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厲青玄今後可能會成爲心腹大患,常昊眼中厲芒一閃,心中暗忖道。
而後他擡起頭來,看向了李玄真:“李師兄,現在這北海遺址暗流涌動、十分危險,師弟我也還另有要事要辦,無法再和師兄同路,現在師兄你身受重傷,雖然痊癒了大半,但終究實力下降不少,還是先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安全等待北海遺址關閉吧。”
看着常昊的樣子,李玄真也是輕輕一嘆:“現在師弟也的確有資格參與到那些人之間的角奪中去了,我也就不打擾你了,師弟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常昊點了點頭,將“青萍”飛劍召回丹田,而後身形一動,就離了開來。
看着常昊離開的身影,李玄真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失落,他終究還是慢慢開始掉隊了,但只是失落了一剎那,他又重新振奮了起來。
只要‘性’命還在,那一切都還有可能,何必如此沮喪!
這樣一想,他便轉身離開了這一片建築羣,準備聽從常昊的建議,找一個隱秘的安全地方療傷,待身體徹底痊癒,再另外撞一撞其他機緣,或許能夠在北海遺址關閉之前,再次有一些小收穫。
…………
常昊不斷前進着,這山脈上是一個建築羣,幾乎每一座建築前都有修士在破解、探查,也有不少修士在互相之間攻伐戰鬥,常昊並沒有特別關注這些人。
雖然在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外域修士,但常昊除了偶爾路過某場戰鬥,確定外域修士佔據上風時候,才突然出手解決一兩個外域修士之外,其他時候都是在不斷向前‘摸’索着。
畢竟一場場的戰鬥實在是太多,僅憑常昊一人無法完全解決,還不如視而不見,任由北海修士們自己去解決,將自己磨礪得更加鋒利。
隨着他的前進,這些建築前得禁制、陣法之類的就越發強大了起來,而這也更讓他肯定,在這兒絕對有逆天的機緣。
突然間,常昊猛地擡起頭來,身形一縱,就像前方疾馳而去。
“白雲飛,這‘元嬰之塵’你給我留下來!”一聲怒吼,就在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人在出手。
“放屁,這‘元嬰之塵’是我先搶到手的,憑什麼要留給你,想要拿,就要問一問我手中飛
劍再說!”
這個聲音常昊非常熟悉,正是才分別不久的白雲飛。
“竟然有人敢正面和白雲飛動手,而且似乎是不怎麼留餘地?!”聽到這話,常昊心中一驚,“難道那人也是和白雲飛這樣一個等級的人物。”
常昊心思電轉:“唔,‘元嬰之塵’嗎,難怪白雲飛要動手,而這人也緊追不捨了,就算是我,恐怕也會忍不住!不會罷休!”
修士熔鍊天地靈物成就金丹,而金丹分爲九品。
其中七至九品爲下品金丹,不僅元嬰基本無望,就算是在金丹期內修爲晉升也是困難重重。
四至六品則爲中品金丹,在金丹期中修爲可以慢慢晉升,只要不半途隕落,刻苦修行,最終一般也能夠在壽元將近之前晉升至金丹後期,但想要成就元嬰卻是十分困難,只有少數機緣逆天之人才能僥倖成就元嬰。
而就算成就了元嬰,基本上也都是元嬰真君中的底層人物,在剛剛成就元嬰的時候甚至還比不上一些成就上品金丹的金丹真人。
只有一至三品纔是上品金丹,成就元嬰的希望較大,而且實力一般在同階修士中也是屬於頂尖,甚至有部分變態人物能夠越大境界滅殺元嬰真君。
九品金丹,一品一天地,每一品之間幾乎都相隔天差地別。
這與修士的天資、心‘性’、修煉功法、熔鍊的天地靈物,甚至經歷都有關係,一旦結成,幾乎無法更改,這也讓無數修士飲恨遺憾不已。
但有一種東西,在修士成就金丹之後還可以繼續提升金丹的品階。
那就是“元嬰之塵”。
“元嬰之塵”極其罕見,乃是元嬰真君壽元將近之時,利用秘法粉碎體內元嬰留下來的珍貴寶物,相傳可以在結成金丹之後繼續提升金丹品階。
但是在北海州萬年以來,這種利用“元嬰之塵”提升金丹品階的事情卻沒有怎麼聽說過。
畢竟這也只是個傳說,沒有太大的‘操’作‘性’。
想要留下“元嬰之塵”,就必須元嬰真君心甘情願在壽元未盡之前,利用秘法粉碎元嬰,這樣才能夠留下些許。
只是這實在是太過困難。
不說元嬰老祖極少就心甘情願坐化的時候,畢竟能夠成就元嬰的大多也都是梟雄巨擘,一輩子叱吒風雲、與天爭命慣了,怎麼可能在壽元將近之時就這麼等待死亡的來臨。
他們更多的是在苦苦追尋延長壽元的秘法珍寶,或者直接強行衝擊下一個層次,甚至找上自己一直以來的對手痛快淋漓地打上一場。
寧願是死在天劫之下,戰鬥之中,也不會願意就這麼眼睜睜坐化而亡。
