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賊人!!!!”
前面的人突然發現了什麼,隨後大喊了起來。
喊不要緊,重要的是喊的內容,在這個時代,手無寸鐵的百姓遇上賊人,基本上等同於羊入虎口。
衆人頓時就像是炸了鍋的螞蟻一般,四散而逃,根本就顧及不了其他的,所帶的行李財帛,散落了一地。
而那些跑不快的老幼,或是被同行的人遺棄,或是在混亂之中走丟了,唯獨只有書生一人,待在原地,守衛着自己的老母親。
“大哥你看,有個傻子。”
首領吩咐手下的山賊去把那些逃掉人抓回來,這魯陽山可是他的地盤,誰都飛不出去。
“爲什麼不逃?”
首領將刀架在書生的肩上,有些不解的問道。
書生正欲回答,只見眼前山賊首領的身軀猛地一震,一節箭尖從胸膛冒了出來,帶着鮮紅的血液,不停地往下淌。
“大哥!!!!!”大漢淒厲的大喊道,“老子宰了你!!”
只是還沒等他跑兩步,一道凌厲的破空聲劃過,偌大的身軀彷彿失去了支撐點,跪倒在地上。
彷彿是信號發出了一般,山林之中,不斷地有箭羽射出,收割着一條又一條的性命,而處在中央的書生,愕然的看着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輪箭雨過後,許多漢軍從走而出來,一部分追殺逃脫的山賊,一部分則是收拾戰場,把那些還沒嚥氣的送上路。
那些逃脫的山賊,驚訝的發現,那些跟在他們身後的漢軍,在山林之中,居然比他們跑得還快,一道道藤蔓、雜叢,在他們身前彷彿不存在一樣。
很快,這些逃脫的山賊被身後的漢軍一一追上,逼問,斬殺,摸排,最終找到山賊的營寨,潛入,搗毀,帶上繳獲的物資返回,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熟練。
書生花了許久的時間,才從恍惚中反應了過來,詢問了一下週遭了士卒,表示自己想要對其主帥表示感謝。
那士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確定沒威脅後,方纔帶其面見江宏。
“草民司馬芝,謝過將軍救命之恩。”
嗯?居然是個人物。
本來只是順手剿滅的山賊,沒想到居然還救下來一個人物。
本來不想理他,放其離去的江宏,一瞬間就改變了注意。
“剛纔爲什麼不逃?”
江宏問出了和山賊首領一樣的問題。
“母老,唯在諸君。”
“嗯,不錯,是個孝子。”江宏點了點頭表示讚賞,“但是我不能放你離開。”
“將軍此言何意?”司馬芝有些慌了。
“我不是將軍,不過一行軍司馬而已。”江宏擺了擺手,“我軍自魯陽而過,本是機密之事,不能被任何人知曉。”
說完,江宏給了司馬芝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司馬芝頓時就急了,但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江宏打斷了。
“可是......”
“念在你是個忠孝之人,生死關頭仍守衛老母,我不殺你,但事關討董大計,我不能放你離開,還請見諒。”
“行軍艱苦,芝無礙,只是老母........”司馬芝有些遲疑的說道。
“無妨,本司馬會派人護送老夫人前往魯陽城中暫居,相信爲了你,老夫人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的,對吧?”
說完,江宏拍了拍司馬芝的肩膀,只留下司馬芝一人在風中凌亂。
此戰過後,周瑜和孫策驚訝的發現,軍中居然多了一個書生,而且江宏還不停的在與其攀談。
夜幕降臨,爲了避免被西涼軍發現,沒有埋鍋造飯,所有人就着水啃乾糧。
“子華,身體不錯嘛。”江宏有些驚訝,別看司馬芝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跟着軍隊走了一天,臉不紅氣也不喘的。
路上的一番交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江宏也知道司馬芝的表字,子華。從那之後,江宏就一直想問他一句,子華,抽華子不?
“司馬說笑了,在溫縣的時候,家中沒落,只有幾畝薄田,也請不起人來耕作,只有芝自己下田,才能勉強溫飽。”
“怪不得。”江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實在的,江宏覺得還是後世電視劇的鍋,自己潛意識裡,總覺得書生是一副風吹就倒的形象,但是唐漢的書生,可不是宋朝以後的那羣弱雞們。
“話說,你是從溫縣來的,想必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很多,如今洛陽是一副什麼光景?”
司馬芝神色有些落寞,長嘆了口氣。
“唉,一個字,亂。”
“江兄你們在說什麼呢?”周瑜忍了一天,忍不住了,終於湊了過來。
“我們在說洛陽的局勢,沒事,子華你繼續”
“我們還有一些逃難的百姓,根本不敢走官道,只能走山中的小道,聽同行的人說,洛陽已經不是人待的地方了。”說完司馬芝像是陷入了回憶中,江宏二人也沒有去打斷他。
過了良久,司馬芝再繼續說道。
“不光是洛陽,整個司隸,在朝廷的號令下,全部遷往三輔,可是那董賊的西涼軍,打着遷民的牌子,卻肆意的屠殺百姓,搶奪其財物,稍有姿色的女子,便會被擄走,飽受凌辱。
我等世家在朝中有關係,能說上兩句話,西涼軍沒有太過放肆,只是苦了那些百姓們。”
那些豪強富商,怕纔是董卓的重點打擊對象,江宏心裡默默說道。
“而那些守衛洛陽的御林軍,也變成了董賊的爪牙,助紂爲虐.........”
嗯..........江宏看着越講越激動的司馬芝,內心忍不住嘆了口氣,能不能說點自己不知道的,來點作用啊華子。
倒是周瑜,仔細的聽着司馬芝所說的一切,一個想法,突然涌上心頭。
或許到時候用得上,不過還得找人在驗證一番才行,周瑜默默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