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八月,求訂閱!)
李閒認真的解釋道:“雖然我這個黑刀可汗和始畢可汗那個老東西比起來實力上還差了一些,但好歹我這個可汗也是名符其實的吧。麾下的部衆雖然不多,可若是加上契丹八部,如今部族也已經超過了二十萬。挑一挑,可戰之兵最少也有五萬。所以我部族的所在,稱爲王庭也不算什麼太過分的事吧?”
“黑刀王庭?”
阿史那朵朵反問道:“你是個漢人,卻想做什麼草原上的可汗,狡兔三窟的道理我能猜到,可是你不覺得起一個王庭的名字有些樹大招風了?阿史那咄吉世雖然年邁,突厥人的實力也不如前些年,但他依然不會允許草原上再多一個王庭出來。你這是在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我不覺得你會這麼蠢。”
“所以這件事我也只是和你說說,絕不會派人四處去草原上宣揚,我又建了一個王庭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事。”
李閒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王庭不過是個稱呼。你不喜的只是阿史那咄吉世,只是阿史那去鵠,而不是整個草原,也不是草原上的牧民。”
“你直接說,你到底想如何做?”
阿史那朵朵認真的說道:“我不是個非常笨的女子,需要你細細的講明其中的道理我才理解。所以你只需告訴我,將我接到這裡來你到底想做什麼就行了。我若是不理解,自然會問你。”
“跟太聰明的女子說話其實也一件挺累的事。”
李閒感慨道:“首先要讓聰明的女子知道我沒有惡意,也不是純粹的想利用她,我自然要解釋的清楚些,可是她偏偏不耐煩。”
“因爲她有自尊。”
阿史那朵朵語氣淡然的說道。
“所以我只是在商量。”
李閒想了想說道:“既然你喜歡直接簡單一些的方式,那我盡力表述的清楚些。你是草原上的聖女,非但突厥人,便是其他部族的人也對你十分的尊敬。”
阿史那朵朵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說道:“那是因爲這個,而這個,說來說去不過是個假的,謊言早晚有被戳穿的時候。我身上流着的是漢人的血,就因爲這個金『色』狼頭的存在,阿史那咄吉世纔沒有過多的懷疑我的樣貌,再加上他的前任妻子也是一個漢人。而且,我不覺得肩膀上這個東西是值得炫耀的事,或許在你眼裡看來是。”
李閒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那個東西讓你很痛苦。”
阿史那朵朵平靜道:“那麼就請你不要再踐踏這種痛苦。”
“好!”
李閒認真的回答道:“那麼過一陣子咱們便一起回中原去。”
他歉然的笑了笑道:“我忘了,所有的傷疤都會疼。”
“你還是應該說完的。”
阿史那朵朵道:“我承認自己在有些時候過分的理智,以至於總會錯失一些東西。但我也承認我的好奇心很強烈,哪怕明知道不是一件好事,也忍不住想要去看清楚。比如你,當初我就不該對你好奇。”
“契丹人的草場被我分成了兩部分,契丹八部整合之後在青牛湖以南居住。而追隨着我的那些突厥人,我打算讓他們在青牛湖以北定居下來。這裡的草場很肥美,養活二十萬人完全不成問題。”
“我明白了。”
阿史那朵朵點了點頭道:“你打算讓我以突厥聖女的身份統治那些突厥人,這樣你就可以走的毫無牽掛。不得不說,你的打算確實很美。說實話,我不知道想出這樣的事情來,是因爲你太過於冷靜理智,還是因爲你太過於瘋癲狂妄。”
“瘋癲狂妄不一定是件壞事。”
李閒一本正經的說道:“有的時候瘋癲狂妄可以將夢想變成現實,若是膽子太小,很多事就只能在心裡偷偷『摸』『摸』的想一想。”
“歐思青青幫你統治契丹人,我幫你統治突厥人。”
阿史那朵朵忽然笑了笑道:“你莫不是想做楊廣那樣的天可汗?”
“天可汗是個很美好的詞,前面加上楊廣這兩個字就變得十分無趣了。”
李閒認真的說道:“我該說的說完了,也已經做好了被你拒絕的準備。至於這些突厥人怎麼樣你倒是不必擔心,我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打算。老人孩子和『婦』女留在契丹部族,混居而生活,早晚他們也會適應。至於幾萬狼騎,我帶回去也是一股助力。”
“我爲什麼要拒絕你呢?”
阿史那朵朵微笑道:“我只不過是個女子,可是現在卻有一個女子做可汗的機會,統治十幾萬部族,我爲什麼要反對?還有就是……千萬別再說帶着幾萬狼騎回中原的話了,你不是個笨蛋,我也不是個笨蛋,怎麼相信你這樣的鬼話?”
李閒訕訕的笑了笑道:“你真的肯留下來?”
阿史那朵朵瀟灑的轉身離去,聲音遠遠的傳來:“我留下,和你沒有一個銅錢的關係。”
李閒懊惱道:“你說沒有就沒有?”
