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天都。
永恆天域五大天都之一。
這裡是太吾教的地盤。
前一段時間,多個天帝級勢力對外表態,對太吾教宣戰。
消息一出,天下震動。
如今,那些天帝級勢力雖然還未曾動手,可在黑水天都已引發莫大的騷亂和動盪。
過往這一段時間裡,分佈在黑水天都的修行勢力,幾乎都人人自危,提前安排後路。
一些勢力乾脆整體搬遷,連夜從黑水天都撤離。
畢竟,一旦發生天帝級層次的勢力大戰,戰火和血腥必將在黑水天都席捲,還不知會掀起多麼可怕的血雨腥風。
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是如此。
故而,這一段時間裡,整個黑水天都到處呈現出風雨飄搖、動盪混亂的景象。
而這種慌亂的情緒,也在太吾教上下蔓延,愈演愈烈。
作爲天帝級勢力,太吾教的底蘊自然非尋常可比。
但,面對來自多個天帝級勢力的宣戰,所面臨的壓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最讓太吾教上下憂心的是,時至今日,作爲祖師的枯玄天帝依舊不曾出現。
連一道消息和旨意都沒有。
羣龍無首,人心必亂。
枯玄天帝是太吾教的定海神針,可面對那多個天帝級勢力的宣戰,枯玄天帝卻遲遲未曾現身,這自然讓太吾教上下心中忐忑不已。
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
有掌教伍轍和一衆老怪物坐鎮,
最嚴重的是,是最近一段時間,那多個天帝級勢力分別派出了一支大軍,堂而皇之地進入到黑水天都!
南天道庭、無量帝宮、七煞天庭、玄離教、永恆雷庭。
每一個天帝級勢力,都集結了上百位天君,分別由三位破妄階天君老怪物帶領。
加起來,僅僅天君數目,便多達五百之衆。
陣容之大,陣勢之恐怖,在整個永恆天域都引發一場大地震,舉世矚目。
而這,還僅僅只是明面上的力量。
暗中還不知有多少力量未曾顯露!
這些天帝級勢力的大軍,在抵達黑水天都後,就駐紮在距離太吾教祖庭僅僅只有三萬裡之遙的一座城池中。
三萬裡,對天君而言,幾個彈指便能抵達。
這樣的做派,簡直和把大戰的陣地,開闢在了太吾教大門前也沒區別!
這種挑釁,已稱得上是明目張膽,毫不掩飾。
而這一切佈局,也讓世人意識到,這一場引發天下矚目的天帝級勢力之戰,隨時都會被引爆!
出乎人們意料的是,面對這種“大軍壓境”,太吾教卻未曾做什麼。
換做以前,別說有人膽敢跑上門挑釁,就是敢嘗試着闖入黑水天都,都會被太吾教毫不客氣鎮殺!
而現在,那各大天帝級勢力都已跑上門挑釁,太吾教卻什麼都沒做,這自然令人浮想聯翩。
“都快被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了,太吾教怎麼還能忍?”
“不忍又能怎麼辦?難道還真敢豁出去開戰?一旦這麼做,信不信一夜之間,整個黑水天都就會被戰火徹底覆蓋?”
“可……太吾教難道能一直龜縮着,眼睜睜看着那些大敵耀武揚威?”
“沒看出來嗎,枯玄天帝遲遲不出現,纔會讓太吾教如此被動!”
……天下在熱議,也在緊張關注着黑水天都的動靜。
誰都清楚,眼下的局勢只差一個苗頭,就會徹底引爆這一場針對太吾教的大戰!
當蘇奕和畫清漪抵達黑水天都時,所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局勢。
“枯玄怕是遭受了某種意外,否則,哪能容忍這一切發生?早第一時間大打出手。”
畫清漪輕語。
此刻,她和蘇奕正在朝太吾教祖庭掠去,一路上遮掩氣息和行蹤,並未引起注意。
“我的看法恰好相反。”
蘇奕隨口道,“枯玄老哥一天不出現,那些天帝級勢力就一天不敢亂動。”
“你也看到了,那些天帝級勢力雖然上門挑釁,時至如今卻沒有開戰,所忌憚的,就是枯玄老哥會否橫空殺出來。”
“而一旦枯玄老哥站出來,那些天帝必然會第一時間親自下場,那樣的話,這一場大戰可就徹底不可避免了。”
“若如此,太吾教註定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故而,枯玄老哥不出現,纔是最明智的做法,讓那些天帝也不敢亂來,畢竟他們也擔心把枯玄老哥惹急了,選擇去報復他們各自門下的道統。”
畫清漪一怔,“可就這般隱忍龜縮着,終究不是辦法,不是麼?”
蘇奕眼神有些複雜,“不,只要我出現,太吾教所面臨的這一場危難便可迎刃而解。”
畫清漪這才明悟般,“這一場針對太吾教的殺劫,實則是衝着你而來?”
