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子"與"凌機子"二道聞言皆執禮道:"福生無量天尊!小居士能將太極武學運用得如此卓絕,我二人自愧不如。且受教了,我等二人在此恭送小居士上山!"
耶律正天聞言執單掌還了一禮後,遂揹負雙手沿着那青石臺階緩歩向上行去。沒走多遠,就聽見身後有人跟了上來,回頭一看,卻是那女道長"凌機子"。
耶律正天見這"凌機子"面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道:"在下雖年輕氣盛,卻也不是那狂妄自大的無知之輩,真人有話不妨明說。"
"凌機子"聞言執禮道:"今日之事,敝派的確失禮有錯在先。小居士即是本派"玄清子"前輩的高足,論其師承輩分,我掌門師兄"凌霄子"見了你當執晚輩之禮。小居士此番來敝派,且受了不公的待遇與莫大的不尊!貧道在此懇請小居士念在師承同門的份上,上山後能給我那掌門師兄留幾分薄面,莫使他在衆人前下不了臺。而使敝派顏面掃地。貧道在此跪請小居士高擡貴手,不忘師承同宗之情!"
此刻、只見那年
約六七旬的黑衣女道士"凌機子"朝耶律正天跪伏於青石階上。擡頭望着耶律正天,一臉期待盼望之色,雙眼亦有淚光閃動。
耶律正天見狀大驚!慌忙掠至"凌機子"身前,一把扶起這忠心尊教的女老道。耶律正天見此女道長的言行,心中亦是感動!遂道:"我此番前來皆因先師遺願。雖說事有不順,但起因卻是因爲我這北燕皇子的身份。
我上山後,就會將先師的骨灰等遺物親手交託於貴派掌門人。完成先師遺願後,我就會離開。不會自恃身份,得理不饒人,提出非份的要求。更不會出口傷人,侮及貴派掌門人。
先師在天有靈,定不願見此一幕發生!先師師承貴派,之後才授藝傳承於我。論起來貴派對於我還是有解惑授藝之恩的。在下雖不才,但也定做不出這恩將仇報的事來。"
而"凌機子"聞言激動不已道:"小居士高義!倒是貧道小肚雞腸了,不如就由貧道送小居士上山吧!"
耶律正天聞言笑曰:"那就有勞真人帶路了。"遂這"凌機子"領着耶律正天朝山上而去!
而兩人在此間的對話,山頂的衆道士皆未聽到,唯有那功力深不可測的白衣老道聽了個一字不差!只見那白衣老道右手撫須喃喃自語道:"吾初始不解本派那學究天人的前輩"玄清子"真人,爲何擇這北燕人爲徒?想我華夏大地,並不乏年少俊傑、麒麟之才!今日觀其人言行、心性。吾才明白"玄清子"前輩慧眼識珠!若非如此,老夫都想將此人收入門下,做個關門弟子。"
而此刻,耶律正天跟着那"凌機子"真人已登上臺階盡頭,來到了武當派玉虛宮前。耶律正天擡頭見一紅牆碧瓦,高大巍峨的宮殿矗立在眼前。只見此宮殿雕欄玉砌,且帶着種古樸莊重的蒼桑之意,今人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敬仰之感。
只見大殿正中門楣之上掛有一黑底描金的巨大門匾。赫然題着"武當"兩個蒼勁大字!耶律正天遂正了正衣冠,雙袖輕拂其身之後。一撩長衫下襬,遂跪於地,朝着門匾上的"武當"二字虔誠地叩頭三響。禮成後,耶律正天方纔轉過身來,面對衆道士。
只見衆道士皆着青,黑二色的道袍。領頭的卻是一身着白色道袍,鬚髮皆白,壽眉及臉的老道。耶律正天觀這老道雙目精光內斂,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與自己的師父頗爲神似。
心中立刻不作他想,忙上前單掌執禮朝那白衣老道道:"在下北燕國人耶律正天,奉先師"玄清子"真人遺命,專程前來拜見貴派掌門人"凌霄子"真人。
"白衣老道見狀笑道:"我可不是"凌霄子"不過二十年前也算敝派的掌門,而現在就是一山野閒人罷了。"耶律正天聞言略微一愣,不過旋即反應過來,笑道:"原來真人乃貴派太上掌門。在下今日怕是有幸能見到貴派兩任掌門真人的風釆!實乃平生一大幸事!"
白衣老道聞言大笑道:"你小子倒是巧舌如簧,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甚合老夫胃口!你猜得不差,老夫道號"雲虛子"確是敝派上任掌門。而現任掌門"凌霄子"也是我那不成才的徒弟。若論其師承輩份,你我一般齊,老夫就託大稱你一聲師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耶律正天聞言忙道:"在下螢火之光怎敢與真人皓月之輝相提並論!再者,先師於貴派輩份雖尊,但在下卻未入道籍,乃一俗人。怎敢厚顏與真人並例?"
白衣老道聞言大袖一揮道:"中原武林最講究師承與輩份。與倫理綱常一樣,若有例不依,豈不是亂了倫理,毀了綱常?你雖未入道籍,但亦是俗家弟子,師承輩份依然不變。若不然,有違傖常!"
耶律正天聞白衣老道話之有理,便不在推辭,上前一步單掌執禮道:"師兄教訓得好,是我愚鈍迂腐了,期望師兄日後有機會多多指教我這小師弟,免得我如今日這般迂酸,讓諸位笑話了。"
自衣老道聞言老懷大慰,心中感動,上前抱其雙肩,道:"吾今年一百零三歲了,未曾想有生之年還能得了你這樣的一位師弟,吾心中之欣喜,無言可表!"
只見這白衣老道笑容中竟也劃過一絲淚痕!而耶律正天也是性情中人,初見
這白衣老道時就覺得此人與自己的先師有七八分氣質神似。再到後來與之交談,到最後以師兄弟相認。心中對這白衣老道遂生出如同自己與先師那般的親情來。
只見耶律正天輕輕撫去"雲虛子"臉上的淚痕道:"今日我與師兄相認於武當派,當是人生一大幸事!我師父在天有靈見此情景亦會心中欣慰。"而周圍衆道士見此一幕,皆是唏噓不已,亦有不少道士爲之感動,雙目含淚笑望着這相擁在一起的一老一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