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有自己的的靈藥,只見苗璐從地上那些各式各樣的罐子裡抓出來幾條蟲子,又在陶罐裡碾碎,敷在腿上,在洗掉後傷口就已經結了一個粉粉的痂。
當晚八點,苗璐和白洛陽換上喜服。並排向村裡的祠堂走去,我們幾人在後面默默的跟着。
今晚會有一場風雨,長老的算盤雖然落空,但這臉都打上來了,我們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本來還想找個正當理由給苗疆大換血,不過如今這理由便自己送上門來。
道路兩旁有護送的苗疆人,夜色很黑,我悄悄畫了個符,沒人注意到我們在後邊跟着的隊伍少了一個人。
先前只顧着把苗露帶回來,沒有管躺在地上的阿勇,這會兒怕長老帶人殺人滅口,又怕阿勇畏罪潛逃,到時候沒有證據。
所以我們兵分兩路,我放了一個追蹤術小蝴蝶,燕起輕功最好,跟着小蝴蝶偷偷溜走去抓阿勇,我們幾個人去祠堂和那些老古董會會面。
一切其實還是陳陌想的周全,可能是因爲他見慣了這些大家族的勾心鬥角,所以回到苗路的住處時便讓司夜設了個結界,防止隔牆有耳。
他和我們計劃了整個行動過程,苗璐竟然說了,阿勇身上有應該出現在長老身上的東西,所以這事兒八九不離十就是長老背後指使的。
之前苗露沒說清,不然當時就把阿勇帶回來了,這會兒人怕是已經被轉移了。所以需要一個人去抓,阿勇到時候當堂對證,剩下的人就需要在氣勢上壓倒其餘長老,讓他們就算敢怒也不敢言。
果然,燕起跟着小蝴蝶走向了離村子的反方向。
蝴蝶越飛越遠,越飛越偏,這裡儼然已經沒有居住的地方了,前面佇立着大小不一的墳包,顯然這是苗疆人實行土葬的地。
阿勇已經凶多吉少了,不過好在是燕起來了,就算阿勇真的變成了鬼,燕起也得把它抓出去。
這裡陰風陣陣,顯然是個陰氣十足的地兒,倘若在這修煉的話,倒能事半功倍,不過眼下有重要的事情,燕起直接跟着小蝴蝶走向深處。
入眼是一個大坑,很深,掉下去的話得摔個夠嗆,而且這坑的面積也很大,由於夜色黑暗煙起才能堪堪看到對面。
小蝴蝶一直在空中盤旋着,試探着向下,告訴燕起人在下面。
“看來得下去走一遭了”。
燕起自言自語道,然後騰空一躍跳了下去,落地時險些沒有站住,因爲底下實在是凹凸不平,竟是皚皚白骨鋪成的路。
這是一個萬人坑,燕起走在上面,耳邊能聽到呼嘯的慘叫聲,不過燕起不害怕,還有點興奮,偷偷的讓達達給我傳音。
“青鸞,我發現一個好地方,我把他們鎮住震一下,等會兒你來直接把他們超度功德夠你洗滌靈魂很多了。”
燕起我們之間也算出生入死過很多次了,所以我這個秘密也沒有瞞着他們,在那告訴他們之後,他們也會竭力的把這種超度修功德的事讓給我,好讓我早日洗滌靈魂。
有這樣的朋友真的 太好了!
