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84 〕 藥劑公會的難處
聽了這些,陳立心中總算是有點底了。
慢慢邁開腳步,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可走到臺前,千多人的規模擺在眼前,陳立還是有些心慌。
彆着急,按照師父的教導,一步步來。
陳立首先對於迪塞爾學院對自己傾力的培養表達了由衷的感謝,說自己今天能夠有這樣的成績,完全是迪塞爾學院給自己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接着,就是鼓勵後輩。
說實在的,陳立還真不是這方面的材料,要不說幹什麼都要天分呢。要說讓陳立完成任務,陳立總是會找出相應的最佳方法,最後漂亮完成。但要是讓陳立把心中的東西完美表達出來,陳立還差得很遠。
不過,陳立總算是把白起交代的幾個大的問題全部表達出來,說完祝願之後,陳立落荒而逃。趕緊躲到了白起的身後。
院長則是出來給陳立打了圓場,說陳立比較靦腆,是個專門做實事又不善言談的好青年。這樣本本分分做事,踏踏實實做人的好品質,更應該提倡大家學習。
本來一個比較尷尬的局面,讓院長這麼一鼓動,反而是成了一個亮點。
面對着熱烈的掌聲,院長馬上讓大家消停一下,請白起講幾句。
白起畢竟是經歷的風浪多了,氣定神閒講了一些話,跟陳立的套路差不多,也是感謝,鼓勵祝福一類的冠冕堂皇的話。
同樣的,迪塞爾學院的師生,給與了熱烈的掌聲。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會結束,接下來,又是讓白起和陳立無比頭疼的午宴。
宴會當中,作爲主角,可不像是大會當中還能偷點懶。
你是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全部過來敬酒,你還一樣推脫不掉。人家說話。你還得陪着笑臉,跟人家扯淡。
一直臨近黃昏,白起和陳立纔算是擺脫出來。
剛剛離開迪塞爾學院,程鵬派遣的冒險工會的人早就等候多時了。
“前輩。陳立,你們怎麼纔出來?公會那邊早就準備好了,就差你們兩個主角了。”
陳立一臉苦笑看着白起,白起只能還陳立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冒險公會的宴席,比迪塞爾學院的氣氛更加熱烈。
要知道,這幫人大部分是刀口舔血的人,相當粗獷。敬起酒來,那是不要命的。
而且,幾杯酒一落肚,那話匣子可就打開了。
天南地北。天上地下,東西南北,雲山霧繞,總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家說不到的。這熱情,就跟失散了多年的親人一樣,要把全部的感情全部傾訴給你。
白起和陳立兩個,只好一杯杯接着喝酒,耐着性子聽人家胡扯。
這幫人真夠可以的,一直到後半夜,才搖晃着結束宴席。
陳立和白起一起灰陳立的家。就像是做賊一樣,根本不敢驚動任何人。那小心勁,真比碰上無比兇險的魔獸還要小心。
還沒等白起和陳立稍稍閉眼休息,就聽見外面人聲嘈雜,忙忙活活。
陳立實在忍不住了,走出去。外面的場景真的讓陳立目瞪口呆。
外間,燈球火把,亮如白晝。所有的家人全部螞蟻一般的來來回回忙碌,搬桌子,搬凳子。搬盤子搬碗的。
陳立趕緊攔住一個家人問道:“喂喂,你們這是幹什麼?”
“少爺,您不會不知道吧?今天可是咱們陳家大露臉的時刻。到時候,全風雪城有名的世家,大小勢力,都要到咱家做客。家主早就分付好了,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天亮以後,就開始正式接待。”
陳立張大嘴巴,半響說道:“不會吧?誰還有一大清早就過來的?這樣,咱們家的人不都得累死麼?”
“少爺,這回咱們陳家露臉,上上下下誰不是羣情激昂啊?都知道是少爺帶給陳家的榮譽,這麼多的人來巴結咱們陳家,就是累點也心甘情願。不說了,少爺,還有很多活要幹呢。”
陳立看着急匆匆跑去忙活的家人,一時間百感交集。回到房間裡,發現白起也沒有睡着,外面都忙亂成一鍋粥了,誰還能夠睡得着?
