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犯顏直諫;死又何妨?

只見歐陽世傑掙扎着欲起身,而身旁的人見狀忙上去攙扶。由小郡主楊雪扶其左臂,李小麗則扶起右臂,而李長風,楊衛遠則抵其後背,由這四人將歐陽世傑攙扶至場中。

歐陽世傑因傷其肺腑,側身對綠袍老者司徒空虛弱地說道:"我有話要說,請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司徒空知其心意,且嘆了口氣,走向歐陽世傑,單掌抵其背心,運勁以真氣輸入歐陽世傑體內。而歐陽世傑受司徒空相助,則精神一振,遂朝楊婉兒朗聲道:"公主殿下,對趙大勇及下屬二千兵士的判罰,依草民看來有失公平!"

此話一出,身後的司徒空就搖頭苦笑不已,心道:"這楊婉兒雖是女子,但殺伐決斷,令行禁止!身份尊貴,且受聖上器重,才賜予她那代表皇權的五爪玉龍的白玉令牌!而這楊婉兒心性頗高,有時犯起倔來,當今的聖上和太子殿下都得讓她三分!

楊婉兒聽見歐陽世傑出聲阻止,遂夾馬轉過身來道:"本宮自覺這般處置並無不妥,不知歐陽少俠有何高見?"

歐陽世傑忙道:"不敢!今日此間諸事,草民從頭至尾置身於中,各中原由也算知其詳盡。那刺史邱剛勾結外敵,賣國求榮,死有餘辜!但是趙大勇及手下二千軍士,卻是受那邱剛蒙敝,才剿殺李長風兄妹與赤龍衛於兵驛內!常言道不知者不罪!公主殿下卻要處死這趙大??與所轄的二千兵士,草民認爲公主殿下執法過於嚴苛!恐有後患!"

歐陽世傑話音剛落,李長風、楊衛遠及衆赤龍衛俱都"呲"了一聲!且是抽了口冷氣!就連身後的司徒空都是嘴角連連抽/動。

皆因此刻的"汝陽公主"手執五爪白玉龍令牌,此刻身份等同聖上,而歐陽世傑剛纔那番話講得過於直接,若論起來,可視爲大不敬!此刻的楊婉兒臉若寒冰,一雙鳳目直逼歐陽世傑雙眼,周身散發出一股至高無上的氣勢!且帶着殺伐之氣!道:"本宮念你此番功勞卓著,給你一個機會收回你剛纔所言,本宮可以既往不咎!"

哪知歐陽世傑梗着脖子!迎着楊婉兒那凌人的目光,毫不退縮朗聲道:"草民雖不居廟堂,但也忠君愛國!今日犯殿下龍威,卻是出自一片公心,就算是死,萆民也要一吐胸中之言!"

而此刻楊婉兒心中也頗爲欣賞歐陽世傑的?識與胸襟!剛纔那如冷若寒冰的殺伐之氣消失不見,且嫣然一笑,道:"即然你敢做那直諫犯顏的魏徵,本宮今日就當一回唐太宗李世民,且看你有何說道。"

而李長風、楊衛遠等人聽到此話,才長吁了口氣,就連那歐陽世傑身後相助的司徒空也生出好奇之心來,想看看歐陽世傑如何說道。

只見歐陽世傑朗聲道:"草民可不敢妄比那千古名臣魏徵魏大人!殿下今日執法雖有律可依,但??忽略了此事如此處置後所帶來的後患與弊端!"

楊婉兒聽到此處眉頭一皺檀口輕張道:"歐陽少俠不妨直言,本宮冼耳恭昕!"

歐陽世傑遂朗聲緩緩而道:"洛陽守軍將領趙大勇本就受那刺史邱剛的節制,刺史掌一方兵權,下令趙大??與所屬的二千兵士於城南兵驛圍剿反賊!草民敢問殿下,剌史邱剛所下之令是否軍令?而依我大楚國/軍法,凡我大楚國在籍將士不遵上峰軍令者該當如何?"

楊婉兒皺了皺眉頭道:"那刺史邱剛掌洛陽軍權,所下之令當屬軍令!而依我大楚國/軍法,凡我大楚國在籍將士抗令不遵者,殺無赦!"

歐陽世傑又道:"想來殿下也贊同趙大勇此舉並無不妥,服從命令本就是軍人的天職,故而趙大勇及所轄二千軍士遵其長官的軍令,又有何錯之有呢?"

楊婉兒亦點頭道:"這也是本宮法外開恩的原因!想來趙大勇與所屬的二千兵士犯下"剿殺皇族"這等謀逆大罪。本宮念其無知,只判參與剿殺者自盡,且禍不及家人,且還有撫卹發於家人!而此今日此間諸事過後,皆不可外傳!史書記截也會提及這二千軍士皆是抵抗敵國逆賊爲國盡忠了。本宮不覺此判罰有何不妥。"

哪知歐陽世傑聞言仰天大笑道:"這算什麼公平?洛陽守軍執行長官軍令,卻犯下死罪,若依大楚國/軍法,抗令不遵者也是死罪!草民敢問公主殿下,若你是那趙大勇,該當如何?"殿下爲保皇族的威嚴!讓這兩千多無辜兵士具成冤魂,就不怕寒了我大楚國將士的心嗎?雖說你事後掩其真像,伹此事牽扯人數衆多!我等諸人知此事真像!三千皇城禁衛軍知此事真像!外間一千餘衆熾焰盟弟子也知此事真像。殿下以爲就憑那朝庭史官的鐵筆丹書就能堵其悠悠衆口嗎?此事一但流傳開來,一來將大大削弱我大楚國將士的士氣;二來也會成爲敵國的笑柄,笑我大楚國外敵當前,卻自毀長城!做出這等令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三來有此先列!恐以後大楚國軍中將士皆會有一朝被蛇咬之心,遂會導至軍令不通,不能令行禁止!四來亦會大傷我大楚國好男兒從軍報國的熱忱之心!就此四點!就足以傷我大楚國的社稷根基!若是那樣,我大楚國江山社稷危矣!"

楊??兒坐於馬上聞歐陽世傑之言字字誅心!不由面若寒冰!怒叱道:"大膽!你雖此番功勞甚大,但如比漠視皇族威儀!你就不怕本宮取你的性命?"說完這番話,楊婉兒眯起鳳目,直瞪着歐陽世傑,一股殺氣凜然而至!而周圍諸人聞言俱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就連身後的司徒空心中都忐忑不安起來。

此刻的楊婉兒手持五爪玉龍令牌,身份等同帝王!而不再是自己的下屬"青鳳使"她若要殺誰,自己也阻止不了,可謂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從既爲不忠!

只見此刻的歐陽世傑仰天長笑!遂跪於地道:"孟子曰: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我若是怕死,今日就不會在此了!吾乃一孤兒,於十五年前陝西大災之年,逃難至咸陽,雙親凍餓而死,是朝庭賑災的一罐子米粥方撿得性命!此恩草民永世

不忘!後蒙師父不竎,收養於我,且傳文授武,誨我做人。師父臨終之時還不忘囑託於我,望我多行俠義之事,忠君愛國!所以今日草民才鬥?揭其弊端!冒犯殿下龍威!若能以我之死,換得洛陽二千兵士的性命!能不讓我大楚國社稷受此事殃及。我歐陽世傑今日死又何妨?"

說完此話,歐陽世傑擡頭迎着楊婉兒的目光,且一身凜然正氣,叫人爲之震撼!而這番話擲地有聲,且讓在場的幾千人,人人臉上爲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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