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收割

四周的牆壁長滿青苔,空氣中散發着一股發黴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鐵鏽味和腐臭味,耳邊隱約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吱吱的老鼠聲。

這是一座監獄,一座陰暗的水牢。

此刻水牢裡沒水,還沒到漲潮的時候。

這座牢房建造在海邊,漲潮的時候,水位就會上漲,整間牢房就會泡在水裡。

不過水位並不高,只到膝蓋的部位。漲潮時的水冰冷刺骨,等到水退下去後,被風一吹,身體又會冷得發抖。

雖然說是牢房,實際上這個地方和絞索架、斷頭臺沒什麼兩樣,甚至比它們更加可怕,更加惡毒。

只聽一陣鎖鏈的碰撞聲響,水牢的大門打開,一個人走進來。

那是拉佩,此刻他又恢復回塔倫路上的模樣,臉型輪廓沒變,但是看上去有二十幾歲。

水牢裡靜悄悄的,裡面的人全都在等死,對外界的一切早已沒了反應。

拉佩在那些茫然無神的囚徒間走着,他的目標是最裡面角落的人。

在水牢的最裡面躺着一個滿頭白髮,臉上滿是鬍渣,身上穿着單薄的襯衫,骨瘦如柴,已經出氣多過進氣的人。

“貝內爾子爵。”拉佩輕聲喊着那個人的名字。

貝內爾子爵睜開眼睛,他看着拉佩,好像完全不認識拉佩似的。

拉佩並不感到意外,他知道貝內爾子爵因爲悲傷過度,腦子有些不靈光。他們分開不過一個星期,卻像經歷了幾個月之久,一切都變了。

正如拉佩預料的那樣,這些人大多沒能走過最後的一百公里,在這段不算太長的路途中,他們遭遇了十幾波強盜,大部分人慘死在路上。

貝內爾子爵的車隊倒是逃過搶劫,可惜當他們好不容易到達德文尼,等候着他們的卻是無盡的苦難。他的妻子死了,臨死前還遭到姦污,他親耳聽到妻子的哭喊,孩子也被帶走,雖然生死不明,但是他知道凶多吉少。

此刻,貝內爾子爵的心早已充滿痛苦、悔恨和絕望。

“你想出去嗎?”拉佩問道。

貝內爾子爵仍舊是一副茫然的眼神,好半天他微微擡了擡手,有氣無力地問道:“我家還有什麼人活着嗎?”

拉佩遲疑片刻,最終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想撒謊,沒人活着,不只你們一家,其他幾家也一樣。”

“那我還有什麼必要繼續活在人世間?忍受孤獨和痛苦嗎?還是永遠活在悲傷和自責中?”

貝內爾子爵突然間有了一些活力,很顯然這是迴光返照。

之前貝內爾子爵心喪若死,但是始終吊着一口氣,不願意死去,就是因爲心裡還有那麼一絲幻想,但現在最後一點希望也已經破滅。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當時那樣絕情,恨我不講情面?”拉佩問道。

“不,我一點都不恨你,如果要恨,我只會恨我自己,那是我的選擇,而且我不只錯了一次,還錯了第二次,我不該去德文尼,那是我最大的錯誤。如果我們再往前走幾十公里,前往塔倫的話,就不會發生後續的那些事!”貝內爾子爵大哭起來。

貝內爾子爵真的很後悔,當初他猶豫過,但是最後他選擇德文尼,因爲他賭氣,不願意看到拉佩,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所以他覺得是自己葬送了全家。

“你還有什麼要求嗎?我儘可能幫你辦到。”拉佩問道。

聽到這番話,貝內爾子爵狂笑起來,漸漸的笑聲變成哭嚎,不知不覺中神情變得異常猙獰。

“我要報仇,你能幫我這個忙嗎?”貝內爾子爵用盡力氣問道。

“怎麼報仇?把德文尼的居民全都殺光?把曾經搶劫過你們的那些強盜全部殺死?”拉佩不會輕易做出承諾。

“你不是一個黑魔法師嗎?你可以把我變成像無頭騎士或者骸骨兵之類的東西,就像那個整天穿着鐵甲,臉從來都不肯露出來的傢伙……聽說他活着的時候是大騎士。我沒這個本事,不過殺一般的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貝內爾子爵已經不只是猙獰,他的神情看上去充滿瘋狂,他要報仇,還要親自報仇。

“如果這就是你的願望……我可以滿足你。”

拉佩來的目的就是想把貝內爾子爵轉化成亡靈,不管是兇靈還是怨靈都可以,一道充滿憎惡、憤怒和悔恨,同時又自願爲拉佩所用的亡靈。

事實上,爲了達到目的,拉佩動用了一些手段,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起,就給這座水牢釋放一道迷亂術,讓他說話的聲音裡還帶有催眠的效果。

“太感謝你了。”

