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會天色就暗了,我們就在那個山坡上露營”祁七裡朝伏幻城使了個眼色,指着大約一二里外的一個坡頂平緩,且有大片裸露的岩石的山坡道。
蕭弄晴順眼望去,也看到了坡上的岩石,忙興奮地站了起來,背上自己的小包:“好啊,那我們現在就走”
這原始森林中,地面上到處都堆滿了腐葉,她一想到要在上面睡覺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岩石雖然硬,不過卻乾淨許多。
“哇,這裡視野真是不錯,不知道現在是海拔多少米了?”
爬上坡頂後,蕭弄晴才現剛纔雖然覺得這個坡不高,可是因爲一路走來,差不多都是上坡,此刻在岩石前一站,高度立刻就體現出來了。呼吸着純自然的新鮮空氣,俯瞰着下面的羣山,眺望遠處被夕陽渲染的很漂亮的雪山頂,蕭弄晴頓時感覺身上的疲勞已經去了一半。
世界上大多吸引人的自然風景,都逃不脫山和水兩個字,他們剛剛閱盡了大海的風采,此刻又置身在浩瀚的林海之中,還能看見象徵純潔無暇的雪山,真的可以說是人生到此,已不虛此行了
“我去撿點柴火來,再看看能不能打點野味。”伏幻城看了祁七裡一眼,把揹包放到地上,轉身走進背後的樹林。
“我來搭帳篷。”祁七裡向他打了個要活口的手勢,目送他走入林中,才轉過身來。
“我來掃地。”蕭弄晴轉身嘻嘻哈哈地跳了下來,跑到一邊折了串茂密的松樹枝把要搭帳篷的地面全部都掃了一遍,看祁七裡那邊動作利索,並不需要自己幫忙,又去旁邊撿了一些小石頭搬了過來,準備圍石爲竈。祁七裡勸她休息也不聽。
伏幻城走入樹林後,很快就藉着樹木的掩護向來處沿着曲線小心地繞了回去。1-6-K-小-說-
由於夕陽早已照射不到這邊,高大繁茂的樹林間,光線顯得異常昏暗,林間不時有飛鳥回林,山風吹起樹葉,不時翻起陣陣葉的濤聲。伏幻城如敏捷的猿猴般迅地爬上了一棵大叔。雙眼如電般四下探尋,很快地就現了一個貓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山坡*近地人。
只見來人一身黑色緊身衣,揹着一個旅行包,長長的卷高高地紮起。頭上還頂着一個蝶型眼罩,不時地拿着一副望遠鏡向山坡上望去。
居然是這個紅蠍子沒想到他還沒去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伏幻城冷冷一笑,悄無聲息地沿着枝幹迅地躍到另一棵大樹上,不一會就繞到了紅蠍子的一側。
“看夠沒有了?”伏幻城輕巧地從樹上躍下。冷冷地道紅蠍子原本以爲在樹林中行走,就是再小心都會出腳步聲,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居然可以無聲無息地接近自己。大驚之下,反射性地就往腰上伸去,卻只覺手臂上陡然被什麼東西打中,頓時無力。緊接着身上又捱了兩下,全身也彷彿都被急凍住了一般,再也沒法動彈一分。
想起那些警察的推崇,再想起那日在自己家中雖然倒地卻根本就沒昏迷的三個嘍,紅蠍子的心頭立時浮上點穴兩字。心中突然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跟蹤?”紅蠍子面色蒼白,她自認自己已經足夠小心,每一次都是先用望遠鏡探好路,纔敢慢慢*近,因此才得以連續跟了一天都沒被對方察覺。
伏幻城壓根兒就懶得理她。只是又從地上隨便撿了幾顆小石頭,謹慎地去周圍再度搜索了一遍。直到確定沒有別地敵情,這才折了回來,並順了兩隻成年野山雞,然後一把抓住紅蠍子的手臂,提起輕功很快地就回到了山坡。一路看中文
“她是誰?”蕭弄晴正在翹企盼,沒想到伏幻城突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不由驚訝地看着紅蠍子。
“是你?”祁七裡的反應比蕭弄晴還訝然,他怎麼也沒想到跟蹤自己的居然是以前的對門鄰居,那個面不改色地就處理掉四個黑幫嘍地女人。紅蠍子看見他們卻沒有那麼驚訝,只是冷眼相看。
“她就是紅蠍子。”伏幻城隨手把她扔到地上,若不是祁七裡要問活口,剛纔他就把這個女人給殺了,這種原始森林中到處都是兇猛的動物,等明日起來,只怕她連屍骨都不剩了。
“紅蠍子?”蕭弄晴倒吸了一口氣,這個就是居然能打傷伏幻城的那個女殺手?沒想到長的這麼漂亮,就像是電影裡的夕陽天使似地,只是她穿的是黑衣,不是白衣。
“要少就殺,少廢話。”紅蠍子僵硬着,心頭已經沒有任何僥倖的心理。
如果此刻她只是被人縛住了手腳,她起碼有三種方法可以趁機脫身,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連一根繩子都不用,就足以讓她一步都無法邁出,一根手指都沒法動作。
