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長空殿內,祁七裡豁然站起,向來溫和的臉上頓凝嚴霜。
“七天前,程海邊的一個漁村曾生一樁人命案,死者正是殿下派出去尋找蕭姑娘的張生,據村民們說,兇手是一男一女,所描述的樣貌正是蕭姑娘和伏侍衛。屬下追根溯源,現他們原本是跟着一隻漢人的商旅從東而來,一路上都自稱是姐弟,但伏幻城說蕭姑娘是個啞巴,而且蕭姑娘一路之上確實都不曾開口過。後來他們在程海借宿,遇上張生,第二天就張生就被伏幻城所殺。”下屬神情肅然地重複道。
“伏幻城”祁七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這個名字,雙手緊握成拳,恨恨地閉上了眼睛。
啞巴?該死的伏幻城,竟一路上都點住她的啞穴,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竟敢這麼對待弄晴。早知道他死性不改,當初就不該心軟地放過他。如果沒有他,當初穿越回來的一定只自己和弄晴兩人,再沒有其他多餘的不相干的人,更不會讓弄晴被伏幻城所劫持拿到大哥那裡去邀功。
是他對不起弄晴,是他不該婦人之仁。
“殿下?”下屬見他久久不予迴應,不由遲疑地請示道。
“你先下去”祁七裡沒有睜眼,心中卻如狂浪拍岸,思索了一會後,突然出一聲短促的輕嘯,幾乎眨眼間,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窗戶中躍了進來,無聲地單跪在桌前。
“雲豹,我要你去幫我做幾件事……”祁七裡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露出堅毅之色,如今事實已然造成,就算他千悔萬悔都已遲了。都已改變不了弄晴已落入伏幻城手中的事實,他能做的,就是要想盡辦法把弄晴救出來,“第一件事,你親自帶人前去尋找蕭姑娘,如果看到伏幻城,格殺勿論,但切忌一定要先保證蕭姑娘的安全。HTtp://絕不能讓她有一絲的閃失。第二件,你讓花豹、黑豹二人分別監視着大王子和月岩國入口處的動靜。凡有任何風吹草動,就必須即可前來彙報。”
雲豹猶豫了一下:“可如果屬下們都離開了,殿下地安危……”
祁七裡一揮手,沉聲道:“這個你無需擔心,我自有安排,你只需幫我做好這三件事即可。”
雲豹一拱手:“屬下遵命。”
燭光微微搖動中。雲豹已消失地無影無蹤。祁七裡緩緩地坐了下來,又取出了一張畫像。畫像中,夜色寧靜,湖水輕蕩,一個少女坐在湖邊,雙足嬉水,她的身遭全是一閃一閃的光芒。如夢似幻。
“弄晴……”祁七裡輕柔地撫摸着畫像中的人,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蕭弄晴果然也穿越到自己的時代,憂的卻是她此刻不知正被伏幻城如何的折磨,無比複雜和矛盾地心思在他眼中反覆地閃爍。不知不覺中竟癡癡地看了一個時辰,直到侍女前來詢問是否準備用膳才醒悟了過來。
最後看了一眼畫像中的人兒,祁七裡毅然地把畫像收起,挺直了脊背。
對於那位長兄,他已經容忍了夠久了,甚至爲了家國地祥和團結。就連父王親口向他質詢失蹤的真相時。他都隱瞞了下來,可他的寬容溫和卻不代表他就能一味地退讓。大哥可以爲了王位屢次派人追殺自己。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牽扯其他無辜,這一個月來,他雖身爲儲君,卻還是對這個小時候曾和他親如一人的大哥留有三分餘地,現在看來,他也該迅地收回本來就該屬於自己的權力以免將來釀成更大的錯誤了。
畢竟,就算不爲弄晴,身爲儲君地他,肩上還擔負着月岩國上上下下所有子民安危的重任。着折磨。
他們離開破廟後沒多久,一場大雨不期而至,不但氣溫驟低,而且道路也很快被衝的泥濘不堪,導致馬車幾度陷入在泥坑之中,未曾和伏幻城交手過、身體健康的暗刺不得不常下來推行。鬼劍雖身上有傷不便下車,卻要到前頭趕車,也很快被風斜吹來的雨淋了個半溼,暴躁之下,竟一把扯出蕭弄晴把她退下馬車。
“你倒是好命,爲了你一個人,死了我們那麼多人,還整天呆在車上享福,給我下去推車去”
“鬼劍”正在設法填坑的暗刺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被點了一整晚穴道、渾身無力的蕭弄晴已摔入了水坑之中,劈頭劈臉地頓時一身泥濘,冷意嗖地一下從脖頸間灌了進來,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你便是讓她下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何必還要節外生枝?”暗刺皺眉道,繞過去把蕭弄晴扶起,可蕭弄晴半邊地身子已被水浸溼了。
看到暗刺讓臉色白、默不作聲也無法作聲的蕭弄晴重新回到馬車上,鬼劍心有不甘地又斥罵了幾句。蕭弄晴默默地擰着半邊的溼衣,擦去脖子裡的水,然後又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要振作,眼前地一切厄運不過都是暫時的,她終有一天會被解救出來,所以不管再艱難她都絕不能放棄希望。
然而,儘管心理上確實做到了堅強和樂觀,但她早已在幾天的急趕之中耗盡了精力的身體卻禁不起這一次的折騰,這一摔一浸,再加上又無干淨的衣服可換,當日傍晚,蕭弄晴就起了高燒。之後,她斷斷續續地昏迷又甦醒,甦醒了一下又陷入昏迷,一直到次日中午依然不退。
眼看着蕭弄晴地病情越來越重,暗刺頓時愁起來。大王子曾再三囑咐,讓他們一定要抓活地蕭弄晴,纔好脅迫祁七裡,原本受點傷倒也無所謂,只要人活着就行,但這種風寒引起的高燒卻是有可能直接要了人地命的,萬一她真的死了,那豈不是反而誤了大王子的大事?