貝內爾子爵一臉滿足地躺下來,然後他的臉變得僵硬,雙眼也失去神采。

此時,一道朦朧又黯淡的虛影從貝內爾子爵的身上飄起來,虛影的輪廓隱約可以看出和貝內爾子爵很像,但是五官卻模模糊糊。

這是一道怨靈,貝內爾子爵最後化爲怨靈,這說明他心中更多的是悔恨,而不是仇恨。

拉佩取出一隻玻璃瓶子,貝內爾子爵化成的怨靈一下子飛進去,瓶子裡有一團五顏六色的光霧,這團光霧時而會浮現出一張扭曲的面孔,當這道怨靈飛進去後,裡面就多了一張面孔,一張滿是痛苦和自責的臉。

就在拉佩到處收割冤魂時,在離塔倫不遠的地方,一羣人正吵得面紅耳赤。

“你根本沒有按照計劃進行,你應該奪取炮臺,佔領市政廳,但是你什麼都沒做!”

“爲什麼單單指責我?按照計劃,要等到那個老傢伙發表聲明後,才輪到我動手,你們派了六個手下過去,結果呢?那六個人只是裝模作樣擋了那小子一下,隨即就溜了,你居然還敢指責我?”

“你們兩個人不要再爭吵了,在這件事上誰都沒錯,我們低估那小子對塔倫的掌控能力,沒想到他的情報網如此嚴密,更沒想到他的那些探子工作效率會這麼高,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重新制定一個新的方案。”

“再好的方案也要能夠執行才行,現在的塔倫到處都是那小子的眼線,想要讓我先動手,那是絕對不可能,只有你們從外面施壓,把他的注意力調到外面,我才能找機會裡應外合。”

“開什麼玩笑?塔倫是一個突出的海角,北部是羣山,只有東、西兩條路可走,易守難攻,如果裡面不亂,就算調十萬名軍隊也別想把這座城市打下來。”

爭吵的人中有一人就是賈克卜。

身爲拉佩的老對手,賈克卜做事非常謹慎,雖然他和杜瓦利派的人商量裡應外合,卻始終沒有動手,甚至還把所有手下召回來,關在營地裡,不像杜瓦利派的人到處串聯,還收買了幾百個工人,給拉佩製造一大堆麻煩。

正因爲如此,杜瓦利派被一網打盡,賈克卜卻一點事都沒有,就算拉佩知道他不安分,也找不出藉口收拾他。

“別再討價還價了!”賈克卜突然大喝一聲:“我現在很懷疑這次行動是否能夠成功?我們這邊早就做好準備,但是你們呢?你們承諾的軍隊呢?所謂的國民自衛軍只是一羣臨時召集的市民,連武器都沒有,所謂的訓練就是讓他們扮成強盜去搶劫,效果倒是不錯,但是我沒有看到戰鬥力方面的提升。”

“軍隊會有的,南方艦隊正在重建。”一個胖子硬着頭皮爭辯道。

“重建?據我所知,沙利爾的市民全被那小子手下的一個女人控制,你們的招募公告貼出去一個星期,居然只有幾百個人報名,這也叫重建?”賈克卜噴了胖子一臉口水。

胖子滿臉慚色,不知道如何辯解,幸好旁邊有一箇中年人站出來打圓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卡利昂上臺後,立刻把造船廠、造炮廠之類的一大堆工廠送給那小子,一起送出去的還有上千名技師和一萬五千個工人,這幫人的家屬還有他們的親戚加起來就佔據沙利爾大部分的人口。那小子又不在乎錢,沙利爾的市民早已被他收買。”中年人說道。

看到有人幫自己說話,胖子來了勁,道:“我們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正在周邊幾座城市招募人員,效果還不錯,已經招募了兩千多名水手。”

賈克卜轉過頭,他已經沒興趣多說,他又不是不內行的文官,胖子只說水手,卻沒提士兵,顯然沒人願意當兵,這還打個屁仗?

再說,重建南方艦隊是爲了攻打塔倫,之前的計劃也清清楚楚,這一次是從陸上進攻,需要的恰恰是士兵。

賈克卜有些後悔,當初沒有仔細打聽就上了這艘賊船,如果早知道周圍都是一羣豬隊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插手,甚至更有些懊悔來這裡,因爲這羣人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就在這時,賈克卜看到一個副官模樣的人匆匆忙忙地走過來,徑直走到胖子身邊,在胖子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頓時胖子的臉色變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剛纔替胖子開脫的中年人問道。

如果開口的是賈克卜,胖子絕對不會回答,但是他沒辦法不給中年人面子,猶豫了半天,只得說道:“澤克亞人暴動了,他們在安圖雷特、班伯頓兩個地方先後暴動,不但殺人搶劫,姦淫婦女,還滿城放火,安圖雷特被燒掉大半,班伯頓則被燒掉四分之一,這幫澤克亞人還朝着周邊的城市進發,似乎還嫌搶得不夠。”