得到我的迴應之後,燕起怕之後尋找阿勇可能會動手引起這些白骨魂的動盪,所以在東南西北四個角都貼上了四張符紙。
我畫的小蝴蝶非常的有靈性,期間一直等待着燕起做完這些事才繼續帶路,大概就幾分鐘的路程,燕起看到前面的白骨上趴着一個人影,不知是死是活。
小蝴蝶到這就自動消散了,燕起走上前去,用腳把趴着的人影翻了個面,正是失蹤的阿勇。
不過顯然,阿勇這副樣子已經救不回來了,她雙眼驚恐的睜大,七竅都流出了血跡,死相十分恐怖。
焉耆想要抽魂,只要把他的魂抽出來,他有的是辦法讓魂說話,剛蹲下去,想要觸碰到阿勇的面頰使一道黑影突然間飛快的竄了過來。
這黑影十分小,與夜色融爲了一體,不仔細看的話,甚至都無法注意到。
他直奔雁起的手上,趴到厭其的手上之後,豔琪便感覺一陣刺痛,黑影在往肉裡鑽。
這時,從燕起的肩上跳下來一隻紅色的蟲子,體型比那隻黑影小蟲大了不少,只見它凶神惡煞地撲過去,一口把那蟲子吞了下去。
一切只不過發生在一瞬間,燕起心有餘悸,那黑色的小蟲顯然就是蠱蟲,這之前來的時候苗露有先見之明,在燕起身上放了一個蠱蟲,說危險時刻可能會用得到,所以燕起便忍着膈應,把蟲子放在了身上,沒想到真的救了他一命,。
“不能再大意了,不能再大意了,不能再大意了。”
燕起在心裡默默的唸了三遍,提醒自己,然後又伸手碰了碰阿勇的屍體,這回安全了,沒有蠱蟲再跑出來。
藉着指甲發力,燕起割破手指,在阿勇的額上點了一滴血,接着,手上匯聚靈力,用力往外一抽,一個殘缺不全這半靈體便出現在了他手上。
顯然,阿勇的魂體已經被那些遊蕩在附近的孤魂野鬼吃了一部分了,。
“該死的饞鬼!敢跟我搶人!”
燕起拿到阿勇的魂體時便是這副樣子,把她氣了個夠嗆,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一步,沒想到阿勇的魂體還是被吃掉了一部分。
但山人自有妙計,燕起用刀割下一部分阿勇的魂體,痛得阿泳渾身哆嗦,即使變成了鬼魂,依然能感受到疼痛。
不過燕起割下阿勇的魂體並不是爲了品嚐,而是用他追蹤那些吃了他魂體的孤魂野鬼,沒想到竟在附近數十隻鬼的身上發現了相同的氣息。
“拿來吧你!”
找到了目標就好辦多了,燕起用指甲在手心劃了一個更大的傷口,血瞬間流的更多了,鬼修新鮮的血液引起了旁邊鬼物們的蠢蠢欲動,但又不敢貿然衝上來,怕被殺的一乾二淨。
接着,燕起在阿勇身上貼了一道符保證他的安全,然後整個人像鬼魅一樣衝了出去,在回來時,手上已經提了數十個鬼魂了,她們一個個變成玻璃珠大小,在燕起的手上求饒,可燕起並沒理他們,一團黑色的火焰在他手中升起,同時,她又在百寶袋裡翻出了一個蓮花形狀的東西,一起放在了蓮花上面,竟然把阿勇被吃掉的一半靈魂又煉化了回來。
這一招燕起並不輕易使用,主要實在是太費心力與靈力,而且還費血。
這些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燕起怕耽誤大事,抓着阿勇便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
另一邊,果然如陳陌所料,大長老死不認證,而且之前出現在阿勇身上的錢聖女肋骨所煉的法器此時又大在了大長老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好像是故意給我們看一樣。
而且長老晚上選了祠堂這個地方拜堂成親,顯然是早有一手準備,因爲屋子中又多了兩個人,也不能說是人,是之前壽終正寢的長老。
我不動聲色地環視了周圍一圈,比較棘手的大概就是那兩個死掉的長老,剩下的人實力都平平,不足爲懼。
“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開口的是那兩位實力強大的長老之一。
另外的長老雖然沒說話,但臉上也是不贊同的神色。得,又是兩個老古董。
“你們不同意,你們都是死了的人,爲什麼要來摻和活人的事?而且從什麼時候你們規定的苗疆子弟不能與外族子弟成親?”
既然大長老不講武德,我也不給他們留面子,說出口的話絲毫不留情面。
那兩個死人就連當今的長老對他們都要畢恭畢敬,聽到我這麼說話時,臉色差極了,顯然是被氣到了。
“無知小兒!”
到底是德高望重的長老,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一揮手就想要打我。
天下道法是一家,這點從苗疆人能用蠱蟲召喚回兩位長老的屍身便能有所看出,和修道人用的請神差不太多。
而且蠱術能到頭,但是道法永遠到不了頭,這兩位長老蠱術顯然已經到了十分精通的地步,卻用魂力來攻擊我。
他們是看不到我旁邊,還站着一個大能司夜嗎?
