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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後收拾了一下東西,衆人立刻離開一分鐘都沒有多做停留。除了剩餘的房錢沒有找回樂壞了客棧老闆之外,也幽怨了那個每天在後窗憑欄而望期待着李閒能上樓來尋她歡樂一番的青樓女子。意外的發現李閒有每日清早練功的習慣之後,她竟然能忍着睏乏每日早起趴在窗邊深情凝望。只是穿了秋水,也沒能換來那少年一夜垂憐。
第二日清早沒見到李閒練功她便心中有了些許的不安,連忙派了丫鬟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那獨院裡的住客已經在昨日傍晚就走了。數年前被洛傅和陳雀兒數過那個什麼的女子微微怔住,隨即一聲長嘆:“去你孃的吧,白白浪費了老孃每天在窗口做了那麼多勾人動作,耽誤老孃幾晚好睡!”
而那客棧的老闆雖然不似她這樣小家子氣,卻也因爲那足以頂上十貫肉好的富裕銀子而偷笑了好幾天。
李閒等人小心爲上,不知道羅藝會不會有什麼小人的舉動所以立刻出了城。在城外的小村子南三裡鋪會和了朝求歌等人,衆人又是連夜趕出去五十幾裡才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休息。?? 將明78
後半夜也沒人能睡得着,衆人聚在一起商議下一步的動作。
“既然不是羅藝將咱們鐵浮屠的行蹤泄『露』了出去,那是誰?”
伏虎奴猛的站起來,難掩激動的問道。
李閒擡起頭看了伏虎奴一眼,然後視線在鐵浮屠衆人的臉龐上掃過。他知道自己如果說出那個名字會引起多大的反響,因爲就連他這樣兩世修煉出的心『性』也是在一腳踹飛了無欒,然後惡狠狠的不顧斯文羞辱了她之後纔將那憤怒宣泄了出去。但是,他卻壓不住心裡那種想殺人的火熱。而這個人,如果殺了,只怕會傷了另一個人的心。傷心的人在李閒的生命中同張仲堅等人一樣,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李閒不忍去傷害她。
紅佛,教會了李閒諸多小手段的那個看似開朗實則命運悽苦的女子。
“是李『藥』師。”
李閒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因爲他知道必須要讓那個人給鐵浮屠和血騎一百四十三條生命付出代價。
出乎李閒的預料,鐵浮屠的每一個人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都沉默了下來。洛傅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迅疾的吐了出來,似乎是想將憋悶感驅除。而包括『性』子火爆的伏虎奴在內,鐵浮屠衆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卻沒一個人罵娘。陳雀兒一言不發,一口氣將酒袋子裡的烈酒一飲而盡,燒得嘴脣都呼呼發熱。伏虎奴一拳砸在身邊的一棵老樹上,震落了一地的翠綠樹葉。
“可信?”
洛傅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了兩個字。
雖然大家都知道李閒絕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說謊,但每個人都看向李閒希望這又是他的一個惡作劇而已。
李閒重重的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羅藝沒理由騙我,而且,他還將他派去跟蹤咱們鐵浮屠的手下叫來任由我詢問。那人說李『藥』師曾經幾次上山單獨見過我姑姑,阿爺和你們應該都不知道。你們都瞭解我紅佛姑姑,如果她還有什麼弱點的話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了。”
鐵獠狼看了看衆人的臉『色』,想了想對李閒說道:“雖然我不是很清楚那個人和鐵浮屠的兄弟們是什麼關係,但我知道,我死了九十多個兄弟,鐵浮屠死了五十多個兄弟。李『藥』師,少將軍,你說的可是那個名聞天下的才子李靖?”
李閒點了點頭道:“他還是我阿爺的結義兄弟,還與我姑姑有婚約。”
“那麼……”
鐵獠狼緩緩而堅定的說道:“他更該死!”
衆人都是愕然,擡頭看向鐵獠狼。
鐵獠狼一字一句道:“他是張大當家的結義兄弟,出賣兄弟者,該死。他是紅佛姑娘的未婚丈夫,出賣妻子者,該殺。”
李閒沉默。?? 將明78
又不知過了多久,李閒嘆了口氣道:“現在那個人估計早已經逃了,雖然不知道朝廷許了他什麼好處,但他絕對不會還在燕山上等死,如果能找到他,那就殺!”
“如果紅佛姑姑怪我,大不了我陪她一條命罷了。”
李閒擡起頭,目光堅定。
“那好!”
伏虎奴握緊拳頭道:“如果紅佛姑娘怪罪咱們,大不了咱們一起償命便是。”
早晨的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負責戒備的人忽然發出了警告。纔剛剛睡下的衆人紛紛起身上馬,卻見從幽州方向捲來一股煙塵遙遙看去如一條狂蟒迅疾而來。遠處戒備的兄弟已經馳馬奔了回來,衆人匯合在一處做好準備。
但見煙塵飛揚處,大隋的火紅『色』戰旗迎風招展。衆人看清那來的隊伍之後,每個人臉上都生出幾分凝重。從幽州方向來的隊伍人數並不多,只百人左右,卻是百名披掛了全副鐵甲的虎賁精騎!