就算是有能夠放下的元嬰老祖,但那種粉碎元嬰的秘法,也不比一般‘抽’魂煉魄的痛苦小多少。
畢竟元嬰乃是元嬰真君辛苦修煉而成,裡面蘊含了元嬰真君幾乎全部的印記,而“元嬰之塵”卻是要給金丹修士用的,不能有絲毫的干擾。
因此,元嬰真君在粉碎元嬰的過程中,不僅要忍受元嬰破碎的痛苦,還要將這些印記全都給‘抽’離出來,這樣才能夠留下一點點“元嬰之塵”。
而想要提升金丹品階,需要的“元嬰之塵”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下品金丹每提升一品,至少需要十名元嬰初期老祖留下來的“元嬰之塵”,而中品金丹每提升一品,則至少需要百名元嬰中期老祖留下來的“元嬰之塵”,至於上品金丹,則幾乎不可能提升了,想要提升,消耗的“元嬰之塵”幾乎無法計算。
也因此,在北海州萬年以來,幾乎沒有聽說過誰用“元嬰之塵”提升過金丹品階。
就算是那些底蘊身後的頂級大宗派,也不會捨得用這種“元嬰之塵”來提升修士的金丹品階,因爲這樣還不如重新再培養一個新的金丹修士來。
畢竟“元嬰之塵”可不僅僅有這樣一種作用。
準確的說,“元嬰之塵”雖然的確可以提升金丹品階,但因爲實在是太過稀少,所以修士看重中的往往並不是它能夠提升金丹品階的特‘性’,而是看重它另外的功能
譬如它能夠修補金丹。
和神魂類似,除了擁有某些秘法之外,一旦金丹受損,幾乎無法恢復。
而“元嬰之塵”就是修復金丹的秘寶,傳說中它甚至還能夠修補損傷的元嬰,要知道金丹或者元嬰是金丹真人和元嬰真君的根本,一旦受損,輕則實力大減、
無法寸進,重則甚至會走火入魔、一命嗚呼。
這才真正顯示出“元嬰之塵”的珍貴來。
因此,在聽到追趕白雲份那人是因爲這“元嬰之塵”而含怒出手的時候,常昊心中也就能夠理解了。
…………
只見前方一道身形急退,正是白雲飛。
而後面也有一道身影急追着,乃是一個身穿藍袍的壯碩青年,一臉怒容,手中飛劍捭闔,比起白雲飛的《大有無雷音劍訣》絲毫不差,甚至還隱隱勝之。
白雲飛雖然擁有絕世之姿,但和燕歸來一樣,都有一些‘毛’病。
燕歸來是懶散,而白雲飛卻是心思不定。
用好聽得話講,白雲飛是博學多聞,特別是各種功法秘訣都親自修煉過,在這之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但用不好聽的話講,白雲飛就是東一手、西一手,不肯認真專研某一‘門’秘技,雖然天資絕世、實力強橫,但也還是被這藍袍青年追趕。
雖然他的《大有無雷音劍訣》已經修煉到了一個極其高深的境界,但和同樣身爲絕世天才級別的藍袍壯碩青年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常昊已經認出來了,那個藍袍壯碩青年同樣也是北海州青年一代中的絕世天才,海外三山蛟龍島一脈的張橫,而他使出來的劍術正是那套《大海無量劍訣》。
相傳他只是漁民出身,因爲他父親在打漁的時候救了一名蛟龍島的修士,便入了蛟龍島,而後便在蛟龍島嶄‘露’頭角,最後便慢慢成爲了海外三山青年一代中的領袖人物,比燕歸來、苗靈兒等人的名聲絲毫不差,此刻又是含怒出手,難怪能夠追趕白雲飛。
不過也只是追趕,不是追殺。
畢竟白雲飛身爲純陽宗青年弟子一代中的領袖人物,雖然心思不定,但實力卻絕對不差,一手《大有無雷音劍訣》同樣極其強橫,而且還沒有拿出完全的實力來,雖然被追趕,但卻應付得遊刃有餘,沒有任何窘迫。
“張橫,你也不用追了,這‘元嬰之塵’我是要定了!大不了下次有什麼東西我再讓你先拿!”白雲飛似乎有些心虛。
聽到這話,張橫更是怒急:“哼!我好不容易在破開這個禁制,結果你竟然突然出手搶奪,
今日如果你不將這‘元嬰之塵’留下來,我必定不會罷休!”
突然,白雲飛的身影停了下來,看着張橫:
“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再說這‘元嬰之塵’我有急用,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自然不會再有拿出去的道理,張橫,你如果真要和我動手,我也不怕,只不過那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就不怕耽擱了。”
說着他一指前方不遠處,那裡正是這座山脈的頂峰。
“你……!可惡!”張橫看了那處一眼,顯然想到什麼,有些顧忌。
白雲飛又接着開口笑道:“你我之間實力幾乎不分上下,真要動手,恐怕要讓別人做了漁翁,而且現在又有外域修士入侵這北海遺址,我們北海修士自當同心協力,互相內鬥恐怕有失元嬰老祖們的本意。”
說着他突然轉過頭,看向了常昊躲藏之處:“你說是吧!常道友!”