“那不是很好嗎?我們愈發師出有名了。”某座城的代表興高采烈地說道。

胖子氣得鼻子都歪,罵道:“好個屁!暴動的不是從澤克亞逃出來的那些貴族,而是那小子交出來的俘虜,他們之所以暴動,是因爲安圖雷特和班伯頓兩地的市政當局不給他們住的地方,食物供應也不夠,他們想回去,因爲澤克亞那邊還有他們的老婆、孩子,也想要點乾糧,結果那兩個地方的人仍舊不同意,他們就暴動了。”

胖子異常憤怒,他怒的是安圖雷特和班伯頓的官員,給點乾糧是會死啊?連這都要樞門,結果逼得那些澤克亞人狗急跳牆,把兩座城毀了。

此刻胖子也有賈克卜剛纔的感覺,他覺得身邊都是一羣豬隊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好,這件事一旦鬧起來,肯定有人會藉機翻案。”

中年人的腦筋動得很快,立刻就猜到接下來會有什麼麻煩。

那羣逃亡的貴族若被定性爲暴徒,上面才能順理成章地下令討伐,但是現在暴徒的角色換成那些平民,那麼逃亡的貴族就成了受害者,討伐令就必須撤銷。

中年人還想到一件事,不由得嘟囔道:“最先的那份討伐令……”

胖子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他朝着中年人不停使眼色。

中年人當作沒看見,他只求自己能夠從其中脫身。

中年人的表演顯然非常成功,賈克卜立刻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也都緊盯着中年人,這裡有三十幾個人,都是塔倫周邊城市派出的代表,他們原本對這次討伐行動很感興趣,但是現在局勢變得越來越不明朗,衆人全都有退出的念頭,現在看到胖子這副模樣,顯然另有隱情,大家當然要抓住不放,把隱情逼出來。

胖子當然不會開口,中年人遲疑半晌,咳嗽一聲,說道:“上面總共發過兩張討伐令,第一張討伐令是在澤克亞大火燒起來後幾個小時簽署的,時間是在深夜……”

中年人故意停頓一下,看了胖子一眼,這才繼續說道:“我當時覺得有些奇怪,事後向幾個認識的國民代表發了消息,詢問這件事,他們說那天晚上並沒有召開緊急會議,也沒有查到簽發那份討伐令的記錄。”

“你……你有什麼證據說這樣的話?”胖子急了。

那些代表全都傻了,他們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按照中年人的說法,這份討伐令居然是假的,這樣一來問題就大了,正是第一道討伐令給那些澤克亞事件定了調,如果第一道討伐令是假的,那麼這起事件根本就是一場陰謀。

此刻最感到震驚的就是賈克卜,愈發慶幸自己沒有亂動。

“我還有點事,如果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我就告辭了。”一位代表站起來,也不等其他人響應,轉身就走有第一個人,就會第二個、第三個人,轉眼的工夫開會的人就走了不少。

“混蛋!”看着一輛輛離去的馬車,胖子不由得破口大罵,心裡充滿憤怒。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胖子也只得坐上自己的馬車悻悻地離開。

胖子走了,他並沒有注意到那些前來開會的人都沒有走遠,那些人的馬車繞了個圈子,在幾公里外的一座山窪處重新聚集起來。

一下馬車,其中一位代表立刻衝着中年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黨派鬥爭嘛。”中年人訕笑道:“聽說這一次是賓尼派在暗中搗鬼,一方面他們和那小子有仇,另外一方面他們也是爲了替內閣製造麻煩。”

“那麼我們算什麼?”那位代表怒道。

中年人苦笑一聲,反問道:“馬內的人什麼時候在乎過我們的想法?”

“怪不得你一上來那麼起勁,後來卻推三阻四,原來早就知道其中有問題。”另外一位代表恍然大悟。

Wωω⊙ т tκa n⊙ C ○

其他人還好,賈克卜的腦門上卻已經暴起青筋,他替那些被絞死的人感到不值得,原來這幫人根本就不是什麼豬隊友,大家都有各自的心思。

不過轉念間,賈克卜又變得心平氣和,因爲他也有事瞞着其他人,現在那件事倒是可以透露出來。

賈克卜也是一個不錯的演員,他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猛地一拍大腿,叫道:“怪不得那小子一點都不在意!據我所知,這段日子他和那些大師都忙着修練,我本來以爲這是假象,爲的是麻痹我們,現在看來他暗中早有佈置。”

“你怎麼不早說?”一個代表埋怨道。

賈克卜並沒有回答,而是看着中年人,顯然對方同樣有很多事沒說。

中年人在沉思,過了片刻才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澤克亞人的暴動肯定和他有關,怪不得當初他那麼爽快地把俘虜放了。”

旁邊的人也恍然大悟,道:“肯定是這樣,那小子手底下有一個專攻精神魔法的大魔法師,他又是一個精通藥劑、下毒和詛咒的黑魔法師,此外他的手底下又有一羣神出鬼沒的探子,而安圖雷特和班伯頓的市政當局又是一堆白癡,再加上那些澤克亞人殘忍暴虐的天性,這些條件湊在一起,不出事纔有鬼呢!我甚至懷疑放火的並不是澤克亞人,而是他的手下。”

“這可怎麼辦?”有人慌了。

“還能怎麼辦?回去後管好自己吧。”

中年人捏了捏太陽穴,他現在頭很痛。

“什麼意思?”

