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姑臧縣。
陸議率領着一批的將領們,終於是趕到了這裡,他們大概有六百餘人,全部都是通過了兵學考覈的學子們,在他們離開兵學之前,皇甫嵩給他們上了最後一課,皇甫嵩告訴他們,當他們踏出這裡之後,他們就不再是學子,他們都成爲了大漢的將領,相互之間,縱然關係再爲密切,也要遵守軍法。
全員聽從陸議的軍令,前往南軍大營,若有不從者,斬。
聽到這句斬,這些學子方纔意識到了自己地位的變化,軍令如山,絕不留情,陸議帶着他們前往西涼,在這個時候,陸議的確是表現出了兵學考覈最冠的實力,他讓張任率領一批騎士,在前方開道,讓沿路的行人避讓,不得阻攔,讓文聘在後方巡視,若有脫離隊伍者,以逃兵處斬。
而樂進與龐德則是巡視左右翼,行督促之職,而徐福也不簡單,陸議將後勤糧草全部交予他來做,陸議走在衆人之前,帶着衆人前進,這麼一番佈置下,衆人是完整的到達了南軍,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趕到了姑臧縣,南軍就派出人來迎接他們,到來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將領,有些儒風,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
“來人可是陸校尉?”那人開口詢問道。
陸議連忙下馬,走到那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正是。”,說完,他就擡起頭,打量着面前的這位校尉,也不開口詢問校尉的身份,有些尷尬,這位校尉無奈的自我介紹道:“我是南軍校尉,喚作趙雲...”,來人正是趙雲,陸議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纔想起此人來。
他在趕來之前,是打聽過南軍的情況的,南軍十二校尉,名字他是記下了的。
陸議看着趙雲,點點頭。
趙雲笑了笑,讓陸議帶着人跟上自己,這才朝着南軍走去,走在路上,趙雲有些疑惑的問道:“陸校尉,是不善言辭?”,陸議點點頭,沒有回答,趙雲瞭然,這纔跟他說着:“無礙,我南軍是看能力的,不搞有的沒有的,你也不必擔憂,張將軍已經設宴,準備款待諸君...”
兩人一路笑着,趕到了南軍大營。
遠遠的,就能聽到從南軍大營傳來的嘶吼聲,南軍士卒正在操練,前來的將領們有些欣喜,交談起來,竊竊私語,趙雲猛地轉過頭,大聲說道:“肅靜!!!”,衆人頓時寂靜了下來,瞪大雙眼,看着這位將領,陸議也被他嚇了一跳,牽着的駿馬都險些受驚了,他沒有想到,看上去如此溫和的儒雅將領,竟也有如此暴躁的一面。
趙雲看到衆人寂靜下來,這纔回到了原先的模樣,笑着說道:“校尉與我進去罷...”
其餘衆人都被留在了這裡,哪怕徐福,張任他們也是如此,校尉級別的宴會,他們就是最冠也沒有辦法進去,只能是羨慕的看着陸議與趙雲一同離開,趙雲帶着陸議,一頭撞進了營帳內,原本正熱熱鬧鬧,歡聲笑語的宴席,忽然間寂靜了下來,衆人都是盯着年輕的陸議,打量着他。
看着營帳裡這些彪悍的大將,陸議忽有些緊張,沒能開口,趙雲低聲說道:“還不去拜見將軍...”
陸議這才反應過來,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張遼行禮拜見。
“屬下陸議,拜見張將軍!”
張遼點點頭,說道:“校尉,入座罷。”
陸議非常自覺的來到了末席,坐了下來,營帳內的氣氛有些肅穆,張遼開口說道:“你來這之前,想來也聽說過南軍的編制,南軍與北軍不同,北軍那些人,不需要天天打仗,只有五個校尉,可我們能足足有十二位,你來了,可你不能算是這十二校尉之一,我們這可不是北軍,你得先去殺幾個塞外賊寇,手上染了血的,才能算是我南軍校尉!!”
“正是如此!!!”
將領們大聲的叫着,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狂野,野蠻的氣息,南軍在涼州待了近三十年,涼州這種彪悍,這種狂野,早已深入他們的骨髓,讓南軍上下都變成了彪悍的涼州蠻子,上至張遼,下至士卒,各個都是這般,他們喝着馬奶,揮着長矛,打的塞外羌人退卻了數百里!
營帳內唯一正常些的也就趙雲,可是下一刻,陸議就看到這位虎將抓起了羊腿,如惡狼般的撕咬着,這當地環境對人的改變竟如此之大?
陸議看着張遼,肅穆的說道:“將軍放心,我定不會辜負將軍的厚望。”
“嗯,很好,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你的同僚...這位,喚作孫策,字伯符,曾手刃流寇二十餘人!”,一位年輕的校尉桀驁的擡起頭,有些不屑的看着陸議,冷哼了一聲,看得出,他對陸議並不是很友善,張遼又指着另外一人,說道:“這位喚作馬超,字孟起,西涼人,他能騎着馬一次射穿三個賊人!!”