這魂力即使還沒到我臉上,我便已經感覺到了強大,不是我所能抵擋的,司夜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在我身側連動都沒動,一跺腳,那魂力便散開了。
整個屋子都跟着顫了三顫。
“看來上午沒有跟你說明白,所以你又請了兩個人來聽,對嗎?”
長老攻擊錯人了,他哪怕攻擊司夜司夜都沒這麼生氣,但她來攻擊我,司夜便氣急了。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身上帶着極重的威壓,在兩側旁觀的苗疆人甚至甚至都有點顫抖,顯然扛不住這威壓,那兩個長老想要反抗,想要離開,卻發現身子一動不能動。
他們只能看着司夜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既然聽不明白話,就重新投胎,好好學一學。”
說着兩位長老的背後出現了一個虛空的大洞,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從裡面傳來極強的吸力,讓我們覺得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好在有司夜在前面擋着,除了那兩個長老之外,其他人即使感受到了那吸力,也沒有被吸進去。
“地府投胎的人有大把的,如今我替你們兩個插個隊,你們來世感謝我去吧!”
說着,司夜鬆開對兩個人的束縛,兩個人“嗖”的一下被吸了進去,虛空大洞又被合起來了。
案臺上,原本供奉着之前兩任長老的木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周圍的一切都恢復正常,我們的身上卻都出了一層冷汗,顯然,被剛纔的威壓弄得不輕,
“剛纔我召喚的是畜牲輪迴道,還有誰想試試嗎?嗯?長老以身作則,試試嗎?”
完了,一切都完了,長老的腦袋裡只剩下這個想法了。
不過給之前請來的兩個死人是單獨的懲罰,該給長老的懲罰還沒有給,畢竟他命令阿勇去傷害苗露的事還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事到如今,長老更不敢承認了,反正阿勇也死透了,乾脆就否認到底。
我們幾人卻不急,在位置上坐了下來,等了大概不到十分鐘,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輕輕一笑,證據來了。
燕起手上牽着阿勇的魂魄姍姍來遲,不知道燕琪從哪弄了一個鐵鏈子,拴在阿勇的身上,此時看起來就像拴着一條狗一樣。
長老看到這一幕,癱坐了下去,十分後悔之前的決定,爲什麼?爲什麼這羣人的實力如此詭異。
燕起借給阿勇一點能量,讓阿勇能說出話來,變成靈魂的阿勇還記得生前的一切,他最恨的反而不是我們,是長老。
只見他目呲欲裂的盯着長老,聲聲控訴,“是你,是你讓我去害苗錄的,結果你竟然爲了活命將我滅口。”
原本里面的苗疆人士不相信長老這一切的所作所爲,但此時阿勇的靈魂都找來了,證據確鑿,他們不信也得信,在一旁竊竊私語。
“之所以找來阿勇,是爲了除掉你更名正言順,讓你死個明白,事到如今,你也該退位了。”
司夜讓長老多活了十幾分鍾,此時一切明瞭,走到長老面前,手掌拍在長老的額上,接下來,長老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便消失了。
司夜露的這一首周圍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此時他們就算心裡不服,但是也沒有一個能出來和司夜對陣的。
爲了讓苗露更好的掌控村子,他叫人下令,將所有苗疆人都帶了過來,燕起一個個的在它們身上放小鬼,試探心裡的善惡與忠誠,由於人數太多,白洛陽也跟着在後面摸骨判斷。
從晚上八點直接忙到了凌晨三點,這才把一切都規整好,一些心有反骨的人,被苗露放了蠱蟲,而一些心地良善或者本性忠誠的人則相安無事。
重新推舉了人當長老,不過,這一次截然不同的是,苗露的聖女身份得到了村裡所有人的尊重。
原本的假成親自然也就此取消了。
“我知道做的這一切,你身上的那個魔鬼看得見,我這句話說給他聽,在他下一次要跟你交換時,就是他殞命之時。”
司夜帶着我們回去休息,臨行前,他留下一句話久久不散,苗璐手心的眼睛動了動,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