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如天,皇者如神。
皇者之所以強大,就在於所掌握的力量、秘法、寶物,皆完全凌駕於當世修士之上,彈指間,便可焚山煮海,破碎虛空。1
故而,皇者纔會被視作神一般的存在。
嚴格而言,這次若換做是其他靈道修士掌控“周天誅邪陣”,恐怕也難以發揮此陣威能,更遑論去對付皇者。
因爲這就像孩童握着一柄絕世神劍,完全沒有章法可言。
可對蘇奕而言,則完全不一樣。
前世的他,獨尊大荒,橫壓諸天,一身鬥戰經驗豐富無比,對皇境力量的瞭解,也遠非其他人可比。
再加上,他曾重新祭煉“周天誅邪陣”,對此陣的奧秘和威能瞭如指掌,故而釋放出的威能,自然恐怖無邊。
就見隨着蘇奕縱劍出行,漫天禁陣力量沸騰,化作無匹凌天而起的無匹劍氣,橫掃而開。
轟!
率先殺來的費長亭,當先遭受衝擊,身影被狠狠劈飛出去,手中的六把天魔骨刀都差點被震飛。
他臉色蒼白,滿臉驚怒。
“殺!”
一杆丈二長矛刺破長空而來,似碧焰長龍,焚天滅地。
蘇奕手腕劍鋒一轉一砸,丈二戰矛劇顫,恐怖的禁制力量迸發之下,震得手握戰矛的獸袍男子當即咳血,身影暴退。
而蘇奕看也不看,血色禁劍驀地發出一道尖嘯,擴散出一圈驚濤駭浪般的劍氣漣漪。
劍氣漣漪所過之處,從其他方向殺來的曲明威等人,皆被震得倒退出去,一個個難受得差點吐血。
蘇奕執掌的禁陣力量太強了,擁有莫可抵禦般的威能,讓他們這些皇者甚至無法靠近,更遑論傷到蘇奕了。
“各位,拖住他,時間越久,越對我們有利!”
費長亭臉色鐵青,厲聲長嘯。
無疑,這位魔犼族的皇者也意識到,硬拼的情況下,根本破不開蘇奕所動用的禁陣力量。
“好!”
其他人皆答應。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身影閃爍,在虛空中游走穿梭,哪怕出手,也是隔空出擊,根本不和蘇奕硬拼。
採取的,乃是迂迴戰術,明顯要耗盡蘇奕的體力,讓其無力再借用禁陣力量。
如此,勝局可定!
“沒用的,何謂禁陣之妙?囊括八極,籠罩十方,凡力量所至,無物不可鎮,無人不可殺!”
蘇奕悠然開口。
那輕描淡寫的聲音還在迴盪,就見他手中的血色禁劍橫空一刺。
轟!
一片密匝匝的劍氣光雨,從四面八方朝曲明威殺去。
“不好!”
曲明威臉色驟變,憑生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之感,這讓他亡魂大冒,毫不猶豫竭盡全力,施展壓箱底手段。
“破!”
曲明威大吼,身影四周,浮現出重重地獄虛影,遮天蔽日,無數鬼神遊弋其中,凶煞氣息驚天。
地獄鬼神術!
古族曲氏的鎮族傳承,一經施展,仿似十八層地獄臨世,敵人一旦被困,就會被萬鬼附體,啃噬血肉神魂。
可在那千百道從四面而來的禁制劍氣之下,這一門古老的傳承絕學,卻如泡沫般不堪,瞬息被鑿穿,千瘡百孔,轟然破碎。
噗!
曲明威躲閃不及,直接被一片劍氣轟在身上,軀體殘破,鮮血迸濺,神魂都遭受到重創,差點一命嗚呼。
幾乎同時,蘇奕的身影出現在其身邊,探手一抓,就把重傷垂死的曲明威拋到了遠處的天鼎山前,被一片禁陣力量狠狠鎮壓在地,再無法動彈分毫。
一系列動作,看似緩慢,實則一氣呵成,幾乎發生在眨眼之間。
連其他人都沒想到,曲明威會敗得如此快,想營救時已經來之不及。
“該死!”
“怎會這樣……”
那些皇者皆震怒,無法淡定。
從今夜見到蘇奕時,他們完全沒把蘇奕放在眼中,只當時一個螻蟻般的角色。
若不是爲了避免走漏風聲,他們早弄死蘇奕。
可誰曾想,就是這個完全被他們忽略的小角色,卻在這天鼎山前,殺得他們潰不成軍!!
“着!”
還不等他們回神,蘇奕驀地劍鋒一轉,遙遙朝崔衛仲一刺。
轟!
就見崔衛仲所佇足之地,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皆暴涌出一道道禁制所化的劍氣,朝其斬去。
崔衛仲發出一聲怪叫,渾身如燃燒般,催動獵魂之刃,爆綻出萬丈光焰,橫掃而開。1
可這終究是徒勞。
剎那間而已,這位崔氏的三長老,一位玄照境中期的皇者,就被密集的劍氣重創,而後被蘇奕一把抓住,拋到了天鼎山前,活生生鎮壓禁錮。
這一幕,就如一盆冷水,徹底澆滅費長亭等人的怒火,也讓他們徹底意識到不妙。
“走!”
