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被他牽引着向前,吻着吻着,他竟然在我耳邊說,“碧微。幫我------”
此時我心想,儘管老子臉皮厚!可姑奶奶我女金剛的外表下藏着一顆嬌羞的小女人心啊!這麼難爲情的事兒你怎麼能叫我做呢?你怎麼能叫我做呢?你這分明是在誘惑我啊!大叔!
我能抵制一切!
除了誘惑!
我輕輕咬着脣,“沈叔叔,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沒等我說完,沈毅他伸手一巴掌扣在我臉上,沉着嗓子傲嬌地說,“夫人,你等等,我們得先洗澡。”說完,他丟下我。一個人進了洗浴室。
老子都慾火焚身了你告訴我等等!
等等!
我咬了咬牙,看着洗浴室沒關上的門恨恨道,“沈叔叔,都是你逼我的!”
我進到洗浴室時,沈毅剛開了水,他轉過身來,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兒分明在嘲笑我方纔的很急不可耐!我火了!二話不說,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身子拉起來,然後順勢將他按在牆上,沒給他一秒反抗的機會,猛地迎上去吻住他的嘴脣。
溫熱的清水灑在身上,遠遠不及兩個人身上炙熱的體溫。
如果說一開始沈毅是欲情故縱,那麼一小會兒過後。沈毅就繳械投降了,我的主動和熱情讓他無處可逃,徹底的淪陷。
從浴室到牀上,春光無限好。
他喘着粗氣,在我耳邊急促地說着,“碧微,你真-------真讓我沒辦法。我真恨不得將你揉碎了。全數塞進我身體裡。”
我咯咯地笑,手指有節奏地跳動在他胸口,和他急促的心跳聲保持一致,“有了我的風情萬種,你便再也不會忘記------”
半夜又月光,清寒的月光頭富哦窗戶灑進來,給絲絨窗簾鍍上了一層皎潔的光輝,帶着半分神秘和高潔,悄悄偷聽屋內的人訴說衷腸。
累過頭了,我倆卻都睡不着。四隻黑溜溜的眼睛相互看着,相看兩不厭。我手指輕輕劃過他高挺的鼻樑。心想,這鼻子真是挺啊,像刀削出來的一樣。
他則是輕輕撫摸着我胸口的那一塊傷口,靜默無言。
“沈叔叔,人家都有小字,你小字是什麼?我從來沒聽你提過------”我盯着他的眸子問,腦海中想起那一頁書籤上的字跡。
沈毅微微一笑,“茂卿,我的小字是茂卿。”
果真,就是那書籤上的名字。
“哦,茂卿------”我嘴裡呢喃着這兩個字,沈毅忽然臉色沉了沉,只是微微的變化,不太容易察覺,他嘆了口氣說,“不過,現在沒人叫我的小字,我早就改了。”
我表面上假裝雲淡風輕地問,“改了?改成什麼了?”
“就是沒有小字了。”沈毅說。
“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我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可以告訴我嗎?”
女人就是這樣,嘴上說着我不介意,我想知道你的過去,我想知道你前妻或是前女友,我保證不生氣。可實際上,聽了過後心裡騰起一陣擋都擋不住的失落,不生氣?怎麼可能!
但即便如此,女人還是忍不住要問。自討苦吃。
沈毅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那一絲柔情忽然淡了下去,他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淡淡說,“書眉死後,我就改了,不再有小字。”
我不知道此時應該作何表情,只喃喃道,“原來如此------”
“碧微,你不要多想------書眉已經是過去式,我現在只有你,只有你了!”沈毅察覺到我細微的情感變化,忽然摟着我寬慰道,“我不後悔自己有過去,不後悔我沒早點遇見你,我只慶幸現在擁有你。”
“沒事兒------誰還沒點過去呢?我不也有嗎?”我說。
“嗯?你說什麼?”沈毅放開我,掩藏住眼底慌張的神色問我,“你剛說什麼?”
我笑了笑,“我從前也不是喜歡你的,即使摔壞了腦袋有些事也是知道的,我從前喜歡的是顧清源。”
“也是-------”沈毅怔怔地說。
紀書眉死後,沈毅去了小字,不再叫沈茂卿,而茂卿這麼名字,大抵是從前紀書眉經常叫的。這個小字裡承載了太多的回憶和悔意,青梅竹馬之情,跟着這個小字一起埋葬在了過去。
“對了,糧草的事兒,你準備得怎麼樣了?”我問。
說起這事兒,沈毅就頭疼,他還在想辦法,付參謀想買一批,剩下的問百姓徵收,可沈毅不同意,認爲此時寒冬臘月,實在不能搜刮百姓。兩個人在這件事上沒有達成一致意見,還在想辦法中。
我見沈毅頭疼,便沒多問。暗暗在心裡想了個辦法,沒告訴他。
因爲時局緊張,孟子陽的人神出鬼沒,沈毅擔憂我的安全,便留了常遠跟在我身邊保護,還不許我拒絕。我不想讓他分心,便服從了安排。
第二天他走後,我去他書房寫了一紙聲明請罪稿,悄悄叫常遠送去《申報》刊登。常遠拿着手稿看了一通,驚愕地看着我,問道,“夫人,您這是------”
“有什麼不對勁麼?”我放下筆,甩着胳膊說,“好久不寫字,累死了------”
常遠呆呆問,“不需要告訴將軍麼?這可是大事兒!將軍從來不在《申報》發言的。”
我對常遠笑了笑,“那就發一次,你別多問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趕緊送去《申報》,叫他們登在頭條,明天一定要登出!”
常遠猶猶豫豫看着我,許是事關重大的緣故,他不敢善作主張,想了想才說,“行!我相信夫人!這就去辦!”