其他人可沒有中年人這樣的智商,包括賈克卜也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就是南部也要亂了,澤克亞人的暴動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會波及到別的城市,中部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在咱們這裡重現……不過,塔倫應該不會亂,那小子肯定早已做好準備。”中年人嘆道。

衆人呆愣愣地站在那裡,他們明白了,一旦亂起來,大家肯定只圖自保,誰還會想到連手討伐他?就算那道討伐令不撤銷,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緊接着衆人感到一陣心悸,安圖雷特和班伯頓的慘況衆人全都親眼所見,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城市也變成那樣,但是此刻誰都不敢說自己能夠阻止慘劇發生。

“或許替他找個目標?”中年人提議道。

周圍的人有明白的,也有腦子比較遲鈍、沒有猜出意思的。

“你是指那位?”賈克卜朝着胖子離開的方向指了指。

衆人頓時連連點頭。

拉佩有不少優點,但是絕對沒有寬宏大量這一條,此刻他絕對是要報復了,最好讓他把南方艦隊訂爲第一目標,那麼他們就能暫時鬆口氣。

時間一天天流逝,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沙利爾和南方艦隊,甚至包括胖子也覺得拉佩會來報復,所以一回到南方艦隊就立刻加強戒備。

爲了防止之前沙利爾市民暴動的事再一次發生,胖子下令在營房的外圍建造一圈工事,幾十門火炮對着門口,同樣他也擔心拉佩會從海上發起進攻,港口外面的炮臺也時刻做好準備。

可是班克納特羣島始終沒有動靜,反倒是南方的局勢變得越來越惡劣,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推倒一張,其他骨牌也會跟着倒下來。

一開始暴動的確只有那些活不下去的澤克亞人,不過很快範圍就擴大,被燒掉房子卻得不到救濟的人也加入暴動的行列,然後就是地痞、無賴、流氓、小偷,一個星期後暴動的隊伍進一步擴大,那些原本搶劫過往車隊的強盜也加入暴民的行列。

搶劫的對象一開始是貴族,反正大家對貴族都不待見,沒人會替他們說話,也沒人願意保護他們。不過隨着暴動變得越來越頻繁,那些有錢人也成了搶劫的目標,甚至有些地方連搶劫他們的口號都有了——打擊奸商,平抑物價。

各地物價飛漲,所有人都深受其影響,生活越來越艱苦,大家的心中都充滿憤怒,正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

而那些官員也在爲此煩惱,現在看到有人幫他們背這口黑鍋,乾脆袖手旁觀,任憑暴動愈演愈烈。

那些真正的聰明人當然知道這樣下去非常危險,可惜他們無能爲力。

所有這一切的背後,都有一雙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撥弄。

此刻的要塞島上顯得異常熱鬧,在那座巨大的苗圃中,正中央的會議室裡,拉佩正在聽取衆人的彙報。

彙報的人是漢德,他說:“我的人發現,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六批人馬在暗中活動,其中最活躍的就是各地的賓尼派成員,他們的目的很明顯——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替現任內閣製造麻煩。第二批人馬非常神秘,也非常專業,我懷疑他們是原秘密警察的成員,不過都是底層分子,不知道他們是接受誰的命令,也可能是自己在做。第三批是神殿的人,各座神殿都有,其中又以光明神殿最起勁,他們一邊製造混亂,一邊開放神殿,讓那些被搶劫的人居住,並且給他們工作,順便拉攏他們成爲信徒。第四批是一羣澤克亞人,是那羣俘虜,他們當中也有聰明人,知道只憑自己肯定不可能成氣候,必須讓更多人亂起來。第五批同樣也是澤克亞人,不過是席爾瓦子爵的手下,他顯然也有些不甘寂寞,偷偷組建一個政黨,主要以澤克亞逃出來的那些貴族爲主。第六批最有意思,一開始我以爲是些散戶,是有不同想法的野心家,但是後來發現他們的背後都隱然有國外的背景……”

漢德念着報告,他並不是完全按照上面的內容朗讀,而是不時看拉佩一眼,如果拉佩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他就會說得仔細一些,要不然就一語帶過。

“各國的探子就別去管他們了,既不要和他們接觸,也不要得罪他們。”拉佩暫時打斷漢德的發言。

“我明白了。”漢德連忙答應,繼續說道:“有這麼多勢力暗中幫忙,這段日子的效果很不錯,現在至少中、南部的貴族們全都感覺到很不安全,都成羣結隊地往這邊逃……”

拉佩揮了揮手,再一次打斷漢德的話,轉頭朝着費德里克問道:“島上還有足夠的地方給他們嗎?”

