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荷被綁架了。”伏幻城回到駱家,等候在房內的神情憔悴無比的駱列侯第一句話就是個,駱妻馬海燕臉上滿面愁緒,卻還要輕撫着夫婿無聲地安慰他。
“我有責任。”伏幻城頓了一下,臉上表情並沒有一絲變化。駱列侯不久前才險些遭劫,對方抓不到他改抓駱曲荷也很正常。
“這事不能全怪你,是曲荷她自己太任性了。”駱列侯疲憊地擺擺手,雖說是伏幻城先丟下的駱曲荷,可那時還是上午,如果後來曲荷能聽從勸告回到家裡來,後來又怎麼會讓綁匪有機可乘?
駱列侯一心以爲駱曲荷是被綁匪趁她落單時劫走的,根本就沒想到他這個女兒是自己主動送上門去的。
“要我做什麼?”伏幻城直截了當地問。
駱列侯滿是歉意地望向自己的妻子,馬海燕強笑了一下,起身從桌下小心地取出一個年代久遠的木盒,慎重地打了開來。只見木盒裡面還有一個精緻的錦盒,再打開錦盒,掀開掀開黃綢,一尊三寸左右的羊脂玉淨瓶赫然呈現。
羊脂玉向來是歷史上的稀玉,市場上不過拇指長短的羊脂玉雕飾已是天價,更何況是這尊足三寸、通體晶瑩無暇的靜瓶,這可絕對是件稀世珍寶啊那些懂玉愛玉的收藏家們此刻若是見到了這隻瓶子,只怕眼珠子都會瞧的瞪出來了。
然而,伏幻城卻不是那些人,他的眼睛雖然瞧見了這隻玉瓶,而且也瞧得清清楚楚,英俊的面容上卻仍是什麼表情都沒有。百分百的無動於衷,彷彿不過只是看着一隻普通地小花瓶而已。
“這隻羊脂玉瓶本是我夫人家珍愛的傳家之寶,我們一直非常謹慎地收藏着。從不告訴外人,卻不知道綁匪是怎麼知道我家有稀世珍寶的。1 6 K.手機站指定了要用這隻玉瓶當曲荷地贖金。”
駱列侯幾乎是說一句就向馬海燕投去一個歉意之極的眼神。他本是馬家地入贅女婿,早年又曾做過對不起妻的荒唐事,還留下了駱曲荷這樣一個私生女,如今卻還要拿妻子家的傳家寶去救這個私生女,心中實在是愧疚的無法言語。
“這隻瓶子雖然是我家的傳家寶。可是畢竟是死物,不能和人地生命相比,爲了它,祖上也不知流了多少鮮血,這樣的不祥之物,只要能換回曲荷,失去了就失去了。”馬海燕紅着眼輕輕地撫摸着羊脂瓶,心裡明明捨不得嘴上卻假裝無所謂,留戀地又看了一眼後。狠心把盒子蓋好,推向伏幻城,誠摯地懇請道。“狄先生,您雖然來到我們家不久。可您是列侯的救命恩人。武功高強,風範俠義。列侯和我都很相信您。我們夫妻今天一起懇求您,希望您能帶着這隻玉瓶幫我們把曲荷安全地換回來,大恩大德,我們駱家將永世不忘”
說着,夫妻二人鄭重地站起來深深地鞠躬。
“好。”伏幻城言簡意賅地道,既不客套,也不問他們就不怕自己帶着這個瓶子跑走了?
