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歐陽世傑翻身下驢,朝那剛纔欲取紅衣少女性命的武當灰袍劍道。抱拳執禮笑道:“情非得以,這位真人還請恕在下方纔出手失禮了。這位紅衣女子臂點:守宮,想來還尚未行那邪欲害命之事。真人可對她小懲大戒,大可不必取之性命。”
而那灰袍劍道聞言,眉頭卻是一皺道:“貧道師從武當,道號:天權子。不知小居士您高姓大名,師承何處?您可知道這紅衣女子的真實身份?”
紅衣少女見有人出手相救於自己,忙提裙小跑幾步,依偎在紫衣的馬旁。瑟瑟發抖地擡頭望着這羣陌生的年輕男女,眼帶淚痕,一臉的期盼哀求之色。
歐陽世傑聞言笑道:“諸位原是武當派的真人,失敬了。在下只是一剛入江湖的武林末學,名曰:歐陽世傑。乃一山野之人,並非師承名門大派,讓諸位真人見笑了。真人剛纔言下意,指這紅衣女子其身份當誅。請恕在下愚鈍,還望真人不吝賜教。”
那道號“天權子”的武當劍道,見歐陽世傑等人雖年輕,但言語知禮有節。面色稍霽,開口道:“貧道見諸位居士雖年經,卻有男有女,且個個氣度不凡。想來定是初涉江湖的少年才俊,恐怕對這欲魔神教之事知之不祥。也罷,貧道就告訴諸位居士,這紅衣女子的真實身份,與我欲誅殺她的理由。”
只見這:天權子話音剛落,六名武當灰袍劍道,皆是揮袖插劍於鞘。然後負手立身,候在一旁,聽天權子給對方細述。而歐陽世傑等人這才發現,這七名武當劍道身負的長劍劍鞘各不相同。七人七劍,各是一色,分爲:黃、橙、紅、綠、青、藍、紫七色!
天權子用劍指向那紅衣少女道:“此妖女眉間鐫描紅梅花,應該就是那欲魔神教教主向弒天的女兒。而欲魔神教的邪欲魔功,若是女子修習,得待其元陰極至之桃李之年。
一但破身修煉此邪功,就此欲罷不能。每日必得釆補男子元陽,而至邪功大成!其間只怕不知又要禍害至死多少無辜的無知凡俗男子。”
歐陽世傑聞言朝天權子執禮笑道:“真人所慮也言之有禮,但依真人所言,此女子至今尚無惡行。若以恐她日後爲惡這一理由,就以此取她性命,似乎有失公允。在下認爲貴派大可將之帶回約束,以倫理綱常、禮義廉恥之意,教化於她。想來必有成效、也可以道揚善,少造殺孽。”
執劍的灰袍劍道天權子,聞歐陽世傑之言心中不由微微點頭,偏頭凝思。
哪知此刻,只見立身旁邊那手執橙色寶劍的灰袍劍道。上前一步向歐陽世傑厲聲喝斥道:“你這年輕人真是一派胡言!想我武當派乃名門正派,若是帶個妖媚如狐的邪教女子回去,豈不招天下武林同道的恥笑?再者此女妖媚入骨,門下弟子若是修爲定力不足者,必受其惑,亂其道心!”
歐陽世傑聞言卻也不以爲忤,也覺得這手執黃鞘寶劍的灰袍劍道,心中的顧忌也在情在理。遂朝其抱拳執禮笑道:“這位真人還恕在下方纔的建議,有失妥當。不如這樣吧,此女子就由在下等人帶走約束安置。在下倒有方法,讓其絕不至今後爲禍武林,不知諸位真人意下如何?”
天權子聞言,微微點頭,正待出言應允。哪知手執黃鞘寶劍的灰袍劍道,冷哼一聲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口出狂言。且不說你能否抵擋得住欲魔神教高手的追殺搶人。
就你們幾個年輕人,有什麼能力約束安置這妖女?只怕是被這妖女的美色所惑,巧言令色的藉口罷了。見色起意,也不知你那師父,教過你三綱五常沒有?豈不知……”
天權子聞言,立刻出聲朝其厲聲道:“天璇子師弟慎言!”