天堂島原本是漢德、弗雷多、維恩共同管理,但是重新劃分權力後,就歸費德里克管轄。

“我已經在開發二號島嶼和三號島嶼。”費德里克連忙說道。

二號、三號全都是天堂島周邊的島嶼,今後天堂島會成爲主島,包括行政區、商業區和貴族區,居住區會漸漸挪到周圍的那些島上。

這樣的安排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避免底下的人互相串聯,就算有人暴動,他們也只能在一座島上鬧,轉眼就會被撲滅。

拉佩朝着漢德點了點頭,漢德繼續他的彙報。

今天是星期一。每個星期一,拉佩他們都會碰一次面,彙報上個星期的工作,順便安排這個星期的任務,早在去馬內之前,拉佩就已經這樣嘗試,現在被固定下來。

漢德的彙報持續半個小時,接下來輪到西爾維婭,就在這時,女獵人夏麗走進來,走到拉佩耳邊低語一陣子。

拉佩瞬間眼睛一亮,他一下子坐直身子,朝着夏麗說道:“讓你的人盯緊鴿子棚,一旦有消息,第一時間和我聯絡,就算我睡着也要把我叫醒。”

“我明白。”夏麗點頭說道,吉雅的死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一點,有些事耽誤不得。

拉佩揮手讓夏麗退下,轉頭說道:“有一個好消息,德文尼議會剛剛宣佈,從即日起,十六種商品的價格由政府確定。”

底下一陣鬨然。

“限制物價的法令終於出來了。”

“等了這麼長時間,總算可以動手。”

“其中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

底下的人吵吵鬧鬧,不過有一點相同,每個人都是一臉喜色。

一旦有了榜樣,別的城市就會跟風,而地方頒出限價法令,就等於把內閣架到火堆上烤,如果內閣也跟着頒佈限價法令,那就意味着內閣輸了,內閣會名譽掃地、失去威望,但如果內閣態度強硬,宣佈德文尼議會的決定無效,就會和地方勢力對立,也會失去城市居民的擁護,其中也包括馬內的市民,可是如果內閣選擇無視,同樣也是一個糟糕的抉擇,意味着他們將失去對地方上的控制。

“圈地計劃終於可以啓動了!”漢德急不可耐地喊道。

所有人都看着拉佩,拉佩看上去在沉思,實際上他正在和比格·威爾商量這件事,過了好半天,他才擡起頭說道:“不急,等更多城市頒佈限價法令,同時也等內閣做出反應。”

衆人全都感到有些泄氣,氣氛頓時變得低落起來。

“那麼我們現在做什麼?”

保羅和瓦蒙是僅有的兩個還算平靜的人,保羅不懂政治,也不想插手這些事,所以一直以來他只是管好自己的攤子,瓦蒙則只對軍事感興趣。

“啓動圈地計劃還太早,但是另外一個計劃卻可以開始。”拉佩說道。

“什麼計劃?”衆人來了精神。

“暮色計劃。”拉佩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衆人頓時眼睛一亮。

所謂的暮色計劃就是黑吃黑,暴亂者也分等級,弱者永遠處於底層,他們得到的最少,搶來的東西要麼上貢,自己只留下很少一部分,要麼被別人搶劫,所以搶來的東西最後都集中在一小部分人手裡。此時豬養肥了,可以殺了。

“漢德,給你三天的時間,列一份清單出來。”拉佩命令道,緊接着他轉過頭,道:“西爾維婭,這次的行動由你負責,儘可能做得漂亮一些,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個目標被遺漏,也不想看到你弄出太大的動靜。”

“我已經做好準備。”西爾維婭挺胸說道,她要證明自己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差。

拉佩對西爾維婭的表現非常滿意,要知道,他讓自己的女人負責這次行動肯定會讓一些人不滿,因爲這次行動的油水太足。

漢德在一旁提醒道:“其中有幾個勢力不容易對付。”

“有大師級人物?”拉佩並不感到意外。

大師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塔倫是一線城市,都有像賈克卜這樣的大師坐鎮,比塔倫大的城市還多着呢。