馬超朝着陸議點了點頭,算是問好了,馬超長得非常魁梧,滿臉的大鬍鬚,雙腿卻有些羅圈,這是長期騎馬的症狀,陸議連忙將自己的視線從他的腿上移開。
“這位是趙雲....”
“程普!”
“田豫!”
“蹋頓!”
“文丑!”
“嚴顏!”
“甘寧!”
“魏延!”
“張繡!”
“高順!”
陸議算是認識了南軍全部的校尉,這十二位校尉,看起來一個比一個要兇悍,陸議光是看着他們,都有些心驚膽戰,陸議一一與他們行禮,宴席這纔開始,衆人邊吃邊喝,張遼說道:“因太尉之令,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營,你以後就統帥這個營,至於其他人,讓他們休歇一晚,明日再分配到軍中。”
“將軍...他們的調令,太尉那裡...”
“我不管太尉是如何調遣的,南軍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明日我自行分派,若是有不配入我南軍的,我直接將他送回太尉,讓他去北軍,不要來禍害我南軍!你可明白了??”張遼說着,陸議連忙點頭,一旁的諸多將領也談論起來,對這些新來的學子們有些不屑,最爲牴觸的似乎就是孫策。
孫策有些不悅的說道:“也不知這太尉是怎麼想的,將一羣乳臭未乾的豎子們送進南軍,這南軍又不是他的,爲何不送去北軍呢?反正,還是應當我們自己做主,只要不是天子詔令,那太尉府的命令又能如何!!”
聽着孫策對太尉府的抱怨,衆人紛紛應和,唯獨陸議有些慌。
據我所知,這太尉...不就是閣下的父親麼???
坐在營帳裡,陸議只覺得自己似乎來到了賊窩,他先前是去過北軍的,作爲學子裡最爲優秀的傢伙,他在下方各地擔任官職的時候,曾經帶人去把守北軍校場的大門,在那裡,他看過北軍的作風,北軍是一支鐵血軍旅,他們每個人都是冷着臉,從校尉到士卒,每個人都是沉默着,讓人望而生畏。
南軍看起來....算了。
宴會結束,張遼也沒有單獨與陸議再說些什麼,直接讓士卒將他安置好,其餘將領們都早已被安置齊全了,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到了次日,陸議方纔是看到了自己的軍旅,他的軍旅,與衆不同,有不少的羌人,他原先也不知道,這些羌人看起來與中原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在聽到他們拗口的雅言之後,陸議方纔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陸議沒有廢話,用在兵學裡學到的知識來操練這些士卒,直接就開始了操練,他的這番舉動,總算是改變了南軍其他將領們對他們的態度,與陸議趕來的將領們聚集在校場,趙雲等校尉從他們之中挑選了人手,帶回自己的營帳裡,這些校尉們惡劣,以及不屑的態度,也惹惱了這些到來的新將領。
看到他們臉上還有些怒火,有些不服氣,南軍的老校尉們決定給他們上一課,於是乎,正在操練士卒們的陸議聽到了從前校場傳來的慘嚎聲,陸議連忙趕了過去,他是害怕自己這些同窗會與校尉之列起什麼衝突,趕到校場之時,校場裡格外寂靜,趙雲,馬超,孫策這三人擦拭着手,聊着天,而在他們的周圍,則是躺着二十多個隨行而來的將領。
這其中,陸議還看到了徐福,龐德,樂進這三個人,陸議有些茫然,看着臺上的趙雲,有些疑惑的問道:“校尉,可是他們犯了什麼錯??”,趙雲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孫策開口了,他笑着,說道:“無礙,吾等只是教授他們南軍的操練之法,他們有些經受不住....”
陸議看着其餘的諸多將領,皺着眉頭,大聲說道:“爾等都是皇甫將軍的弟子!!既然來了南軍,就要服從校尉的安排,軍法如山,再有觸犯軍法者,我當親自斬之!!!”,聽到他這麼言語,諸多將領紛紛言喏,陸議說完,這纔看向了趙雲幾人,說道:“諸位,這些人新來,可以好好教授他們操練之法。”
“讓他們學的清楚些,記得牢固些,這樣一來,日後諸位的宗族後人來到南軍之後,這些人也好教授與他們!”
“告辭!!”
陸議拱手,遙遙一拜,即刻離去。
孫策瞪大雙眼,看着陸議走開,咧嘴笑了起來,說道:“這廝還不錯啊,不是個軟蛋,不錯。”
“是啊,這些人也是操練了不少的,還挺能打,我都捱了一記黑拳....”,馬超揉了揉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眶。
“究竟如何,我們說了不算,將軍說了,十七日後,我們就要去塞外了,那時候,我們就能看到他們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