一眼看去,那百十人的隊伍,竟然有幾分千軍萬馬的氣勢。
“少將軍”
鐵獠狼叫了李閒一聲道:“是虎賁騎兵,咱們沒有利器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如果現在走對方卻追不上咱們。重甲,速度太慢!”
李閒擺了擺手道:“再等等,他們沒發動衝鋒!”
百名虎賁精騎在離着衆人幾十米外停住,動作整齊劃一。那一百名虎賁重甲騎兵,在朝陽下反『射』出一種冷深深的金屬光澤。他們全身都披掛着鐵甲,面罩拉了下來,上面繪着夜叉面容,面『色』猙獰,獠牙外『露』。
爲首的騎士打了個手勢,隨即自己一個人催馬上前。
“敢問,哪位是鐵浮屠的少當家?”
那人將面甲推了上去,抱了抱拳朗聲問道。
李閒示意衆人原地停下,他同樣獨自一人迎了上去。
“是我,請問這位將軍追上我們所爲何事?”
那人三十歲左右年紀,再次對李閒抱拳道:“我乃虎賁大將軍麾下果毅校尉陸十三,可不是什麼將軍。少當家勿怪,只是大將軍知道你必然着急離去,所以命我等一早送了些禮物過來,我等到了客棧得知少當家已經離去,只好一路追了上來。大將軍軍令如山,如果這禮物送不出去,我等也只好自己去領軍法了,幸好,還是趕上了。”
“大將軍有禮物送我?”
李閒皺了下眉頭問道。
陸十三點頭道:“大將軍說,少當家要尋的那人已經往東都去了。只怕此時已經過了黃河,大將軍勸你還是莫要急着趕去。即便去了,只怕也只是勞而無功罷了。大將軍說,他送你一件禮物,想來他日逢戰之時鐵浮屠的兄弟們用得到。”
陸十三揮了揮手,有十七名虎賁騎兵從戰馬上躍了下來,每個人手裡都捧着一個包裹。?? 將明78
“大將軍送的,是十七套我們虎賁軍的鐵甲,還有十七支連弩。”
他看着李閒說道:“大將軍說,沒有少當家你的。因爲,葉大家送你的鎧甲,就連我們大將軍都妒忌的很。”
李閒居然很無賴的攤了攤手道:“那麼連弩呢,爲什麼也沒有我的份?”
陸十三用最誠懇的語氣說道:“大將軍料來你必然有此一問,他讓我問你……你身上還有放連弩的地方嗎?”
李閒怔了好大一會兒,不由得怒道:“送人禮物還這麼小氣,難道虎賁大將軍家裡窮的連多一支連弩都沒有?”
陸十三歉然道:“這個……大將軍倒是沒告訴我該怎麼回答。”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大將軍還說……”
李閒粗暴的揮手打斷陸十三的話:“麻煩你回去告訴羅大將軍!老子收了禮,但不領情!”
陸十三居然不生氣,而是笑了笑道:“大將軍說……如果你不領情,那麼,就讓我把鎧甲和連弩再帶回去。大將軍說,若是我沒有親耳聽到你說三句感謝大將軍的話,那麼就算把鎧甲丟進山溝裡也不能送你。而且……大將軍還說,要你對着幽州方向行一個晚輩之禮。”
李閒張了張嘴,然後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羅藝,你他媽的……”
……
……
幽州
將軍府
羅藝站在後院的涼亭裡看池中新開的蓮花,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忽然笑了笑。
那個少年,只怕心裡正在罵我吧。
昨天,他實在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會忍不住和那少年動手切磋起來。他用木刀,李閒也用木刀,只是,還沒等他讚歎那少年的刀法時,卻被少年郎的諸多小手段『逼』的將讚美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李閒抖手打過來一顆石子,羅藝揮刀擊落。李閒再次打過來一顆石子,羅藝再次揮刀擊落,如是者三,李閒卻依然沒有停手的意思。再一顆拳頭大的石子打來,羅藝習慣『性』的揮刀擊落,但……這次的卻不是石子,而是一包麪粉。
幾乎被『迷』住了眼睛的羅藝兩刀『逼』退李閒的強攻,而下一秒李閒的第二包麪粉劈頭蓋臉又打了過來。饒是威名赫赫的虎賁大將軍也被『逼』得手忙腳『亂』,弄了一臉的白『色』粉末。可即便如此,李閒還是一點便宜沒有佔到。
“你!”
羅藝以木刀指着李閒瞪圓了眼睛,滿懷怒火終究化作三個字脫口而出:“他媽的!”
……
……
荷池邊,羅藝負手而立,脣邊帶着微笑,一臉孩子般的得意。
少年,你耍了一次,我便耍你一次。
爲了那十七套精製鐵甲,李閒不得不遙遙向北施了一個晚輩之禮。只是嘴裡卻嘀嘀咕咕的說道:“羅藝你個吝嗇鬼,老子已經心慈手軟沒用石灰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