大師也不是各個都無慾無求,這樣的大師確實有,像傑克、安德雷都是,但是奸詐、貪婪的大師同樣不少,譬如賈克卜,又或是在加姆沙爾的時候,拉佩遇到的那個大師。

“暴亂者裡至少有五個大師,還有不少高階魔法師,至於高階騎士、高階刺客之類的人物就更不用說。”漢德說道。

“專門列一份清單出來,這些人由我親自對付。”拉佩看上去很平靜,內心中卻有些躍躍欲試。

這段日子,拉佩整天都在捱揍,不是臉上被劍身狠狠地抽一下,就是整個人被打飛出去,雖然實力提升得很快,但是總感覺很窩囊,他需要發泄。

同時,拉佩也需要實戰,需要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

除此之外,拉佩還要試驗新的分身。三天前,佛勒成功地煉製出第一具不死侍僧。

在塔倫北面一百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山嶺,這裡離德文尼不遠,離安圖雷特和班伯頓也很近,前者是很多貴族逃亡的終點,而後兩者是澤克亞人暴亂的發源地。

此刻這片山嶺自然而然地成爲強盜和暴徒聚集的地方,方圓五十多公里的羣山中藏着一百七十幾股盜匪。

整個南方也就只有三百多股盜匪,而這片山嶺就佔據了三分之二。

和往常一樣,傍晚時分山嶺間升起一縷縷炊煙,隔着幾座山頭就有一縷炊煙。

在一座山頭上,幾雙眼睛正盯着對面山頭上的一片炊煙。

“那就是最大的強盜團,首領叫查理·貝爾蒙,他很少出手,不過一旦出手就要人命,有好幾個高階魔法師死在他的手裡,所以我猜測他可能是大師。”漢德低聲說道。

拉佩一邊聽,一邊仔細地觀察那座營地。

那是一座臨時搭建的營地,只有一道壕溝和一片木質圍牆,不但簡陋,而且鬆散。

這一切實在太反常,居然連警報結界都沒有,一個有大師級人物坐鎮的營地,不可能連魔法師都沒有。

“要麼這個叫查理·貝爾蒙的人從來都不在這裡,只有搶劫的時候纔會出現,這個強盜團只是一個幌子,要麼這座營地另有蹊蹺。”拉佩低聲說道。

緊接着,拉佩轉頭向旁邊一個人問道:“你感覺到財寶的蹤跡嗎?”

拉佩的旁邊站着一個身着教士服飾的光頭胖子,正是幫過拉佩兩次忙的預言師,爲了這次行動,拉佩把他請了過來。

預言師輕輕地展開手裡的書卷,書卷上原本一片空白,轉眼間浮現出一幅圖,是一幅線描畫,從上往下的俯視圖,在中間稍微偏左的地方有一顆黯淡的紅點。

預言師朝着紅點戳了一下,書卷上的影像開始放大,轉眼間放大十幾倍,連灌木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傢伙真的很會藏東西,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那些財寶藏在這座山的中央。”預言師笑道。

“把財寶藏在山體裡的辦法實在太多。”拉佩毫不在意地說道:“地底行走、岩石穿行或翻轉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鑽個小孔,把財寶一件件扔進去。”

“別一本正經的,有點幽默感。”預言師嘻嘻哈哈地說道。

拉佩看了預言師一眼,神情木然地問道:“你能幫我找到那個叫查理的人嗎?”

預言師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在書卷上劃了兩下,但書卷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預言師嘖了一聲,嘆道:“這傢伙用的肯定是假名字。”

“也許是你的境界太低。”拉佩諷刺預言師一句,這就是他的幽默感。

拉佩和預言師已經打過不少交道,因此摸透預言師的脾氣,所謂心寬體胖指的就是這種人,偶爾和預言師開個玩笑沒關係,反倒能增進感情。

“怎麼可能?就算他的境界超過我太多,至少也該有點反應,頂多很模糊。”預言師嚷嚷道。

“他或許不在這裡。”漢德插嘴道。

“如果不在的話也會有反應,邊緣會有紅光,你的老闆很清楚這一點。”

預言師的脾氣確實不錯,換一個人肯定不會搭理像漢德這樣的小人物。

“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方圓一公里內有沒有大師級人物?”拉佩問道。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次預言機會,你可得想好了。”預言師沒有急着動手,而是提醒道。

“我知道。”拉佩淡淡地說道。

預言師不再說什麼,低頭在書卷上划起來,幾秒鐘後,書卷上亮起一片紅光,紅光朦朧又黯淡,範圍也很廣,而且呈不規則形狀,顯然對方有辦法屛蔽預言術的力量,但是有紅光就已經足夠。

“有。”預言師的臉上多了一絲微笑。

這邊只有預言師、漢德和拉佩三個人,拉佩雖然有大師的實力,卻不是大師,出發之前預言師已經確認過。

“幫個忙,帶他離開。”拉佩朝着漢德努嘴。

“這要額外付費。”和所有的神職人員一樣,預言師是個財迷。

“他自己會支付的。”拉佩翻了翻白眼。

預言師呵呵一笑,一把抓起漢德朝着山下跑去。

拉佩耐心地等待着,他在等預言師離開。

其實預言師會飛,但是爲了避免驚動那位大師,他不敢這麼做,只能從地面離開。

半個小時過去,拉佩放出分身——只有一道分身,因爲佛勒只煉成一具不死侍僧。

不過這具不死侍僧和太陽帝國的不死侍僧並不完全一樣,它的身上穿着鎧甲,和拉佩身上的那套鎧甲一樣,當然肯定比不上拉佩自己穿的,那只是仿製品,無論材料還是做工都差得遠,它的身體結構也不一樣,有兩種肌肉,其中一種賦予它恐怖的爆發力,不過很難控制,另外一種則讓它可以正常活動——這是一具殺戮機器,操縱這具分身的是暴怒的人格。