要說陳家家主還是有眼光的,果然,到了天亮時分,就有人上門拜訪了。
當然,這只是個小世家,知道來晚了根本就排不上號。所以就早點來,還美其名曰看看能不能幫忙,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客氣了。
貧居鬧市,耍五把鋼刀,賺不來親人骨肉,富居深山,揮刀槍棍棒,打不走無義賓朋。
一個人,一個勢力,處於頂端的時候,就會面對這樣的局面。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人來給你捧場。
陳家顯然是有所準備的。
對於這樣不入流的勢力,就讓一些二線的人物接待,雖說沒把你放在眼裡,但好茶好話招待,也未必就把人得罪了。
其實,得罪你我也不怕。
臨近中午,一些重量級的勢力開始出場。
風雪城的名門望族,各個有實力的勢力,都閃亮登場。
這時,陳家家主也從幕後走到了臺前。
家主恭恭敬敬陪着白起出來跟大家打招呼,陳立低着頭跟在後面,陳立是絕對不敢擡頭的,已經煩死了,臉上能有好臉色麼?
這反而是被人們冠以有禮貌,懂得收斂的良好品德。
排開宴席,又是讓陳立萬分恐懼的喝酒,說話,扯閒皮。
不過,這些近乎繁文縟節的宴會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在席間,一些往日的不愉快,一杯酒,一句話往往就解決了。
而且,對於未來即將出現的重大危機,人們再次達成了統一的意見。
當然,最多的話題還是在陳立身上。
那些勇鬥元素戰士的故事,陳立已經說得麻木了。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再講一遍。可客人們卻是對這些事情相當感興趣。
提問,誇獎,喝酒,祝福……
陳立終於知道什麼叫度日如年了。一直到宴會結束的時候,陳立就感覺度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好容易到休息的時候,陳立趕緊跑回房間,一頭紮在牀上,這回,說什麼也要好好睡一覺。
然而,還沒等陳立閉上眼睛,白起進來了。
“師父,還有什麼事情?”陳立生怕白起說出來還有宴請的事情。
白起苦笑了一聲說道:“陳立,所有的邀請都能推掉,唯獨這一家,咱們是必須要去的。”
陳立猛然間想起來了,對,是有一家不能不去,那就是藥劑公會的邀請。師父還要有求於人呢。
師孃的病情,唯有延生藥劑才能夠治療,師父這回不惜血本,冒着生命危險完成這次任務,也正是因爲這個延生藥劑。
藥劑公會的邀請,是怎麼也推不掉了。
爲了師父,就是火坑也得跳啊。
轉過天來,陳立神情木然陪着白起走進了藥劑公會的宴席。儘管陳立告誡自己,這回師父有求於人,臉上要熱情。
可是笑臉出來不到兩分鐘,就被深深的疲憊給帶得臉上出現了倦容。原來,裝出一副笑臉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無奈之下,陳立只好低着頭,擺出一幅乖乖好孩子的形象,遇到白起介紹的人,纔會擡起頭,沖人家笑,然後說些拜年的話。
一轉頭,趕緊再次低下頭。緩解一下因爲勉強擠出的笑容而疲勞的臉部肌肉。
藥劑公會的成員,跟迪塞爾學院的人差不多,是屬於那種素質型的人員。不像是在冒險公會和陳家家裡那些人一樣,粗獷豪放,喝起酒來要人命,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溫文爾雅的氣氛,讓陳立稍稍緩解了一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等主人這邊敬完酒,白起舉杯向藥劑公會的各色人等敬酒。
回到座位,白起向藥劑公會會長說道:“老兄,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煩藥劑公會的大師們,不知道能否幫在下一個忙?”
會長馬上放下酒杯,正色道:“白前輩,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只要是我們藥劑公會能夠幫上忙的,一定會不遺餘力的。”
白起笑道:“是這樣的,內人有疾,必須要用延生藥劑才能夠得以延續生命。我現在已經備好了延生藥劑所需要的全部材料,請公會中的大師煉製。只要是能夠煉製成功,白起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這話一出,原本有些熱鬧的場面一下子鴉雀無聲。
會長沉吟了半天,終於說道:“白前輩,不是兄弟不幫忙。而是你這個延生藥劑,實在是麻煩啊。”
白起心頭一緊,忙問道:“老兄,有何難處,不妨直說,要是貴公會都有難處,那麼,肯定是不小的難處。請您示下,不管是要克服什麼困難,我一定會傾盡全力給與支持的。”
會長搖搖頭說道:“白前輩,你誤會了。這延生藥劑煉製,可不同於普通的藥劑的煉製。我們工會也不是沒有煉製的辦法,只是這延生藥劑的各種材料,都是天下間可遇不可得的奇珍異寶。難啊。”
白起一皺眉頭說道;“會長,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已經按照藥方全部得到了原料,怎麼?還有別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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