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噗”,
掌印消散前的最後一壓,無情子屈膝跪地,滿頭長髮披散開來,口吐鮮血,眼中見紅,臉上已然一片猙獰之色。
“韋陀掌”,
“離玉手”,
無塵和雲雀卻一前一後重手相繼而來,無塵暗金色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他的胸膛,雲雀則五指一按捏住了他的肩胛。
然而無情子卻是不閃不避,任他們猛攻而來,卻是後發先至,在他們發力之前如發狂的困獸一般“砰砰”兩掌重重震在他們胸口之上。
“當”,
無塵已祭出金身,掌力在他身上回蕩,彷彿銅鐘輕震,他硬受這一掌竟而毫髮無傷。
以他的修爲想要越境殺無情子自是不易,但無情子想要殺他也同樣是難上加難。
雲雀則是輕飄飄倒飛而出,無情子那一掌雖然結結實實打在他身上,但他看起來竟比無塵更加遊刃有餘,身上連一道印痕也沒有。
無情子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已得陰陽之精,造化之要,如同陰陽雙子一般可以轉化陰虛陽實之身。
而與陰陽雙子不同的是他的另一具化身乃是隱匿於陰陽掛鏡之中,不像陰陽雙子,孿生兄弟,默契欠佳,只有陰陽之身,不通陰陽之道,這個後起之秀的陰陽之身一主一從,雙身一體,運化隨心,且既煉成了陰陽之身,又精通陰陽之術,雖然尚未突破化境,但卻是他遇到過的最爲難纏的對手。
雲雀,無塵,他忽然想起這兩個名字,昔日謝家人所排的丙字名人榜上一個排名第十一,一個位列第五,現在看來他們兩人的實力顯然是被低估了。
但不管怎麼說今天絕不能讓這三人逃出生天。
“摘心手......”,
他五指一勾,細長的手指如同利刃,指尖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寒芒,五指如同鐵鉤一般,知道三人聯起手來牢不可破,他決意不顧代價先殺一人。
然而他身法剛一運轉一道厚重的土黃色劍氣便透地而出,霎時間重壓臨身,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陸鴻的地劍來的突兀,來的沉重,恰到好處地打斷了無情子的攻勢,逼得他不得不由攻勢轉爲守勢,他心中一驚,本能地側過身,當空掠過,劃出一條青色的痕跡,險而又險地避開這道厚重的劍氣。
“天劍”,
陸鴻隨即祭出天劍,烏雲開,天雷現,攜帶天雷之威的劍氣從天而降,遠遠看去似是一條藍色的虯龍翻卷而下,身處空中的無情子避無可避,天劍如雷霆般猛震在他胸口。
“鏘”,
“茲咔”,
化境之上的大高手護體靈氣極強,天劍劍尖處有雷電崩散,但以無情子的根基和武體想要硬撼陸鴻的天劍卻是做不到,劍氣之上只是雷電稍一潰散,隨即便是護體靈氣的崩散之聲,銳利的劍氣穿胸而過,雷電霎時間在他全身遊走。
“啊—”,
劍氣穿胸的劇痛讓無情子忍不住痛叫出聲,鮮血噴灑而出,他的身體也搖搖晃晃從空中墜落了下來,重傷之際仍不忘結出一個防禦法印。
“我們走”,
一擊得手,陸鴻卻沒有乘勝追擊,無塵也很有默契的沒有再出手,只有雲雀雙目變得幽綠,詭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徑自運轉身法出了亂葬崗。
他們三人單打獨鬥誰也不是無情子的對手,但聯起手來卻能輕易將他斬殺。
現在,無情子的生死已掌握在他們手裡,但他們並不打算殺掉魔師這個二弟子。
無情子一旦死了,他們只怕立刻就要與魔師正面爲敵,正道也好,魔道也罷,沒有哪個師父會對徒弟的死坐視不理的,只要他們還在乎自己的名聲和威嚴。
但......
“爲什麼不殺他?”,軒轅素道:“你放過他,他難道會投桃報李,放過你們嗎?”,
現在的她對無情子的恨似乎遠勝過陸鴻。
陸鴻笑道:“我不殺他,不是奢望他投桃報李,而是因爲他雖然還活着,但實際上已等同於是死了”,
“什麼意思?”,
軒轅素不明白。
陸鴻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魔功,名字叫做攝魂大法?”
“攝魂大法......”,
軒轅素瞳孔一縮,她當然聽說過這種魔功,攝人魂,奪人魄,凡是中了攝魂大法的人都會喪失心智,成爲任人擺佈的傀儡。
這種魔功只能憑根基抵禦,若是碰到修爲比自己高或者與自己相當的對手便有被反噬的風險,所以術者施展攝魂大法時都萬分小心謹慎。
若是平時雲雀當然不敢對無情子使用攝魂大法,但現在他護體靈氣已經完全崩散,身受重傷,根本無力抵禦攝魂大法。
想起那道人方纔詭異的目光,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陸鴻的身份她是知道的,他的阿鼻獄手印已足夠讓人吃驚,這道人和白衣僧看起來也是名門正派出身,但一身功法卻說不出的邪門。
八臂魔身,攝魂大法,他們的手段比財神閣中的人還要可怕。
陸鴻低聲一笑:“你問的太多了”,
雲雀道:“她似乎忘了,自己已是陸兄的階下囚”,
無塵笑道:“看起來,她一點兒也不害怕,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念頭”,
面具下,軒轅素俏臉一紅,忽然想起陸鴻並沒有封住她的穴位,手指也已不再捏着她的喉嚨。
方纔一直都在生死關頭,她身上每一根弦都緊繃着,所以沒有發覺;陸鴻卻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個女子近身時對他根本毫無威脅。
軒轅素心中又羞又怒,本能地反手一肘擊向陸鴻胸口;陸鴻反應極快,伸手按住她的手肘,她近身的功夫極差,力氣又小,被這麼一擋頓時難以動彈,只氣的渾身發抖,憤怒之下竟仰起頭向陸鴻下顎磕去,陸鴻一手輕輕抵住她的後腦,另一隻手出手如電封住她胸前的穴位,他出手極快,也沒有欲要輕薄的意思,但當他的手指拂過時她身子仍是禁不住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