拉佩剛放出分身,分身就消失不見,這是不死侍僧原本就有的能力,平常它就處於隱形的狀態。

當然,這只是一種低級的隱形,只是讓光線透射過去,就像一塊透明的玻璃,在邊緣的部位甚至還有一些扭曲,仔細看還是可以察覺出來,不過這已經足夠。

拉佩隔絕四周,然後給自己和分身加持一整套的增益魔法,又再給自己加持一整套的增益神術,做完這一切,拉佩和他的分身就朝着對面的山頭摸過去。

對面山頭上有兩百多名強盜,這幫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獵物,還在吆三喝四地打打鬧鬧,也只有兩個人站崗放哨,這兩個人顯然也有些心不在焉,不時轉頭看做飯的人一眼,腦子裡只想着晚上吃什麼,完全就是一羣烏合之衆。

拉佩卻不敢輕敵,那裡面或許藏着一位大師,想要藏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藏在人羣中。

好在拉佩也有他的對策,樹叢中、草地裡,一隻只看上去像兔子的東西潛伏在那裡,不過仔細看會發現,這東西應該是某種昆蟲,身上有環節狀的甲殼,兩條粗壯的長腿是節肢,背後拖着的也不是長長的耳朵,而是兩根細長的觸鬚——現在已經沒人看得出它們是跳蚤。

下一瞬間,這些“兔子”化作一道道銀光,如同箭矢般射出來,又如同閃電般轉折來回。

所有人都死了,轉瞬間死了個乾乾淨淨,連呼喊聲都來不及發出。

拉佩非常意外,他絕對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但越是這樣,他的心裡越感覺到不安。

突然,拉佩渾身汗毛直立,完全是下意識的,頓時化作一連串殘影逃出數百尺外,逃到比剛纔的藏身處更遠的地方。

同一瞬間,一片皎潔的聖光籠罩住那座山頭。

和拉佩喜歡用的祝福術落下的聖光完全不同,這片聖光給人的感覺充滿溫暖,彷彿母親的撫慰。

一道道半透明虛影從那些屍體身上冒出來,那是死者的靈魂。

無窮無盡的聖光朝着這些靈魂涌去,原本半透明的靈魂漸漸開始發亮,變成一道道光芒耀眼的人形,特別是這些人形的頭頂上全都多了一道亮得刺眼的光環。

拉佩探出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道:“天使降臨!”

這就是天使,真正的天使也是一種靈體,和怨靈、兇靈、不死侍僧是同樣的東西,而不是光明神殿的壁畫上那些長着翅膀的人,傳統的天使形象是爲了讓人們更容易接受而創造的。

“原來是這樣。”拉佩喃喃自語道,他現在明白,這個強盜團的成員恐怕都是狂信徒,是那種爲了光明神殿可以犧牲一切的瘋子。

能夠施展“天使降臨”,能有這麼多狂信徒,還能讓這些狂信徒去殺人放火,在暗中操縱這個強盜團的人至少是一位紅衣主教。

拉佩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番,緊接着又回頭看了看暴怒分身,果然,這些靈體的身上都有一道特殊的印記,這是一種用光明神力凝結成的印記,拉佩有辦法把這道印記“洗”掉,但是要一個多月。

“看來逃不了了。”

拉佩抽出雙劍,暴怒分身也是同樣的動作。

與此同時,那些仍舊被籠罩在聖光中的“兔子”迅速地沉入地下,因爲有“滾豬”的地行秘法,它再也不擔心潛入地下的時候會被困死。

“你不該來的。”

半空中響起一聲嘆息,聲音聽起來應該屬於一位老人。

“沒想到光明神殿的人居然也會兼職做強盜,你和你的手下殺了多少無辜的人?”拉佩調侃道。

和以往一樣,拉佩問出這番話的同時,也沒忘記把眼前這一切錄下來。

“世人皆有罪,這個世界充滿罪惡,需要徹底被清洗。”天空中又傳來那蒼老的聲音。

拉佩輕啐了一口。

比格·威爾在戒指裡呵呵一笑:“想要抓這種老神棍的把柄,可沒那麼容易,你還是想想怎麼逃出去吧!”

“爲什麼要逃?”