聽到這話,常昊不由苦笑,在白雲飛突然停下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可能又被發現了,但心中卻始終有一絲僥倖,沒有出現,但卻依舊無濟於事。
而且常昊很明白,白雲飛口中的“漁翁”正是暗指他。
張橫面‘色’一變,連忙警惕起來。
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況,可是白雲飛言之鑿鑿,想來應該不會是放空話。
常昊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看向了白雲飛和張橫兩人,然後拱了拱手:“乾元宗常昊,見過白道友和張道友。”
見常昊出來,依舊沒有任何氣息,張橫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震驚。
他不僅僅震驚於常昊能夠躲藏在一旁不被他發現,還更震驚於白雲飛能夠發現常昊,畢竟白雲飛和他名聲相當,可是他一點常昊的痕跡都發現不了,而白雲飛卻一口叫破了常昊的行藏。
這讓他也對白雲飛有些忌憚了起來。
當然,這也是白雲飛故意如此,叫破常昊的行藏,一是可以讓常昊現形,二就是可以藉助常昊的神奇秘法來震懾張橫。
不過張橫終究是海外三山青年一代中的領袖人物,心中只是震驚片刻,便又強行鎮定了下來。
“既然是乾元宗的道友,那爲何鬼鬼
祟祟隱藏在一旁窺視,哼!”
常昊不由再次拱了拱手:“在下一直都在這裡,只是兩位道友互相追趕,而後停在我面前罷了,這可不能怪我在一旁窺視。”
說着他又將目光看向了白雲飛。
白雲飛低聲一笑,而後對張橫道:“張橫,在這北海遺址中機緣各靠手段,這‘元嬰之塵’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中,你莫非真要和我動手不成!”
張橫看了看白雲飛,又看了看常昊,冷哼一聲:“白雲飛,我在北海遺址還另有要事,就先行放過你,不過出了這北海遺址之後,我們說不得要做上一場!哼!”
說話間,他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而後身形一縱,就像山脈頂部疾奔而去。
看着張橫身影遠去,白雲飛不由搖了搖頭,而後輕輕一嘆:“如果不是‘元嬰之塵’,而是其他什麼寶物,我根本不會動手和張橫結怨,唉,現在……”
常昊在一旁苦笑了一聲:“白道友,你和張橫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但爲什麼要把我給扯進來啊,這張橫估計要連我也要恨上了的。”
他心中清楚,白雲飛之所以不顧臉面動手搶奪屬於張橫的收穫,主要還是是爲了他的師尊。
畢竟白雲飛師尊金丹受損,而“元嬰之塵”正是修復金丹的珍貴寶物。
因此常昊對白雲飛還是有些好感。,可是白雲飛將他牽扯到這件事情卻也讓他十分不滿。
白雲飛苦笑了一聲,然後對常昊拱了拱手:“如果不是常道友出現,那張橫還不知道要追到幾時,我不可能和他糾纏,因此也就只能借常道友一臂之力,此事算我欠道友一個人情。”
這時白雲飛已經沒有第一次見面那般防備,畢竟常昊剛纔可以說幫了他一個大忙。
而他一個人情,也是十分寶貴,畢竟他是純陽宗青年一代中的領袖人物、金丹種子
但常昊卻搖了搖頭:“算了吧,我還另有要事,就不陪道友了。”
說着他身形急縱,就要向這山脈頂峰處而去。
白雲飛連忙跟了上來,在常昊身後大喊道:“常道友,不如我們同行如何?!我也要去那裡。”
聽
到這話,常昊不由身形一頓。
他雖然對這裡的狀況有所推測,但畢竟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白雲飛身爲純陽宗青年一代中的領袖人物,自然應該知道不少情況,能夠和白雲飛同行,也許目標會更清晰一些。
所以常昊停了下來,等白雲飛跟上,然後兩人便一同向那山脈頂端疾奔而去。
一路疾行,倒也碰到了幾名修士,一看就知道是外域人士,常昊和白雲飛兩人合力,《長生劍訣》和《大有無雷音劍訣》捭合,手下幾乎無一合之敵,一連斬殺了數名外域修士,而後終於到了山脈頂端之處。
這是一塊巨大平地,地面上隱隱透‘露’出一絲奇異的感覺,常昊仔細感應一番,臉上不由‘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這似乎是劍意的痕跡!
常昊原本就領悟的“天問劍意”,如今“天問劍意”更是昇華蛻變,成爲了至繁一劍“問道求生”的重要組成部分,自然對劍意極其敏感。
這的確是劍意留下來的痕跡。
溫厚博大。
常昊心中駭然,如果這真是劍意留下來的痕跡,那也實在是太過驚人了。上萬年的時間,足夠滄海桑田變幻數次,這裡雖然有各種禁制陣法護持,但在劍意消散之後留下的痕跡還能夠遺留上萬年時間,那這當年留下這道劍意的人該有多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