隔天早上,這一則聲明稿便傳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沈將軍的威名震懾四方。
我在那則聲明稿上以沈毅自居,對孟軍燒燬了糧草倉一事自責不已,並立誓一定將孟軍斬草除根,給江城百姓平安康泰。
清晨吃過早餐,我和月棠出門逛街,汽車開過長街,報紙已經滿天飛,賣報的孩童邊走便呼喊着“號外!號外!沈將軍發通稿聲明,孟軍火燒糧倉,他責任難逃,必將孟軍斬草除根,以慰百姓和諸將士!”我叫常遠將車子停在路邊,買了一份報紙來看,頭條上印着鉛字聲明以及一張沈毅的黑白戎裝照,標題格外醒目。
我滿地地將報紙丟在座位上,和月棠去了臨街的咖啡店,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吃着點心,慢悠悠地打發時間。
月棠見我優哉遊哉地坐着,不解地問,“小姐,這家點心好吃麼?您一早就來坐着------”
我笑笑,“你吃吃不就知道了?”
月棠想了想,拿起一塊綠豆糕咬一口,拉下臉說,“我看也不過如此,太甜了!還不如柳媽做的好吃呢!您要想吃點心,叫柳媽做不就得了?何苦跑來這麼,這麼難吃------”
“你傻呢!夫人哪裡是在吃東西!”常遠一早看到報紙滿天飛,便明白了我要做什麼,現在看着陸陸續續有許多百姓拎着裝滿糧食的布袋子在沈毅設的關卡處排長隊捐糧食,更覺得我的計策成功。
月棠沒好氣地瞪了常遠一眼,常遠立即縮了縮,十足的耙耳朵模樣,我沒忍住笑出聲來,對月棠說,“你可要溫柔點,常副官都被你嚇暈了!”
“小姐!現在你也取笑我了!”月棠不好意思地說,臉上飛起來兩塊紅暈。
不一會兒,街頭就排滿了捐糧食的百姓,場景十分壯觀。
這一則申明打的是情感牌,以自責打動了百姓,果然如我所料,許多百姓都自願捐出一些糧食,江城商會的富商們更是慷慨解囊,在短短一天之內就籌集好了富足的糧草,籌集的速度遠遠超過人們的想象。
夜晚沈毅匆匆回來,陰沉着一張臉,我原本喜滋滋地坐在客廳等他,又泡好了他最喜歡的碧螺春,可他一進門,那張鐵青的臉已經叫室內溫度足足下降了十個點!我心想,不妙。連月棠都愣住了,拉着我胳膊說,“小姐,將軍這是怎麼了?”
我警覺地站起身來,打發走了下人,迎上前去接住他的大衣,他仍舊沉着臉,彷彿我殺了他全家一樣,怒目錚錚,一張嘴要吃人那般。
“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臉色這麼難看,兩眼都要噴出火來了------”我抱着大衣一邊撣着衣服上的灰一邊說,他睬都沒睬我,徑直走向茶几,我跟在他後頭撇嘴,心想,誰喂他吃炸藥了?
他怒氣衝衝,皮鞋踏在地板上蹬蹬地響着,每一聲都帶着懾人的味道。越是不說話,我心裡越是疑惑,難不成糧草又出問題了?
沈毅走了幾步,忽然站定,我慣性向前,猛地裝上他背去,他揹着手,一動不動,高大魁梧的身子像是鐵打的,撞得我生疼。
“誰叫你自作主張的?!”愣了半晌,他忽然高聲問我,一句話冷冷地從他嘴裡飄出來,沒把我給嚇死!
他聲音極大,把我給震住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沈毅的背影,懸着一顆心,差點要飛出來!
半晌,我回過神來,他這是在生氣!
和我原本以爲的喜悅完全相反!
這不科學!
既然他不肯面對我,我便繞道前面去,氣急地將大衣扔在沙發上,雙手插在腰上,對沈毅吼道,“你生什麼氣!”
沈毅冷着臉,雙眼陰鷙地看着我,但臉上沒有一絲怒氣,他薄脣緊抿着,就像在努力剋制着想咬死我的衝動!
“我問你呢,你生什麼氣!我幫你解決了問題,你非但不感謝,竟然還對我發火!沈毅,你吃屎了嗎?!”他不說話,我也來了火氣,心裡還有絲絲委屈!
沈毅聞言,臉色更臭了,眯着眼睛問我,“你說什麼?”
“我說你吃屎了嗎?!臉那麼臭!”我大聲道。
沈毅怒了,額頭青筋暴起,“蔣碧微!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我這麼聰明伶俐,還用誰教嗎?你自己理虧了,還好意思講我?”
“你-------”
“嘭!”
沈毅正說話呢,忽然什麼東西調到地上,我和沈毅都聞聲望去,是春桃和月棠躲在角落裡偷看我們吵架,兩個人擠來擠去,一不小心碰到了壁櫥上擺着的紫檀木根雕,那根雕落道地上,發出聲響。
月棠和春桃光是看一眼沈毅就嚇得不知所措了,兩人趕緊腳底抹油,但兩人像是被嚇傻了,竟然反方向走,結果兩顆腦袋撞到一塊兒去,疼得齜牙咧嘴。
我忍俊不禁,噗嗤地笑出聲兒來。
“嚴肅點!”沈毅忽然吼我。
我收斂了笑容,冷聲迴應道,“我笑不笑管你屁事!”說完,我故意冷哼一聲,轉身走了。木扔嗎血。
沈毅一把拉住我,緊緊地扣着我手腕兒不叫我掙脫開,“我還沒讓你走呢!”
我咬牙切?地看着沈毅,怒道,“怎樣?好心當作驢肝肺,不領情就算了,還想打架是吧!來呀!互相傷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