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目中精光一閃,繼續說道:“中策就是靜觀不動,以不變應萬變。無論是陶謙請來誰主政徐州,憑藉我們陳家的影響力,自然可以佔有一席之地。”
“這個嘛……”陳珪閉目沉思起來。
“當然,靜觀不動的最大好處就是規避風險,只要我們不犯錯誤,就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其最大的壞處則在於,會錯失良機。”陳登補充道。
陳珪默然,腦海裡在激烈地鬥爭着。
良久之後,陳珪低聲問道:“登兒,你的上策是?”
陳登反問道:“這要看父親的心到底有多大了。”
“哦,此話怎講?”陳珪的眼光閃爍不定。
“上策,是採用不同尋常的做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底定徐州全境,然後據徐州而觀天下,不必非要投靠某一方勢力。說到底,仰着別人的鼻息生存,生殺大權都被別人掌握着,這種日子也不是很有過頭的……”陳登一邊在屋內踱步,一邊說道。
陳珪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緊縮起來,所有的血液剎那間都涌到了頭頂,然後“唰”的一聲急泄而下,這種顫動的感覺讓自己的四肢都感到麻麻的。
陳珪在官場沉浮多年,銳氣消磨殆盡,早就沒有了獨霸一方的想法,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有這種野心,這令他感到欣慰,也感到後怕。
作爲下邳陳家的家長,陳珪自知肩上的責任很重,如果做錯了一件重大的事情,甚至會導致整個家族的覆沒。反過來,如果作對了一件重大的事情,整個家族的未來則不可限量。
在這種極度矛盾的心態下,陳珪反而覺得自己做不了任何決定了,只得繼續問陳登道:“登兒,你能說得詳細些麼?”
陳登了解自己的父親,他是個沒有太多野心的人,能找到一位明君,爲其效力,安然度過餘生,就是他的最大理想。然而揹負着下邳陳氏家族生存發展的重大責任,讓陳珪不得不有所考慮,包括暗中與各地方勢力的接觸。
其實陳登自己的野心也不大,能輔佐明主一統天下,位極人臣,那已是他的最高夢想。但是現在的形勢逼迫着他,如果不迅速做出反應,就將會在後續的鬥爭中失掉先手,甚至一敗塗地。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靜觀不動絕不是個好的辦法,如果能將徐州掌握在陳家的手中,就算是不能獨霸一方,最終選擇一個明主來投靠,那也是極大的功勞。而這個明主,從以前來看,非曹操莫屬,但是今晚曹操的那封密信讓陳登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曹操乃世之奸雄也,在徐州兵團和袁術兵團沒有鬥得兩敗俱傷之前,他是斷然不會出兵的。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很顯然,曹操是要扮演漁翁的角色。這一點,讓原本對曹操抱有極大希望的陳登,反而開始有些鄙視曹操了。一個把機關算盡的人,只能說是雄主,卻未必是明主。明主的心胸要寬廣得更多,對於仁信義的理解也必然更加深刻。
這些念頭快速地在陳登的腦中翻滾着,直到陳珪又追問了一遍,陳登方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口中說道:“父親,兒有一個好友,精通醫道,我前幾日就派人請他來爲州牧大人看病,因他遠居泰山,明早才能抵達下邳。我們可以利用他爲陶謙看病這個機會,將一些反作用的藥物放入湯藥中……同時我們要秘密調用心腹部隊,將州牧府牢牢地控制住,一旦陶謙不治身亡,我們立刻調用他的令牌,令張闓的三千精兵不得輕舉妄動,然後將糜竺的勢力連根剷除,然後假傳遺命,陶謙已將徐州託付給了父親你,父親再派人去籠絡軍方將領。在此情形下,前方統兵的曹豹也只有認可這個事實了。”
“噝~~”陳珪不由得倒吸了幾口涼氣,官海沉浮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確實是個可行的辦法,只是要毒殺陶謙,陳珪一時還下不去手。
這時,一名全身黑衣的漢子推門而入,見到陳登後單膝下跪道:“主人,糜竺的府上有動靜”
陳登對陳珪解釋道:“父親,這是我門下的一名死士,擅長刺探情報,這些日子我一直派他監視那糜胖子的一舉一動。”陳珪點頭,問那黑衣人道:“快說,他府上有什麼動靜?”
“稟主人,糜竺派出了他的心腹管家,連夜出東門了,估計是去東海方向。現在,糜竺正在家中收拾行裝,好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黑衣人回道。
“東海?”陳登重複了一句,突然變色道:“他這是要去糜芳那裡搬救兵”隨後陳登對陳珪說道,“父親,看樣子糜胖子已經開始行動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陳珪皺眉道:“他還準備行裝幹什麼?他要去哪裡?”
陳登曬然道:“管他去哪裡,只要我們行動得手,他就是請到了袁紹,也只能乾瞪眼了。”
陳珪搖頭道:“情形不對啊,除非……難道……”
“陶謙和糜竺已經勾結在一起了”陳珪和陳登父子二人同時喊了起來。
“不好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快下手了”陳登有些急切地說道。
“唉”陳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向着州牧府的方向拱了拱手,口中說道,“州牧大人,莫怪我們了,這可是你先要對付我們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第二天清晨,天邊的朝霞剛剛染紅了天際,駐紮在徐州北門外的張闓便接見了一個熟悉的客人--陳登。
雖是一夜未眠,陳登的精神依然很好,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衣,英俊的臉上浮出動人的笑容,二人寒暄過後,陳登對張闓說道:“登久聞張將軍勇冠三軍,惜沒有機會看到。登家中有一把祖傳的寶刀,卻沒有人可以使用,如今徐州戰事即起,登將這把寶刀贈與將軍,爲我徐州百姓多殺幾個敵人。”
說罷,陳登從身後隨從的手中拿過一把寶刀,遞給張闓。
張闓本是黃巾軍的一員將領,曾率領着數千人馬縱橫在琅琊一帶,後被陶謙收服。其人粗勇,是個貪財之人。他見陳登的寶刀上鑲嵌有數顆碩大的紅寶石,僅此就足可證明這把寶刀價值連城,不由得心頭狂喜。
突然,張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瞪圓了一雙豹眼,厲聲對陳登說道:“陳大人,你想以此物賄賂張某麼?說說,你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預知,且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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