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記憶是痛苦的,但這也改變不了這段記憶深刻的事實。
安潔後來被痛昏過去了,當她再次醒來是已經晚上並且是在華利弗的牀上,因爲華利弗那事是在下午發生的,安潔這一昏就是八九個小時。
安潔看了看掛牆上的鐘,現在已經是晚上兩點了,華利弗的房間和安潔的不同,華利弗把最大的一間留給了安潔,他自己則是在這個略顯擁擠的向陽那邊的房間裡住。
其實安潔更喜歡這個房間,安潔自己的那個太過空曠,而且白天陽光也不會從窗子照射進來。
雖然是夜半三更的時候,但朝窗外看去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有類似雪花的東西紛飛落下,可這方圓幾裡,這幾年來都沒見過雪了。
安潔喜歡雪,她也希望是雪,仔細一想這個季節,天氣還比去年冷,下雪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現在安潔可沒這個精力和心情大晚上的去外面玩雪,她回過頭來,看了看那邊圓形矮腳木桌上的一碗粥,安潔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那一碗粥也不能說明什麼,華利弗曾在家裡和和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說過一些話,然後湊巧被安潔聽到。
具體是什麼安潔也記不清了,大體的意思也就是,如果華利弗出現了什麼意外,或者因爲薩迪爾內部權力的紛爭關係,安潔自己不安全了那那對老夫妻就會來照顧安潔。
這話原本讓安潔暖心,可現在卻給他生的希望的概率一分爲二。
外面下的可能是雨,也可能是雪,安潔希望是雪。這粥可能是那對夫妻的,也可能是華利弗的,安潔希望是華利弗。
安潔換上厚重的棉衣準備去外面揭曉這二等之一的生的希望,不過她也是傻,看華利弗那反應可能還沒着火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安潔了,可安潔不信。
她掀開蓋在自己身上那厚重的被子,她的褲子以然不是當時被地上那東西搞得鮮血淋漓的那條了,不過看着也差不多,都是棉褲。
她剛想要試着彎曲膝蓋,發現已經沒那麼痛了,看了自己的傷口以及被人包紮過了。幫她包紮的那位也是厲害,這麼一會兒就能讓安潔能夠自己站起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走路了。
安潔現在先不想管那麼多別的,還有什麼諸多疑點,她現在只想看看外面是那人,還是其他什麼的。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華利弗都已經那樣了,他還怎麼讓那對夫妻來,湊巧?不可能,這概率太小。
湊巧的概率太小,可華利弗被烈火灼燒依舊能不爲所動的概率更小吧。
安潔走下牀去,端起了那桌上的粥,還有溫暖的,看了一眼裡面有芝麻和蘋果,這是華利弗經常做的,其他人可沒這麼奇怪的吃法。
看到粥裡面那兩樣東西后,安潔十分高興,但卻忍不住流了淚,真是奇怪,明明抱着華利弗的時候已經感覺把這輩子的眼淚哭光了,可現在再次以爲他流淚。
安潔喝完這粥後就朝房間外走去,外面沒有人,但該點蠟燭的地方都是點了的,顯得異常明亮,特別是廚房,裡面鍋裡還有和剛纔安潔喝的一樣的粥。
找了一圈華利弗還是不見身影,安潔並沒有因此而急躁,她重新回到那個危險的火爐旁邊。
因爲白天華利弗那事後安潔自然不敢離那火爐太近,不過裡面的火小了許多,安潔都覺得有些感覺不到溫度。
安潔看了看火爐前的那一片被燒黑的地面,地面沒有清洗過的痕跡,但燒黑地板前面那片本該有血的地板卻已經沒了污漬,沒有血也沒有那個刺傷安潔的東西。
坐了一會兒,還是要快點找到華利弗,安潔還有太多的事想要問清楚,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那火會這樣?爲什麼你會這樣?這太多的疑問讓安潔想不清楚該如何開口。
奇怪,她不知道改從何說起,她想要問的問題太過冷漠,她覺得見到華利弗的時候她會忍不住哭出來,對呀,一邊像拷問犯人一樣對待他,一邊又在他的面前流淚。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讓華利弗自己告訴安潔自己吧,明明她什麼都想知道,但華利弗說出的和安潔問來的是不一樣的。
再次站起,不知道是因爲身子太過虛弱的原因,還是因爲自己想太多的原因,安潔只覺得自己兩眼一黑,快要暈過去。
的虧她旁邊就有一張桌子,安潔扶住了桌子,這纔沒有倒在地下。
桌子上有一個木頭做的,又棱角分明的小玩意,看它那樣子應該是雕刻的一個人偶,那人偶手中是天平,一邊是一朵花,另一邊是象徵着生命的符號,華利弗說過,那叫安卡。
