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認識你們之前,我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刺激,好危險,我覺得自己就是遊走在剃刀上的男人,每天都在不安和驚恐中入睡,就怕那一天會被人揭穿身份。”
克里斯顯得很迷茫,他開着車,一臉無助的道:“可是在認識了你們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之前的日子是那麼安寧而祥和,現在,如果有一個人站在我的面前說,嗨,你這個騙子!那我一定會說我是騙子怎麼了?至少我不殺人……”
重重的嘆了口氣,克里斯看了副駕駛座上的安東,滿臉無奈的道:“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危險。”
安東終於扭過了頭,看着克里斯道:“你在跟我說話嗎?我不是你的領路人,我只是你的……同事,我們算是同事吧?”
克里斯很認真的道:“我覺得同夥這個詞跟加正確一點。”
安東點了點頭,然後他對着克里斯道:“你是個喜歡跟陌生人坦露心事的人嗎?”
克里斯搖了搖頭,道:“不是,絕對不是。”
“我也覺得不該是,因爲根據你剛纔所說的來推導一下的話,那麼很明顯你以前是個騙子,作爲一個騙子,你不該這麼多話纔對的,那麼你和我說這些的目的何在?”
克里斯哭喪着臉嘆了口氣,道:“我只是需要找個人傾訴一下,我感覺自己現在很無助,法克!老大說我要想奪回失去的一切,那我就得跟着他幹,但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只是個騙子,我靠這張嘴混飯吃的,而且我覺得離開監獄後也能過得很好,可現在呢?”
“現在不好嗎?”
“好嗎?原來我行騙失敗最多被關進監獄,如果我有錢請個大律師那麼我根本就不用進監獄,可現在呢?現在我行騙要是失敗就得沒命,死定了!咔的一聲脖子就斷了,啪的一槍我就完了,我壓力很大的,壓力很大的好不好!”
安東聳了聳肩,道:“爲什麼跟我說這些,爲什麼不和其他人去談你的心事呢?”
克里斯嘆了口氣,道:“如果我和布萊恩說,他會狠狠的折磨我,一定會的,直到我再也沒力氣說起這些他認爲是代表着軟弱的廢話,跟老大說,法克!我都上了他的當,難道我要跟他去說自己後悔了嗎?跟女人說嗎?我能跟女人說嗎?我是那種跟女人哭訴的軟蛋嗎?”
安東笑了笑,道:“恕我直言,難道你不是軟蛋嗎?哦,在我看來美國人都是軟蛋。”
克里斯翻了個白眼,無奈的道:“法克,我一定是瘋了纔會和你說這些,其實你比他們還瘋的。”
安東搖頭道:“不,我可沒瘋,只是我們兩個的想法截然相反,你覺得現在很危險很可怕,可我覺得這種生活纔有意思,現在纔是我追求的生活,你都不知道平靜的度日對我來說有多麼可怕。”
克里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點頭道:“沒錯,所以只是我瘋了對嗎。”
安東攤手道:“如果你不想要現在的生活,那你可以離開啊。”
“我走的了嗎?”
“唔,根據我的經驗,有你這種想法的人通常都會被清除掉,基本上都是這樣。”
“所以還是啊。”
“可是海神不一樣,你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他殺人連眼睛都不眨的,他會放過我?”
安東搖了搖頭,道:“不,不,他只是掩飾的很好,你竟然看不出來,相信我,他其實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如果你一定要離開,那他肯定無法下手幹掉你,他不會的,所以你要真的不想做現在的事情最好趕快離開,等海神真的抹殺了僅存的溫情,那你就真的沒法脫離一個秘密組織了。”
克里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還是嘆聲道:“可是讓我走的話,我又覺得,唔……”
“捨不得,不敢?”
克里斯苦着臉道:“好吧,我就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我壓力很大的好吧,但真的要我離開的話,我又覺得其實我不想離開,現在只是有些太刺激了,我需要找個人聊聊。”
安東嘆道:“你不僅是個累贅,還是個話多的累贅,如果不是其他人不合適,我真的不該選你的。”
克里斯悶悶的道:“你果然是把我當成了累贅。”
“你得明白,這世界上能被黑魔鬼看在眼裡的人沒有幾個,我肯帶上你一塊兒玩,已經是很看得起你了,真的,呃,雖然我不是黑魔鬼,雖然你也真的是很弱。”
克里斯無奈的道:“那就說說我們怎麼做吧,有沒有簡單的一點的辦法,直接一點的辦法來到達目的。”
安東搖了搖頭,道:“這種事其實本來就很簡單,你需要的是耐心和細心,把絕大部分時間浪費在無用的等待上,直到你有所發現,但直接一點的辦法是有的,我們兩個找到卜存宰,幹掉他所有的護衛,問出他知道的所有秘密,夠直接嗎?”
“直接去送死!”
“不不不,這就是我爲什麼說你是累贅了,如果給我兩個黑魔鬼的同伴,我就能做到,如果給我五個,不用太多,五個就夠了,相信我,我能讓這個國家直接和北邊兒的鄰居打起來,順便幹掉梅哲仁。”
克里斯想了想,道:“這麼說的話,黑魔鬼會不會當你是累贅呢?”
安東看向了克里斯,然後他一臉陰冷的道:“你這樣聊天會被打的你知道嗎?而對我來說,你這樣聊天兒很可能會被幹掉的。”
克里斯小聲道:“我們可是同夥,你不會幹掉我的吧?夥計,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安東看向了窗外,一臉無奈的道:“菜鳥總是要受到鄙視的,如果我進了黑魔鬼,和真正的黑魔鬼成了同伴,那我就是那個累贅吧,其實我好想當累贅的……”
克里斯覺得他得轉移話題,於是他小聲道:“沒有簡單而直接的方式,看來我們只能等機會了。”
安東淡淡的道:“也不一定,或許我們守上幾個月也沒有任何發現,但也有可能情報直接就從天上掉了下來直接落在你手上,所以呢,這種事其實也要看運氣的,就比如……現在這樣,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