文丑二將各領本部人馬苦追不捨。追到長社,文丑引兵而回,關羽則毫不放棄,繼續猛追。
曹‘操’絲毫不敢停留,日夜兼行,終於逃到黃河岸邊,搶了漁民的舟船渡過了河,隨即將漁船燒燬。關羽領着人馬立於黃河南岸,隔着奔騰不息的黃河水,望着北岸漸漸遠去的曹軍背影,也只能慨嘆一番,返身退去。這次不能親手抓獲曹‘操’,失去了一個立大功的良機,確實可惜。
也許,這是天不亡曹吧。
已入初冬的太行山中,晨霜薄‘露’,樹葉開始緩緩掉落,曹‘操’正坐在一塊巨石上休息,望着與他生死相隨的部下們陸續走來,他整了整沾滿了灰塵的衣裳,環施一禮,滿帶歉疚地高聲道:“‘操’無能,致此大敗各位皆爲當世之英雄俊傑,當可另投明主,以免埋沒了此生”
聞聽曹‘操’此語,夏侯惇、夏侯淵、荀攸等人慌忙拜倒在地,異口同聲地回道:“我等誓死追隨主公主公切莫因爲小敗而灰心,當重整旗鼓,再創輝煌”
曹‘操’一陣大笑,一直到眼中涌出了淚水方停,揮手道:“爾等忠義,我又豈會辜負?大家在此地好好休整一下,明天通過壺關便可進入幷州境內,可能還會有戰鬥,要做好準備”
衆人轟然允諾,都是飽經陣仗的漢子,誰不明白大家此刻的處境?便是再難再險,只要大傢伙團結在一起,有了曹‘操’這個主心骨,在袁紹軍勢力最弱的幷州境內站穩腳跟、生存下去不是問題。他們需要曹‘操’給自己打氣,也需要向曹‘操’展示自己的忠心和決心。
曹‘操’慢慢轉身,他的面前是險峻的太行山谷,他的背後是不到兩千人的殘餘軍隊,人數雖少,卻是百戰‘精’兵,如有好的環境,可以以一帶十,迅速膨脹到兩萬人。
許都一戰,曹‘操’損失慘重,跟隨他突圍而出的只有夏侯惇、夏侯淵二將,荀攸、‘毛’玠等謀士緊隨自己,沒有隕歿在‘亂’軍之中,也得以保全。
“不知文則怎麼樣了?”曹‘操’心中暗忖。于禁所部五千人與自己在突圍後失去聯絡,若能合兵一處,總兵力接近萬人,則大事還可爲。不過,即便沒有于禁的人馬,明日的壺關之戰也是必須要進行的。只有突破壺關,纔有在幷州生存的可能。否則,這些忠心的屬下,便都只有葬身於茫茫的太行山之中了。
是夜,天降大雪,曹軍將士們悄悄行軍,直抵壺關之下,趁着守將不備,一鼓作氣攻下了這道太行山中的險關,在壺關稍作休整之後,曹軍繼續北上,在兩日後終於走出了太行山,在幷州上黨郡高都縣落下腳來。
連番的挫折使得曹‘操’有些消沉,但卻不可能擊垮他。在一個冬夜,曹‘操’揮筆寫下了一首詩。
“北上太行山,艱哉何巍巍羊腸阪詰屈,車輪爲之摧。樹木何蕭瑟,北風聲正悲熊羆對我蹲,虎豹夾路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頸長嘆息,遠行多所懷。我心何怫鬱?思‘玉’一東歸。水深橋樑絕,中路正徘徊。‘迷’‘惑’失故路,薄暮無宿棲。行行日已遠,人馬同時飢。擔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東山》詩,悠悠令我哀。”
過了幾日,人報于禁和曹仁二位將軍領着一萬人馬到了高都,曹‘操’喜得赤足相迎,三人相見自是痛哭一番。原來於禁在黃河南岸與曹‘操’走散後,本‘玉’繞道河東,正巧碰見一路從江陵撤退而來的曹仁所部,二將會師,探聽到曹‘操’的行蹤,便一路追隨,翻越了太行山脈,這才終於見到了牽掛不已的主公。
得了于禁、曹仁的一萬人馬,曹‘操’實力大漲,趁勢攻下了周圍的陽阿、茲氏兩縣。而袁紹任命的幷州刺史乃是他的外甥高幹,和袁紹的三個兒子袁譚、袁熙、袁尚相比,高幹靡下的兵馬不多,加之他畏懼曹‘操’的威名,暫時按兵不動,曹‘操’這纔算是站穩了腳跟。
相比曹‘操’而言,劉備的境遇可用大喜大悲來形容。
聯合袁紹大敗曹‘操’之後,劉備派關羽猛追曹‘操’,試圖將其擒獲,雖未得手,卻也把曹‘操’‘逼’得狼狽不堪,只帶着不到兩千人遁入了太行山中,這讓劉備好不得意。
爲此,天子劉協特意加封劉備爲汝南王,增邑一千戶,封其結拜義弟關羽爲壽亭侯、後將軍。能被封王,這可是劉備原先想也沒想過的待遇。想到自己雖是中山靖王之後,但家道凋落,以至於自己曾以編織、販賣草鞋爲生,曾多次受人欺凌,如今終於靠自己的努力再登王位,還是比祖上更高的汝南王,劉備的心中充滿了感慨,也充滿了喜悅。
劉備隨即向天子表奏,對地方上的各位實力派人物重新封賞,以安穩人心,劉協自是一一準奏。於是領着五萬大軍剛剛接近許都的周瑜得到了“秣陵侯、驃騎大將軍”的官職和爵位,較之原先,周瑜的官職從右將軍升到了驃騎大將軍,爵位從亭侯升到了縣侯,這個獎賞算是豐厚了許多。
除此之外,天子還下詔令周瑜以揚州牧的身份總督荊州、揚州、‘交’州三大州的事務,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面對“天子”的如此厚愛,周瑜當即上表謝恩,並派人給天子送去了三十顆南海珍珠。這些寶物乃是劉表的‘私’藏,存放於襄陽城中,周瑜得到後便令人攜帶着,正好拿來派上用場,討一討天子的歡心。
周瑜順便也賄賂了一下劉備,從劉表的‘私’藏寶物中取出一些奇異的珍寶,派人大張旗鼓地送到劉備府上。劉備平生不愛財,但此時他不願得罪周瑜,便假作欣喜地收下,又派人還禮。二人你來我往的行爲,被顏良、文丑看在眼中,頓時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