只是阿史那朵朵已經走的遠了,也不知道是聽到還是沒有聽到。
……
……
嗜殺成『性』的人總會覺得殺人這種事,是天下間最刺激過癮的。而善良的人總認爲殺人這種事,是天下間最恐怖噁心的。李閒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自然也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殺人這種事在他看來,沒有善惡之分,只有需要和不需要。
他想讓歐思青青統治契丹部族,就需要殺很多人。所以從契丹八部全部攻滅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八部所有的貴族都殺了乾乾淨淨。草原上貴族不同於中原的那些貴族,他們統治牧民的手段不是僞善,而是殺戮。他們以殺戮來統治普通百姓,所以當他們被殺戮的時候,草原上的牧民絕不會有什麼悲傷。
沒有悲傷,恐懼絕對是有的。
而消除他們心中恐懼的人,便是歐思青青。在那些貴族被屠盡之後,牧民們人心惶惶擔心着黑刀可汗是不是也容不得他們的時候,歐思青青站了出來,如聖潔的慈愛的女神般宣佈,她已經求得了黑刀可汗對契丹部族反抗之罪的原諒,黑刀可汗答應,以後只要契丹部族沒有反抗之心,就不會再殺入。
歐思青青的話,就好像在冷冽寒冬中忽然吹來了一陣暖風。讓那些已經做好了準備成爲奴隸的契丹人感受到了溫暖,一種他們難以抗拒的溫暖。
有人開始問,歐思青青是誰?
有人回答說,歐思青青是黑刀可汗的妻子,但她也是個契丹人,她是契丹何大何部埃斤摩會的獨生女兒。
她是個契丹人?
她是個契丹人!
這讓所有的契丹人都感覺到欣喜,因爲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依靠,那個冷血無情的黑刀可汗,他的妻子居然是契丹人,並且爲了保住契丹部族千里迢迢的趕來這裡,這足以讓所有奴隸都心生尊敬。
李閒殺人只看需要與不需要,契丹人這邊需要他殺人,所以他殺的時候絕不會有一絲心慈手軟,也不會嫌殺的多了。而突厥人這邊,則無需再殺人。該殺的已經都殺了,再加上阿史那朵朵突厥聖女和始畢可汗女兒的身份,那些突厥人接受她一點也不困難,甚至比接受李閒爲可汗還要容易一些。
李閒畢竟是個漢人,而阿史那朵朵在突厥人眼中,則是有着高貴王族血統的人,她來統治這個新的突厥部族沒有絲毫的問題。
而李閒將契丹人的草場一分爲二,以青牛湖爲界,南邊的人尊奉歐思青青的命令,北邊的人尊奉阿史那朵朵的命令,雙方的人沒有得到許可,誰也不許輕易的越界。當然,有兩個人比較特殊。
摩會和陳婉蓉只能住在青牛湖北岸,被突厥人看管。歐思青青若是想見父母,可以坐船去對面相見。李閒深知父母對女兒的影響力有多大,他既然不能殺,那就只能暫時控制起來。
阿史那朵朵自然明白李閒的用意,所以她用略帶輕蔑的語氣譏諷李閒說:“因爲女人而不忍舉起屠刀的,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梟雄。這件事若是換做阿史那咄吉世,哪怕阿史那去鵠手裡,青青的父母絕對不會活下來。”
李閒則撇了撇嘴說道:“那麼在你眼裡阿史那去鵠和阿史那咄吉世就強過我?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也快死了。而我還活着,並且還會身心愉悅的活很多很多年。”
“僞善”
阿史那朵朵說道。
“沒人『性』”
李閒反駁。
“你有人『性』?”
阿史那朵朵反問。
李閒驕傲的昂起下頜道:“該有的時候肯定有,不該有的時候,絕對沒有。”
……
……
讓一個民族徹底臣服絕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也不是三五天三五個月能做到的事,靠着血腥的殺戮可以讓人下跪,可以讓人惟命是從,但不一定獲得尊重。殺人是一種手段,而養民則是另一種手段。
李閒在離開之前殺了足夠多的人,所以他也要做足夠多讓那些奴隸們感恩戴德的事。那些被屠盡了的貴族,家產豐厚,他們名下的財產佔據部族所有財產的絕大部分,而李閒在殺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這些財產平均分給了那些奴隸。不,不是奴隸,李閒已經宣佈過,他們都是黑刀可汗的子民,不是奴隸。
大棒加大餅並不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手段,但無疑是統治者最應該掌握的手段。
以前的貴族都死了,歐思青青要統治契丹部族,就必須擁有新的貴族,而這些人,就是歐思青青展現恩德的方式。李閒下令從契丹部族中選出來一萬青壯牧民,組建了忠於歐思青青的第一支騎兵。爲了維持穩定,柯察沁率領五千狼騎駐紮在青牛湖南岸,至於他們什麼時候回到北岸去,由青青和阿史那朵朵兩個人商議後決定。
當秦瓊率軍來投燕雲寨,齊郡魯郡被收入燕雲寨囊中的消息傳到草原上的時候,已經是大隋大業十二年的春天。因爲這件事,在草原已經逗留了一年的李閒知道是自己該回去的時候了,已經到了大業十二年,接下來的大隋之『亂』就不僅僅是綠林道上的豪傑們在翻天覆地,那些世家門閥也要敲鑼打鼓的登場亮相了。
這個時候,李閒就算對草原上的事還沒有徹底放心,卻也不能再停留下去,畢竟,東平郡,齊郡,魯郡,這三個地方纔是他最大的那個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