這種以卵擊石地巨大懸殊,令她再次趕到深深的絕望。
“你爲什麼要跟蹤我們?”祁七裡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很快就將伏幻城救駱曲荷而受傷的情況將紅蠍子受傷的時間聯繫了起來,只是沒想到紅蠍子居然會千里追蹤到了這裡。
“當然是殺人。”紅蠍子語帶不屑地道,目光卻避開祁七裡的審視,儘管她從未在祁七裡的面前表現過任何的愛慕之色,但她卻知道自己對於這個溫文爾雅、樂於助人而又神秘的美男子有着相當深地好感。只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爲什麼?”蕭弄晴不解地道,“幻城現在已經不給駱家做事了,而且他上次被你槍傷差點死掉,你不應該找他啊”
“要想動手就爽快點,別婆婆媽媽地像個女人。”紅蠍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瞪着伏幻城。
“你還有話要問嗎?”伏幻城看着祁七裡,眼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你帶着弄晴去找點野味,我來問她。”祁七裡沉吟了一下,道。
紅蠍子望了他一眼,又轉開目光。
伏幻城一言不地看向蕭弄晴,蕭弄晴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了她的後面。瞧祁七裡和紅蠍子的神情,他們兩個顯然是早就認識的,可是祁七裡怎麼會認識紅蠍子呢?
“你是想殺我們,還是想殺他?”待他們兩人走遠,祁七裡緩緩地問道,清澈的目光凝在她地臉上,他隱隱地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你們。”紅蠍子沉默了半天,才吐出兩個字?
“爲什麼?”祁七裡微微揚眉,“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仇。”說起來,他還救過她一命。
“我只是奉命行事。”紅蠍子咬了一下脣,終於下定決心迎視他的目光,“因爲你們不應該出現。”
“我們地出現妨礙了什麼人了嗎?”祁七裡立時想到。
“趙山虎背後的人。”紅蠍子的神情已經鎮定了許多,“你不用再問了,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現在你可以動手了,死在你的手裡,也算是種幸運。”
說着就閉起了眼睛。
“最後一個問題,”祁七裡道,“還有多少人知道我們在這裡?我的意思是,不是虎跳峽,而是我們現在的所在。”
“他們只知道你們在虎跳峽,不知道山道之中還另有密道。你放心,殺了我,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你們的行蹤了。”紅蠍子很爽快地道,投射在祁七裡臉上的眼神有一種近乎與解脫的放鬆。
她這一生,曾經因爲各種任務的需要而不得不周旋在男人們的中間,但自從第一次看到祁七裡,她就知道,她動了殺手最不該動的情字,所以她才特意地搬到了祁七裡的對面,希望能在有限的時間裡給自己多留一點值得回憶的記憶,哪怕祁七裡永遠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僅僅只從窗戶中望着他的房間,她也會覺得自己曾經眺望着幸福。
後來,她原本以爲和祁七裡的緣分也僅在與此了,等到任務完成就會永遠地結束,卻不料竟會有那一夜的交集,更不曾想到祁七裡看似溫文爾雅,竟然還有一身奇異的功夫。本來,以她的身份和所負的任務,只需把趙山虎想要找她出氣這件事往上面一報,自然就能震懾他們,無需殺那幾個小嘍滅口,但爲了祁七裡,她卻寧可冒着進一步得罪地頭蛇的危險,而永訣後患,可嘆的是,祁七裡卻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經爲了他而冒了多大的風險,反而因此而謹慎地和她保持距離。更可悲的是,由於趙山虎的幫派被連根剷除,祁七裡終究和伏幻城一起得罪了他們絕對不該得罪的人。
上次他們突然離開市,她沒能及時得到消息,這一次從馬場方面瞭解到追風被送走後,她立刻奉命尾隨了過來。在旅館的時候,她其實有過機會,只需幾個炸彈就可以輕易地完成任務,然而她卻一直猶豫着沒動手,現在看來,她果然不該心軟的。
但奇怪的是,她的心底深處,卻沒有後悔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