想到嚴重的後果,被暗刺責備了一頓的鬼劍也不禁有些後悔,兩人不得不趕緊就近尋了個小鎮去找郎中。
“這位姑娘病的不輕啊,又被耽擱了這麼久,如果再不趕緊退燒,恐怕性命難保。”郎中診斷完後,神色十分凝重,又見蕭弄晴身上衣物還透着溼氣,更加蹙眉,責備道,“你們是怎麼當她的親人的,妹妹的高燒如此厲害,也不知道給她換身乾淨的衣物?”
暗刺和鬼劍頓時面面相覷,這幾天來蕭弄晴一直只有一身衣服,一路連臉都不曾洗過,沉默低調地像個隱形人,加之臉上那一塊墨綠色和蓬亂的頭,根本就沒有半點女人味。他們除了給她提供必要的乾糧和水外,確實也未曾想過這個問題。
“罷了,病人的生命要緊,你們出去避一下,我讓內人來幫忙。”見兩人不語,郎中不悅地道,也顧不上再責備,忙讓小廝前去叫娘子,一邊趕緊開藥方讓人熬藥。
郎中的娘子是個熱心人,一聽說有位姑娘病的厲害,又沒衣服可換,忙燒了熱水帶了乾淨的衣服過來。先把暗刺和鬼劍都趕到外頭,然後迅地在裡頭忙了開來。
蕭弄晴雖昏迷的近乎無知覺,意識不住地在現代的記憶和穿越後的記憶中沉陷輪迴,但女人的身體畢竟是敏感,在全身衣物被褪得乾淨,肌膚又被觸碰的時候終於驚醒了過來,還以爲是那鬼劍終於忍不住要侵犯她,本能地想要反抗,拼命地掙扎着撐開一絲沉重的眼皮。但模模糊糊間,卻見到了一個挽着髻的婦女,口中還在嘮叨“作孽”“可憐”什麼的,心神略鬆間,又感覺對方只是在幫自己擦身體並沒有惡意,又支撐不住地昏睡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間極短,不過是一兩秒的時間,郎中的娘子又一心地在爲她擦拭身體好降低高溫,並不曾現其實蕭弄晴已經醒來過。待得將蕭弄晴換好乾淨的中衣,然後開始梳洗頭臉時,這才現蕭弄晴雖然臉上有塊胎記,五官樣貌兒卻並不差,不由大嘆可惜。
兩碗藥強行灌下去後,蕭弄晴的高燒終於穩定下來,並且略略降低了一點,但情況仍十分危險,絕對不能再次奔波移動,暗刺和鬼劍雖然着急行程被耽擱,但也只能暫時先在小鎮住了下來。可是他們心中有鬼,自然不會和蕭弄晴分開,自稱是蕭弄晴的親人,夜裡就守在蕭弄晴的房中,只在郎中娘子來幫蕭弄晴擦身體的時候才避開一下,嚴防伏幻城會突然出現。
蕭弄晴偶爾也會清醒,但她向來極爲聰慧,雖然因爲燒而神智糊塗,卻仍隱約地明白身體的所謂,猜到這兩個殺手一定是不敢讓自己提前死去所以纔來求醫,因此潛意識裡就生出了抗拒病好之心,想要努力地多拖延一點時間,喝藥時故意咬緊了牙關,儘量地讓藥都流出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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