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多管閒事。”
樑少英啐了一口痰,惡狠狠地盯着燕起。
收起玉牌,燕起直接盯着樑少英,眼神冰冷,寒意十足。
“歐陽家的,你最好祈禱下一場不要遇到我,就算你躲開了,等到大賽結束你也跑不了。”
樑少英被燕起陰鬱的眼神鎮住了,一時間想要嘲諷的話也被噎了回去,張了張嘴最後冷哼一聲走下臺去。
狐仙家這次只有幺青自己出來,幺青是爲了報恩才走這一趟,沒想到險些喪命。
第一輪比試已經正式結束,一百二十八晉級六十四,接下來就是這六十四人的比試了。
我不放心再把幺青交給東方家,連他的危險都不顧又怎會好好替幺青養魂?所以我便把他帶了回去,心想等大賽結束後走一趟狐狸本家,把幺青送回去。
結識便是緣,我只能盡我所能做我能做的。
當晚,燕起設了法陣,用血供養着幺青的魂魄。
同時新的比試名單也出來了。不知道是上天也看不過去歐陽家的所作所爲了還是什麼,正好給燕起排到了歐陽家的另一個弟子,那天光頭挑釁的男人,叫歐陽成,而我排到了樑少英。
我和燕起的想法一樣,都是要爲幺青正名,還他清白,一股鬱氣在心中凝結,漸漸的轉成了一股火。
正想着時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您好,我是東方出馬仙家的家主,前來拜訪。”
聽到門外的人做了自我介紹後我冷笑一聲,出事時不來,偏偏在剛救回人時來,顯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倒是想看看東方世家想說什麼,和燕起簡單的眼神溝通後便去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四十多歲左右的男人,可能因爲長期讓仙家上身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像狐狸了,卻沒有狐狸的可愛,只有一臉奸詐相。
東方世家現在的掌權人叫東方徹,來之前他便打聽到了歐陽家和陳家不合,歐陽家瞞下了歐陽澤明的死亡,對外只稱是陳家搶了他們座下的術士。
“兩位師父可用過了晚膳?”
東方徹一進來便寒暄了起來,只是那雙眼睛卻四處亂飄,尋找了一圈卻沒發現自己想找的人。
我最討厭和虛僞的人來往,也不想與東方徹寒暄,直截了當的問了他。
“我與家主素不相識,何必攀談,不必廢話,東方家主想幹嘛直說便是。”
被我戳穿東方徹也不尷尬,不過也算進了主題,扭過頭去笑嘻嘻的和燕起說道。
“當今術法界都知道陳家主身邊的燕起能替他統領半個陳家,所以我就直說了。”
“歐陽家與陳家不合,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大家都盈利的法子。”
接下來的話東方徹沒直說,他從桌上抽出了一張紙,寫了個青字,笑眯眯的看着我們把那張紙撕成了兩半。
“到時候把問題推給歐陽家,不止我不會被上面的仙家怪罪,他們還會反過來幫你們對付歐陽家。除此之外,我們東方家也會成爲陳家最大的同盟。取締歐陽家後,相信陳家主的位置會坐的更穩。”
外面的天黑了下來,屋裡沒點燈,一片昏暗,從東方徹嘴裡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覺得陰暗不已。
不得不說東方徹非常會算賬,幺青這樣回去他一定會被上面嗯仙家責怪,說不準會直接不再庇佑東方家,還不如讓幺青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這裡,一方面他能免於責備,另一面
“哈哈哈哈,真可笑呀。”
黑暗中清脆的笑聲響起,燕起捂着嘴在那裡笑,笑得眼角都有淚光溢了出來,只是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那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青鸞,你說這人好不好笑,他怎麼好意思把他的無恥直接擺出來。”
“東方先生,你憑什麼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無恥?拿他人的性命換榮華富貴,您屁股下白骨堆成的椅子您坐的穩嗎?”
和燕起培養的默契讓我深知她的真實想法,當下和她一唱一和的寒磣起了東方徹。
場面瞬間冷了下來,東方徹的臉也跟着冷,看得出來他很生氣,手指在身旁握成拳被捏的咯吱作響。
“本來是雙贏的局面,可是你們不識好歹,幺青你們今天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說這話時他身邊有氣流涌動,一雙眼睛瞳孔逐漸變成針一樣,像蛇的眼睛,這是他要請仙的節奏。
我趕緊把幺青放進空間裡,一旦一會真打起來,難免不會波及到他,只是他在玉佩裡能看的見外邊發生的一切,看到自己報恩的家族此番要置自己於死地的醜惡嘴臉也不知他會不會難過。
空間中已經若有若無傳來了一絲動物氣味,東方徹的指甲已經變長了,指尖泛着淡淡的青色,相比他快要變身的樣子,燕起和我就冷靜多了,從頭到尾都不曾吝嗇過他一個眼神。
“東方家主多少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搭在了東方徹的肩膀上,本來瞳孔已經變成針一樣了又突然恢復正常,想來是被強壓了下去。
肩上的大手如同千斤重,又熱又燙,東方徹覺得自己肩膀那塊肉都要被灼傷了,來者是誰一目瞭然。
陳陌一身黑色風衣立在東方徹身後,像是一堵靠山,之前聽燕起說過,陳陌有186,此時看起來他比東方徹高了接近一個頭,低頭俯視人時審視的目光簡直盯的東方徹喘不上來氣。
媽的,同樣都是家主,怎麼氣質就差了這麼多。
東方徹擡手甩開陳陌,一下沒甩開,兩下也沒甩開,面上有些掛不住,陳陌的手如同鐵鉗一樣,讓他動彈不得。
“今日我心情好,不想和你計較,不過倘若再讓我看到你把這些骯髒的陰謀論帶到這,你這對膀子就別想要了。”
說完話陳陌手上力道加重,東方徹一個成年男人竟然被他生生的提了起來,他把人提到門口,一腳踢開大門,直接將東方徹丟了出去。
“家主!”
東方徹是帶着下人來的,此時東方家族手底下的人都看見他像垃圾一樣被人提着扔了出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清了清嗓子,想要說什麼找回一些顏面,一站起來卻發現前面站在陰影裡的男人。
一種比面對陳陌還要恐怖的情緒涌上心頭。
“我等你們很久了。”
司夜像神仙一樣擡了擡手,包括東方徹在內所有來找茬的人被包裹在一個光圈裡,接着司夜的手一揚。
“啊!啊啊!”
幾聲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過後,陳家的大門口安靜了許多,東方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跑到了山中的樹林裡,像顆蔥一樣被人插在了土裡,只露出了一個腦袋。不知道司夜用了什麼手段封印他們的力量,此時幾人被埋的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東方徹都快哭出來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丟人丟大發了。
在山頂的木屋前,兩個白髮老人對着棋盤博弈,正是名動天下的蒼穹山領主雲鶴飛和裁判之一的孔學子,正是賽場上討伐薩滿行爲的那個裁判先生。
感受到山中的異變,雲鶴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目光復雜,“鬼神降世,天下大亂,也不只是好還是壞。”
“你啊,還是這麼多管閒事,世人皆有自己的路,只要不偏離軌跡,就放任他按照自己的路去走,實在偏離了軌跡,我們便堵了他的路,哎!你別動我的棋!”
孔學子見雲鶴偷偷藏棋,伸手便要去搶,被雲鶴躲開。
“我不管。你不是說了偏離軌跡便堵了他的路,我的棋也偏離了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