蘇奕點了點頭,“我擁有奕天帝座,那些天帝自然無法容忍我成帝,可他們卻抓不到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逼迫我現身。”
畫清漪道:“可現在,局勢已經不一樣了。”
蘇奕笑了起來,“不錯,此不錯,此次有道友在,這一場針對太吾教的殺劫,已形同虛設!”
畫清漪瞥了蘇奕一眼,冷哼道:“以前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竟也會拍馬屁?也不怪你身邊那麼多溜鬚拍馬之輩,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畫清漪清楚記得,當年的蒲鉉拍起蘇奕的馬屁來,那叫一個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蘇奕無奈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字字出自肺腑,你可不能冤枉我!”
畫清漪冷冷道:“鬼都不信。”
蘇奕笑道:“你信就好。”
“臉皮真厚!”
“過獎!”
“你何時變得如此無賴了?”
“無賴?這你就可真冤枉我了,你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彼此早已知根知底,難道還不清楚我是怎樣一個人?”
“哼!”
“呵呵。”
……蘇奕很享受這種插科打諢的感覺。
咩咩姑娘性情清冷孤僻,言辭犀利,行事霸道,但與之對談,卻可以無所忌憚。
也讓人很放鬆。
就這般閒談着,蘇奕和畫清漪很快就已抵達太吾教的山門前。
讓蘇奕沒想到的是,太吾教山門緊閉,禁陣覆蓋,完全已經隔絕外界。
給人的感覺,就像太吾教上下已經準備徹底龜縮着,再也不冒頭了。
畫清漪則提醒道,“這太吾教祖庭附近,藏有不少探子,要不要先殺了?”
蘇奕搖頭,“不必,先去拜山,問清楚狀況,再做決斷也不遲。”
畫清漪哦了一聲,“你看着辦吧。”
她向來如此,一路上只負責行動,其他的事宜幾乎都會任由蘇奕來決斷。
按她的話說,懶得動腦子多想……
不過,不得不說,有她這位天帝跟着,這一路上施展的潛行匿蹤之術,堪稱瞞天過海,無人能察覺。
哪怕堂而皇之地站在那,也沒人能發現她和蘇奕的行蹤。
蘇奕略一沉吟,就來到山門處,以神識傳音:
“故人蘇奕,前來拜山!”
外界聽不到任何動靜,而在太吾教山門內,蘇奕的聲音則在護山殺陣中轟然迴盪。
頓時,鎮守護山殺陣的一羣老怪物被驚動。
“蘇奕?”
“他怎麼來了?”
“快,去稟報掌教!”
……太吾教祖庭,一座大殿內,太吾教掌教伍轍正在和一衆大人物議事。
當得知蘇奕前來拜山時,在場大人物們都一臉錯愕。
蘇奕?
他怎麼來了?
掌教伍轍臉色頓變。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肯定是那些天帝級勢力針對太吾教的宣戰,讓蘇奕聞訊而來!
“糟了!”
伍轍心中一沉,他自然清楚,太吾教所面臨的這一場殺劫,實則是衝着蘇奕而來。
祖師那邊則出了狀況,如今根本不在宗門,
可這時候,蘇奕卻冒然出現,一旦被發現……
想到這,伍轍再也坐不住,匆匆起身前往。
山門處。
護山殺陣悄然開啓一條道路。
伍轍和一衆老怪物不禁一怔,外界空空如也,連一道影子都沒有。
但下一刻,他們就震驚發現,蘇奕和一個黑衣女子已出現在山門內!
這……
衆人一呆。
好神妙的隱身之法,竟把他們這些老傢伙的感知都矇騙了!
幸虧蘇奕不是仇敵,否則,僅憑這一手瞞天過海的手段,就足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道友,好久不見。”
蘇奕笑着作揖。
伍轍一聲苦笑,嘆道,“不瞞道友說,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寧可不和你相見,唉,你怎麼就來了,着實糊塗!”
旋即,他穩了穩心神,目光看向蘇奕身旁的畫清漪,道:“這位是?”
畫清漪眼神清冷孤峭,神色淡漠道:“你們聊,當我不存在就好。”
說着,她自顧自一個邁步,就來到遠處半山腰的懸崖一側,隨意而坐,靜靜地眺望雲海。
那姿態和做法,簡直把太吾教祖庭當做了自家後花園似的,渾不像是個客人。
這一幕,讓太吾教那些老怪物都一陣錯愕,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
若不是顧念着蘇奕和自家祖師是至交好友,他們早就出聲斥責了。
反倒是掌教伍轍若有所思,隱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那特立獨行的黑衣女子。
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諸位莫要介懷,她性情如此,不必理會。”
有關畫清漪的身份,若解釋起來,註定會費一番口舌。
蘇奕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邊,直接說出自己來意,“我此來,是想見一見枯玄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