拉佩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他不再像剛纔那樣害怕。

光明神殿很強,有很多強行提升等級的辦法,在別的地方,大師的地位很高,但是在光明神殿,大師根本不稀奇。

不過強行提升等級和完全靠自己苦修,兩者有着絕對的區別。光明神殿的主教和大師屬於同一等級,紅衣主教和傳奇也屬於同一等級,但是很明顯,紅衣主教的實力和傳奇強者根本不是同個境界的。

光明神殿還有樞機主教和教皇,按照等級劃分,前者相當於傳奇巔峰,後者相當於聖階,不過誰都不會當真。

以聖殿十字軍爲例,當初那位教皇就是被聖殿十字軍的倖存者暗殺,同時被殺死的還有十幾位樞機主教,而聖殿十字軍從來沒出過聖級強者,連傳奇巔峰也很少,那一代更是一人都沒出過,而逃過暗殺的人裡頂多只有一、兩個傳奇,聖殿十字軍卻成功地完成刺殺行動。

由此可見,光明神殿越往高等,等級裡的誇大成分就越多。

拉佩唯一要小心的就是神術,神術同樣也分等級,有些是大師等級能夠動用的神術,有些則需要傳奇等級,而這些神術絕對沒有一點作假。

“給我去死!”拉佩大吼一聲。

下一秒鐘,那座山頭劇烈震顫,震動的中心正是山體中央,那個儲藏財寶的地方。

山體裂開了,刺眼的光芒從裂縫中射出,場面令人震撼。

在地底,數十頭身長數尺的怪物正在圍觀一個身穿紅袍,領口、袖管上點綴着金色綢帶,頭頂的一圈頭髮被剃個精光的老者。

藏寶的地方是一座半徑十幾尺的山洞,明顯是一座人工挖掘出來的山洞,四壁光滑平整,山洞的中央堆滿金銀珠寶,比當初拉佩在飛艇上看到的那一幕或許有所不如,但是也不會差到哪裡。

此刻山洞裡充滿聖光,這些聖光凝如實質,數十頭怪物被聖光凝固住,它們拼命掙扎着,四處衝撞,每一次衝撞,包裹住它們的聖光就會被盪開一些。

“居然是這種東西。”

年老的紅衣主教顯然認出這些怪物的來歷,雖然它們的模樣改變,不再是蛇的外形,但是本質沒變。

“主說,亡者應該回到亡者的世界!”老紅衣主教舉起雙手,大聲喊道。

下一瞬間,那些怪物的身上全都冒出黑煙,它們的身體在迅速崩解。

就在這時,一把銀色長劍穿透重重的聖光,與此同時,對面傳來拉佩的聲音:“主說,你根本沒資格成爲祂的手下。”

第二十集

內容簡介:

拉佩在塔倫北部山嶺遭遇紅衣主教,敵人的強大讓他不禁心驚是否將會喪命?

西爾維婭在德文尼被偷襲者一劍刺穿,同行的拉佩竟沒有及時發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拉佩成功讓農民與城裡人引起對立,並拉攏農民,組建一支以農民爲主的民兵武裝,接着派人攻打南方艦隊,讓對塔倫心存歹念的南方城市認定下個目標就是他們,決定先發制人,開始行動起來,雙方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局已定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六十九章 你來我往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五十章 連環刺殺第五十章 連環刺殺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一百零一章 劍客的分支第五十九章 適當的時候第三十四章 綁架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七十四章 你們被騙了第五十三章 新的線索第一百一十三章 決戰西南第七十四章 你們被騙了第一百章 戰爭開始第七十九章 安排和部署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五十九章 適當的時候第一百一十六章 隱藏的陵墓第九十三章 選擇和算計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海戰第一百零三章 上層博弈第四十九章 幕後交易和掮客第六十五章 賭場和妓院第九十八章 城裡人和鄉下人第七十二章 狙殺第十三章 再做交易第三十章 人終於到了第六章 收服第十八章 刺殺和詭局第七十九章 安排和部署第一百一十章 深入敵後第六十四章 防禦·反擊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六十一章 海盜來襲第三章 麻煩來了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七十七章 殺蛇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二十二章 又起風波第二十九章 創新與發明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六章 收服第六章 收服第二十九章 創新與發明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八十九章 整合第三章 麻煩來了第五十三章 新的線索第一百一十章 深入敵後第三十三章 打入內部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鬍子第六章 收服第八十一章 會議——時代的帷幕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八十二章 比格·威爾的要求第五章 解決麻煩第一百二十一章 震動第二十四章 路上第十四章 嫌疑犯溜了第八十二章 比格·威爾的要求第五十五章 誰纔是目標?第六十一章 海盜來襲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二十四章 路上第一百二十一章 震動第二十六章 跑馬場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六章 收服第十四章 嫌疑犯溜了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第三十七章 侯爵夫人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八十八章 另一支隊伍第九十六章 不明來歷的紅衣主教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五十一章 借兵第六十一章 海盜來襲第二十章 局中局第四十九章 幕後交易和掮客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三章 麻煩來了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