是聖體書中的字母,具體的樣子就是十字架最上面那一束變成了橢圓形圓形。
這東西感覺別有深意,但安潔可不管這麼多,眼前這個棱角分明的東西正是刺傷她膝蓋的那東西,上面的血都還在。
她抓起那東西就往旁邊火爐裡扔,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東西剛進火爐碰到焰火就像氣球一樣爆掉了,但沒有聲音,隨着它的爆炸,火焰也跟着大了許多。
安潔有被嚇到,但光燒了那東西還是不解氣,對那東西的怒火明顯得不能再明顯,就那東西還得安潔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也或多或少的耽誤了自己救華利弗的時間。
這只是第一層緣由,第二層是因爲那東西是一個大姐姐送給華利弗的,華利弗身邊女孩要多一點,朋友之間送點禮物也沒啥的。
可但今天安潔仔細一看,上面有個生命的標誌,還有象徵着結婚時用到的花,這不明顯圖謀不軌嘛,圖謀不軌也就算了,反正安潔都已經和華利弗同居了,早已搶先一步。
關鍵是那東西還傷了自己,這讓原本已經理解那東西的安潔怒火再一次點燃。
還有個生命的標誌,也不知道那人怎麼想的,關係都還算不上有,就先打好了要孩子的準備,心可真大。
安潔將那東西銷燬後翻了個白眼,然後就繼續找華利弗了。
華利弗那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半夜的還要出門,也不知道出去幹嘛,也不知道還有人擔心得要死。
安潔也是找遍了這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這才篤定他是出去了的,還有門口的圍巾不在了這也是在告訴安潔華利弗出去了。
安潔白天上樓收了衣服,可華利弗那事讓大部分衣服都要重新洗了,華利弗還算有良心,把所有白天被安潔用來滅火的衣服都堆到一個角落。
安潔把它們一件一件的全部扔在水裡泡着,準備什麼時候想洗了再給它們洗掉。
可所有衣裳都泡好了,就是就是不見華利弗的圍巾,雖然那上面有很多貓毛,但他還沒戴過幾次啊,這就沒了,多少有點可惜。
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也是沒辦法,她又坐在火爐邊上取暖接着等華利弗回來。
溫暖的火光總是使人想起一些美好事物,那些東西可能不是那麼的完美,但卻浪漫至極。
記得華利弗以前會給安潔講睡前故事,可這故事安潔不知道結局。
那是一座碑柱,一座有着王子雕像的碑柱,碑柱高高的屹立在城市上空。
那兒的人們喜歡叫他快樂王子,人們崇拜他,敬重他,甚至認爲他就是天使。
一天,一隻燕子飛來,他的朋友去了埃及,他獨自留下,因爲他愛上了一株蘆葦,燕子是個奔放派,他向蘆葦訴說了自己的心意,並向她求愛。
翅膀拂過水麪,留下的是一層又一層的漣漪,他就這樣過了整整一個夏天,其他燕子都覺得他荒唐,其他燕子走後他難免孤獨。
蘆葦小姐向來風情萬種,風一吹就她就屈膝行禮,遲遲得不到迴應燕子也還有些膩了。
匆匆和她告別後燕子還是決定去金字塔那邊,他的朋友也在那邊。
載着期望飛呀飛,飛到了城裡面,看着那高高圓柱上的雕像,燕子要在這裡過夜,她停在了快樂王子的兩腳中間。
可他才進去,就下起了雨,可雕塑又不是遮雨用的亭子,怎麼擋得了雨。
雨越下越大,他擡頭一看,快樂王子眼裡滿是淚水,一滴滴的順着臉頰淌下,月光照他的臉上是那麼美,燕子卻心生憐憫。
燕子與他攀談起來,雕塑回答,“活着的時候我並不清楚眼淚是什麼,我的住所是無憂宮,所有的哀愁悲傷都會被擋在外面,我一生都在那個沒有悲傷的地方,死後我他們卻把我放置在這麼高的地方,一眼望去,這城裡全是醜惡與憂愁。”
儘管他現在的心並非血肉,但還是不禁哭出來。
他見不得悲傷,就讓燕子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都送去了給需要的人,可燕子還要去埃及,但看着王子滿臉哀愁,他心裡也不是滋味,於是就照做了。
一次又一次,王子一次又一次的讓燕子取出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直到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取下然後送去給需要的人們。
可王子看着遠處沒有火,被餓得頭暈目眩的年輕人,他不忍心,可他現在只剩下藍寶石做成的眼睛了,燕子狠下心,照做了。
第二天燕子要離去,去了港口並沒有人理會他,待到月亮上升的時候,他又重新回到了王子身邊。
這個故事安潔並不知道後面的內容,她還在等華利弗告訴她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