而此刻,歐陽世傑、慕容俊、紫衣與陸靈玉衆人。皆是翻身下馬,朝那手執黃色劍鞘,名曰:天璇子的武當劍道怒目而視。
歐陽世傑聞對方言語對自己的先師不敬,心中怒不可遏。緩緩邁步上前,一身儒衫無風自舞,鬢髮飛揚。只見其唰!地一聲反手撥出揹負的青鋼長劍,臉若寒冰,瞳如鍼芒。一劍指向天璇子道:“吾執禮依理而言,爾卻出言不遜辱吾恩師?休在多言,亮劍接招!”
而慕容俊亦是一臉鐵青之色,邁步行至歐陽世傑身旁。只見其一撩長衫下襬,縛於腰間,取出懷中的:殘風黑扇。朝天權子等六名武當劍道,冷聲道:“貴派無視江湖禁忌,欺吾兄弟如斯,吾心中忿而不服!吾乃姑蘇慕容世家之後,名曰:慕容俊,還請武當真人賜教!”
天權子聞言一愣,心中暗道:“此倆年輕人,一身正氣,修爲不凡。自己的師弟天璇子方纔輕視二人,出言不遜惹下這等麻煩事,實屬不該。但此二人既然已經邀戰,自己七人若不迎戰、又有損武當派的名頭。此事已無迴轉的餘地,只希望戰勝倆人之後,再賠個不是,希望最好能化解這場恩怨纔是。”
天權子正想到此處,只聞歐陽世傑冷哼一聲道:“看來武當派的真人瞧不上吾這山野之輩,既然不願賜教,那就恕在下不客氣了。”說完,歐陽世傑展開達摩劍法,掠身朝天璇子一劍刺去。
慕容俊則緊隨其後,揮扇殘風,朝天權子掠去。待得近身,慕容俊旋即身化殘影,九式合一。根本不作試探,全力撒手而攻。
而身後的紫衣側頭朝八名羅衣美婢道:“列陣!護好陸靈玉姑娘與這紅衣女子。只可防禦,不許出戰!”說完,紫衣亦是飛身向前,如凌波仙子般,朝手提藍色寶劍的灰袍劍道掠去。
紫衣在空中翻騰之際,雙手於裙下一探,一抺炫目的白色春光蕩人魂魄。只見她取出縛於玉腿之上的兩把兵刃,卻是兩柄精巧的小匕首。雙手各自反握一小匕首,寒光閃閃。傾刻間就雙手揮匕,從提藍色寶劍的灰袍劍道頭頂攻來。
歐陽世傑、慕容俊、紫衣各擇一人而戰。武當餘下的四名灰袍劍道,卻也不參戰中,只是提劍於一旁掠陣。而慕容俊手下的八名羅衣美婢,皆是取出縛於腰間的軟劍。依令列陣,小心地於旁邊觀戰。而陣中的紅衣少女,在陸靈玉的一番安慰之下,也遂漸穩往了心神。亦是一臉關切地注視着場中,敵我六人對戰的形勢。
正在這時,跟歐陽世傑交手的天璇子。在其達摩劍法的強攻之下,已漸落下風,只是咬牙強撐不至落敗。心中駭然道:“此人雖年僅二十上下,內功修爲卻足抵尋常武者,三十年寒暑之功。且所使劍法大開大合,剛猛之極卻又不失靈巧飄逸,端是讓人匪夷所思!”
慕容俊與七劍道之首的天權子,一番你來我往地攻守之下,倒也戰了個旗鼓相當。只不過天權子心中,卻是叫苦不迭!心道:“江湖傳聞慕容世家的子弟,皆是文武雙修的飽學高潔之士,行走江湖喜擇友而交。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那青衣劍士似乎還末盡全力,天璇子師弟已現不支之跡。想來此年輕的青衣劍士,方纔口中的山野之人,實屬知禮不傲的謙遜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