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轔轔,旌旗飄揚,曹坐在馬車之中,望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襄陽城,臉è微微有些發白。
長期的戎馬生涯,雖然勞累,卻也鍛鍊了曹的體魄,昨日只不過是急火攻心,曹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已基本恢復了。既然做出決定要全力保住東線,襄陽之地再好,也不可久留,何況周瑜的大軍已經逼近,彼軍爲趁勝追擊,再不及時撤走,被他纏上,不能安全撤回到許都,大勢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故此,今日天è未亮之時,曹軍就井然有序地撤出了襄陽城,曹特意留下夏侯淵率一萬精兵殿後,以對付追上來的周瑜軍隊。讓曹仁撤出江陵的命令昨日便派快馬發出了,曹讓曹仁繞過襄陽,取道上庸,再折回許都。這條路線雖然難走些,卻是安全的。
曹再擡頭望向前方,那是許都的方向。自去年南征荊州開始,自己離開許都已經快要一年了,雖然朝中百官大多數忠於自己,但仍有不少愚忠漢室的人蠢蠢欲動,總認爲自己是漢賊,其實若不是自己果斷率兵西迎天子定都許縣,漢室也許早就滅亡了
自己不在許都坐鎮,必然會有暗流涌動。派到許都暗中監視百官的“幽靈”組織的兩大女高野菊使者、薔薇使者至今也未有消息回報,許都啊許都,到底會有多大的變化呢?
清晨的風徐徐吹來,帶着遠處的淡淡uā香,儘管前途多舛,曹望向遠方的眼神依舊堅定,他ōu出腰間的青鋒寶劍,用白è的絲巾輕輕地擦拭。
也不知曾有多少豪傑死於自己的青鋒劍下,今後這柄寶劍還是一如往昔般的鋒利麼?
如果曹知道此刻在許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他就不會這麼沉得住氣了。
許都,天子劉協所居住的皇宮內,身穿龍袍的劉協精神抖擻地登上了大殿,不待自己在龍椅上坐穩,劉協便高聲道:“諸位愛卿,有事可早些奏來。”
荀彧等人頗爲吃驚地打量着劉協,自從遷都許縣之後,天子便很少早朝,基本上所有的政務都jiā由尚書檯處理,大事由曹決斷,再通知他即可。
今天的劉協一反常態,連夜通知朝中百官早朝,單看此刻他的精氣神,便知情況有異。“難道天子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宣佈?”朝臣們心裡疑不定,暗中不停地jiā換着眼神,偶爾還有竊竊細語的。
車騎將軍董承跨出幾步,施禮後朗聲道:“臣有事稟奏”
“愛卿何事?速速道來。”劉協的聲音裡透露着些許急切之意。
董承輕咳了一聲,用充滿挑釁的眼光向着站立在兩旁的朝臣們掃視了一眼,不慌不忙地奏道:“啓稟皇上,司徒曹名爲漢臣,實爲漢賊,此人目無漢室,飛揚跋扈,所有政令均出自他手,任意以天子之令頒發矯詔,試圖號令天下。如今他剛愎自用,擅自調動四十萬大軍南征江東,被周公瑾擊敗,生靈塗炭,百姓遭殃。此賊不除,實乃我大漢之恥”
自天子遷都許縣之後,朝中百官們都已適應了由曹來決斷政務的格局,難得的天子早朝也只是流於形式,走個過場而已。曹早已是他們心目中認可的實質上的皇帝,迄今爲止,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公開罵曹的。
“轟”董承的話猶如一塊巨石投入了本就暗流涌動的水面,掀起了軒然大*,朝堂之中頓時響起了一片喧譁。大臣們有的跺腳,有的跳罵,有的驚呼出聲,有的jiā頭接耳,無不對董承的話感到詫異萬分。
“大膽董承你想造反啊”被曹指定留守許都的曹洪第一個跳了出來,怒目瞪視,手指董承,作勢欲撲。
董承面帶冷笑,毫不驚慌。曹洪正要撲上去,卻被身後的兩名羽林軍牢牢抓住了雙臂,曹洪發力一振雙臂,將那二人掀翻在地,正要再上,卻發現已有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羽林軍奔進大殿,將百官們全部都控制了起來。
曹洪在衆人中發現了自己的部將,羽林軍的統領越騎校尉王子服,憤然罵道:“王子服你個反賊枉主公對你那麼好”
王子服一臉正沉聲回道:“曹洪,你仍執迷不悟反賊不是我,正是曹
曹洪仰天大笑,怒目罵道:“想要造反,就憑你這幾百名羽林軍?城中重兵皆在我的手上”
董承搶前幾步,“啪”地重重打了曹洪一記耳光,罵道:“曹洪狗賊明明白白告訴你,劉皇叔的大軍已經進了城了凡是依附曹賊的人今天都得死大漢即將振興”
曹洪只覺得腦袋“嗡”了幾聲,這時他看見一個手長過膝、大耳垂輪的中年人身穿朝服,微笑着走到了劉協的身旁,不是劉備還是誰?
劉協當堂宣佈,封皇叔劉備爲太尉、豫州牧,董承以車騎將軍的身份兼管尚書檯,撤除曹的司徒之職,司徒府一干人員及曹的親信一概抓捕下獄待審。
曹洪在獄中方纔得知,天子曾發出衣帶血詔,通過董承帶出宮去。董承秘密聯絡上了劉備,對於此等絕佳良機,劉備怎會錯過?劉備當即留下張飛鎮守徐州,自己帶領五千精兵打着援助曹軍的旗號,日夜兼程,趕往許都。
董承又暗中說服了統領羽林軍的偏將軍、越騎校尉王子服,把守南的長水校尉種輯以及議郎吳碩、偏將軍吳子蘭等人,趁着曹不在,秘密地做好了準備。
就在昨夜,劉備大軍終於抵達許都城下,在種輯的接應下,悄悄入城,首先解決了皇宮內外曹安ā的人手,然後,天子劉協緊急召集百官早朝,劉備、關羽便領着人馬突襲曹洪的部隊,一舉控制了許都城。
一朝天子一朝臣,眼見朝廷中樞發生了鉅變,那些忠於漢室的官員自是歡欣鼓舞,而很多本就搖擺不定的官員則迅速選擇了脫離曹只有曹的一些忠實屬下,如荀彧等人則被關押了起來。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