費長亭面頰猙獰,轉身就逃。
根本沒法硬拼,執掌天鼎山禁陣力量的蘇奕,儼然就如這片天地的主宰,無法撼動。
這等情況下,縱使再憤怒,再不甘心,也無濟於事。
反倒是若再不撤離,極可能會步入曲明威、崔衛仲的後塵!
嗖!嗖!
幾乎同時,獸袍男子和黑袍女子也扭頭就走,並且皆動用逃遁秘術,和瞬移都沒有區別。
眨眼間而已,他們和費長亭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可蘇奕卻笑了笑,自語道:“原本想和你們玩玩,可你們卻這般不經打,着實無趣。”
在這裁決司秘境第三層,完全被周天誅邪陣的力量覆蓋,就是玄幽境存在,也休想從此地逃走!
爲何在亙古時期,但凡被鎮壓在此的角色,沒有一個能逃出生天?
原因就在此。
就見蘇奕身影憑空,手中飛快掐訣。
嘩啦~~嘩啦~~
天鼎山劇震,無數血色鎖鏈發出陣陣潮水般的摩擦聲。
距此百里之外的九十九座“混天鎮魔柱”,也隨之爆綻神輝,銅柱表面浮現出無數繁密的禁陣紋理。
那被禁錮在銅柱上的十多個囚徒,一個個發出尖叫:
“不好!一定是崔家的人來了!”
“可惡!!”
“這麼說,剛纔那些打算營救我們的道友,不幸暴露蹤跡了?”
這些囚徒,無疑比任何人都清楚“周天誅邪陣”的恐怖之處,當此時察覺異動,一個個都變得惶恐不安。
這一刻。
整個第三層牢獄世界都猛地震動起來,一圈圈禁陣漣漪在天地間擴散,蔓延而開。
所謂周天誅邪陣,其中的“周天”二字,就代指能夠鎮壓和禁錮整個第三層牢獄世界。
只不過,費長亭他們明顯不清楚這其中的玄機,否則,怕是不會選擇逃遁了。
“嗯?”
費長亭等三人猛地頓足,臉色驟變。
就見四面八方,一道道漣漪般的禁制波動不斷涌現,最終化作驚濤駭浪般的力量洪流,朝他們這邊奔涌而來。
就連天上和地下,都有禁制力量迸發!
“衝!”
費長亭大喝。
他催動道行,比之朝前衝去。
獸袍男子和黑袍女子也意識到處境岌岌可危,哪敢怠慢,皆拼命似的瘋狂朝前殺去。
轟隆~轟隆~
一重重禁陣力量被破開,掀起耀眼的神輝光霞。
可漸漸地,費長亭他們不由絕望了。
那禁陣力量如若生生不息,此起彼伏地涌來,讓他們就像置身在汪洋大海上的孤身,遭受到驚濤巨浪的圍堵。
“殺!”“殺!”“殺!”
沒有人甘心束手就擒,費長亭他們殺紅了眼睛,幾乎將身上諸般寶物和秘術全部動用。
可漸漸地,他們開始不斷被壓制、不斷負傷……
最終,他們的身影皆被重重禁陣力量鎮壓,再無法動彈。
“老子橫行世間一萬三千餘載,不曾想,今日卻被一個靈相境小東西坑了!”
費長亭發出悲憤大吼。
獸袍男子和黑袍女子皆如喪考妣,面如土色。
唰!
虛空一陣波動,蘇奕的身影憑空出現。
他目光一掃三人,不禁笑起來,道:“真覺得自己敗的很冤?”
費長亭眼睛充血,嘶聲道:“若非是那禁陣力量,你這般螻蟻,我隨手都能捏死!”
“廢話。”
蘇奕嗤笑道,“若我踏足皇境,滅殺爾等,也不過是彈指間的事情。勝王敗寇,得認。”
說着,他袖袍一揮,帶着被禁錮的三人,憑空消失原地。
很快,蘇奕的身影出現在天鼎山前,而後擡手將費長亭等三人丟到了地上。
遠遠地,早已被鎮壓禁錮的曲明威和崔衛仲見此,皆徹底絕望,呆滯在那。
誰能想象,他們足足五位皇者,今日卻栽在了一個靈相境少年手中?
這若傳出去,非成爲天大的笑柄不可!
“放心吧,我和你們一樣,也不想讓今夜的消息傳出去,所以,暫時不會殺你們。”
蘇奕擡手拿出一把藤椅,悠閒地躺坐在其中,拿出一壺酒,愜意地暢飲起來。1
如若階下囚般的費長亭等人見此,皆驚疑不定,不清楚蘇奕究竟想要做什麼。
時間點滴流逝。
忽地,遠處虛空中傳來一道破空聲。
聲音剛響起,一道氣息恐怖的頎長身影,已經憑空而至,出現在這天鼎山前。
來人高冠古服,柳須飄然,一身威勢如淵如獄,眼眸顧盼時,神芒流轉,懾人之極。
正是崔氏族長崔長安!
見此,費長亭等人皆如遭雷擊,萬念俱焚。
誰都清楚,這一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