“那我們就放心了。”駱列侯摟着低頭傷心的馬海燕,彷彿又老了很多歲。色突然說變就變的開始佈滿陰霾,讓平時正炙熱明亮的午後天空剎那間好像進入了黃昏一般,不過一會,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將整個市都籠入一片的雨霧中,街道上雨水橫流。
作爲已被廢棄,即將拆建的老城區,在這樣地下雨天裡更是四處都是一汪汪的積水,隨便馳過一輛汽車就能飛濺起大片的污水,行人更是半天不見一個。
在一座牆壁斑駁地五層建築中,駱曲荷披頭散地瑟縮在四樓空蕩蕩的房間中,抱着自己地雙膝,表情呆滯地望着被窗外地大雨,身上雖未淋到一滴雨水,臉上的妝卻彷彿被雨水沖刷過一塌糊塗,那套名牌服裝也皺地不成樣子。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不該與虎謀皮,不該甩下保鏢伏幻城,不該不停爸爸的勸告早點回家。如果這次能順利地出去,她一定會真心地叫他一聲爸爸,保證從此乖乖地做一個好女兒。可是,她又好恨好恨,爲什麼,爲什麼三天了那個男人還不來救她?難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嗎?他知不知道這三天來她過的是怎麼樣的日子?受的是什麼樣的侮辱和委屈?
哐當門上鐵鎖應聲而開,走進來一個精瘦精瘦的男子,手中拿着一盒方便麪往駱曲荷面前一放,毫不客氣地叫道:“喂,駱大小姐,吃午飯了。”
駱曲荷癡呆呆地伸出髒手就要去捧起那桶方便麪,精瘦男子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淫笑着摸了兩把,還順手就要往駱曲荷的胸前抓去,那聲音那淫笑,分明就是當日祁七裡和蕭弄晴從酒裡出來遇見的一夥醉鬼中的那隻瘦皮猴。
“啊,滾開,滾開”原本安安靜靜的駱曲荷猛然瘋似的拳打腳踢起來,掙扎中那桶熱乎乎的方便麪翻到在地,反而燙到了她裸露的小腿,燙的她更加尖叫,卻仍不肯撕打冒犯自己的瘦皮猴。
她駱曲荷就是死,也不要被這種流氓碰了身子。
“猴子,你在搞什麼?”外面忽然走進一個男人,一把抓開瘦皮猴,罵咧咧地道,“大哥不是吩咐過了不能動她,你小子耳朵沒洗乾淨是不是?”
“春哥,我又沒要上她,不過是摸兩把而已。”瘦皮猴縮了下脖子,諂媚地賠笑道,“你說她好歹也長的挺正點的,雖然大哥的眼界高,嘴裡心裡都只念念不忘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大美人,可我們兄弟們的要求哪能跟大哥比,這麼一個小妞放在我們跟前,卻偏偏不能上,兄弟們不是都饞的很嘛?”
“再饞也得給我忍着,大哥說了,這一回我們要的是東西可不是人,除非對方不識相,否則你最好少給我惹麻煩。”春哥把猴子拉出房間,一旁早有人過來及時地上鎖。
“我這不是沒真動手嘛”瘦皮猴還在狡辯。
“等你真動手了就晚了,你忘記了那個女煞星就在樓下了,她可是最痛恨我們欺負女人,你雖然在老大面前吃得開,可要是被她聽見了老大也不好罩你,懂不懂?”春哥罵道。
“幹我們這行的,能沒有女人嗎?”瘦皮猴嘀咕了一句,聲音漸漸遠去。
駱曲荷愣愣地聽完,知道自己暫時是不會再像剛纔那樣被非禮了,顫抖着慢慢地收攏地上的方便麪,淚水又像雨點般落了下來。
自從十六歲那年被接回駱家後,多少年來,再多的山珍海味她都不屑一顧,幾曾想到還有居然連倒在地上的麪條都要拾起來吃的一天。爸爸?爸爸?難道你真的就不敢管曲荷了嗎?你什麼時候才能來救我呀?
想起那個羊脂玉瓶子不是自己生父,而是自己母親的情敵的,駱曲荷的心又和手中的方便麪一樣,慢慢地冷下來,那個女人,只怕是巴不得她死在綁匪手裡?怎麼可能會拿自己的傳家寶來救她?她這一次,恐怕真的死定了
想起綁匪的警告,想起即將面臨的強暴和撕票,駱曲荷覺得口中的麪條再也咽不下去,忍不住又悲從中來。明鑑哥,明鑑哥,這一生,還會不會有再見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