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屈臉色難看,心中憋屈。
被蘇奕死死踩在腳下的薛闖則忍不住厲聲大叫:
“還猶豫什麼,快答應!一些外物還能抵得上我的命!?”
穆屈臉色一僵,最終答應下來。
很快,穆屈和薛闖都乖乖地把身上寶物全都交了出來。
薛闖擦掉滿臉的鮮血,長吐一口氣,“舒服了!”
衆人:“……”
穆屈則大感顏面無光。
被人暴虐一頓,性命都差點沒了,這也能“舒服”?
蘇奕有些意外,“不恨?”
薛闖道:“恨!恨自己技不如人!捱揍也是一樁好事,磨礪心境,清楚差距,挺好。”
不少人都錯愕,這傢伙是被揍成受虐狂了?
“我家老祖宗說,我這人欠收拾,對我而言吃虧是福,只要命還在,吃多大的虧,就能享多大的福,如今看來,老祖宗簡直金口玉言。”
薛闖很唏噓。
衆人:“……”
啪!
薛闖臉龐上捱了一巴掌,一個趔趄跌坐在地,本就血肉模糊的臉頰,白骨裸露,變得慘不忍睹。
全場一驚,還沒完?
薛闖愕然,眼眸瞪着蘇奕,“閣下要反悔?”
蘇奕道:“你說吃虧是福,那就讓你多吃點虧,多享點福,這麼一想,我都感覺自己是個大善人。”
薛闖愣住。
眼見蘇奕又揚手要打,薛闖渾身一個激靈,苦笑道:“吃虧是福不假,可我又不是受虐狂,道友還請高擡貴手!”
啪!
薛闖又捱了一巴掌,滾地葫蘆似的跌飛出去。
衆人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夠了!”
穆屈厲聲道,“真當本座不敢殺人?”
作爲護道者,早有了有來無回的打算,自然敢拼命!
蘇奕淡淡道:“怎麼,你這當奴才的,想阻止主子繼續享福?”
遠處,薛闖第一時間上前,阻止穆屈,“我又沒死!嚷嚷什麼?”
穆屈臉色難看,“少主,您看看您都成什麼樣子了,您不覺得丟人,可咱們青鹿道宗的臉……以後往哪裡擱?”
薛闖嘆道:“什麼狗屁臉面,我若真在意這些,早撂下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殺你全家的威脅話,然後捏碎星曜令牌逃之大吉了。”
說着,他轉身看向蘇奕,苦笑起來,“道友,福氣太多,一時也消受不了,你若氣消了,能否就此止手?我可以幫你找一些對手!”
他目光一掃四周衆人,“讓之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舒服一把。”
頓時,不少人變色,心中暗罵這薛闖像瘋狗,都開始亂咬人了!
蘇奕深深看了薛闖一眼,“說實話,我有點後悔剛纔沒有殺了你。”
薛闖眼眸一縮。
旋即,他一臉無奈道,“道友,福我享了,寶物我也交了,你再這麼開玩笑,我可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蘇奕一指遠處,“滾!”
薛闖如蒙大赦,帶着護道者穆屈轉身就走了。
場中響起一陣鬨笑,都很鄙夷。
蘇奕則皺了皺眉,記住了薛闖這個人。
這種視臉面和風骨如無物的角色,往往也最沒底線,也很危險!
不過,只要能一直壓對方一頭,對方反倒會乖順如孫子,不敢犬吠。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蘇奕、傅靈芸、莫蘭河繼續朝萬星碑行去。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在他們身後,跟了許多人!
之前一戰,蘇奕一擊鎮壓薛闖,這等恐怖的戰力,讓觀戰者重新認識了這個文洲境內的逍遙境劍修。
當看到他前往萬星碑,所有人都預感到,對方並非是來當個遊客,而是極可能要爭奪一座參天蓮臺!
這讓誰能不關注?
那萬星碑前的九座參天蓮臺,早已被一些最強橫的絕世人物佔據。
連薛闖這種逍遙境第三十八的存在,都無法保住一席之地,可想而知這樣的競爭是何等激烈。
這李牧塵能否代表文洲,爭奪一座參天蓮臺?
衆人都很感興趣。
很快,蘇奕一行人抵達萬星碑前。
石碑高聳入雲,混沌霧靄蒸騰,星河如瀑布,在石碑表面若隱若現。
隱隱約約,有陣陣道音轟鳴聲從石碑中傳出。
九座參天蓮臺上,道光氤氳,將九個身影沐浴其中,顯得格外超然。
而在附近區域,早匯聚了許許多多身影,幾乎清一色都是來自上五洲的修道者,依照勢力不同,分作了不同的陣營。
當抵達時,蘇奕一眼就看到了個熟人——
南天道庭,煉月仙子!
對方盤膝而坐,綽約的身影繚繞月光清輝,正在感悟大道。
當蘇奕目光看過去時,對方似有感應,悄然睜開一對星眸。
煉月微微一怔,是這傢伙。
p;她對這李牧塵的印象很不一樣。
原因就在於,曾用心境神通“明鑑通玄”看到蘇奕的心境中,有如日中天,光明無盡的氣象!
除此,也因爲對方手中擁有蟾宮珠,而此物對她求索大道有着不可取代的妙用。
“一擊鎮壓薛闖?”
“那李牧塵竟如此厲害?”
“什麼時候文洲竟然出了這樣一個了不得的絕世人物?”
“按理說,這種人早應該被敬天閣注意到,躋身到逍遙境榜單上的,並且名次註定不會低。”
“待會看一看他是否真敢搶參天蓮臺,又是否能夠成功,或許就能斷定,此人是何等層次的存在了。”
一陣議論聲,落入煉月仙子耳中。
她心中不禁訝然。
這李牧塵竟然一擊鎮壓了薛闖?
同一時間,全場大多數目光,幾乎都落在了蘇奕一人身上。
九座參天蓮臺的競爭,其實早已落下帷幕,再無懸念。
那九位分別佔據一座蓮臺的強者,幾乎都稱得上是他人無可撼動的絕世妖孽。
故而在場人雖多,可早沒人試圖去挑戰。
可隨着蘇奕抵達,則讓場中氛圍一變。
“李牧塵,你要挑戰?”
驀地,有人開口,“實不相瞞,你若這麼做了,最容易遭人記恨。”
說話的,是一個黑衣老者。他眼神淡漠地看着蘇奕,“那九座參天蓮臺上的年輕人,正自感悟大道,你無論挑戰哪一個,都會破壞他們的修行,也最容易惹出禍患,這樣的後果,可不是你隨
手鎮壓一個薛闖可比的。”
場中氣氛寂靜,都認出那黑衣老者乃是永恆雷庭的一位護道者,道號金巽,一個上五洲境內公認的老輩天君。
其本體也極爲特殊,乃是一頭誕生於混沌雷源中的雷靈!
永恆雷庭是此次前來九曜禁區的四大天帝勢力之一。
但人數最少,加上護道者在內,也只有十餘人。
但,誰也不敢小覷永恆雷庭的存在。
像那九座參天蓮臺,永恆雷庭的傳人就佔據其中的兩座!
此刻,隨着金巽天君開口,衆人頓時感到沉甸甸的壓力。
這分明是在提醒李牧塵,不想惹麻煩,最好就別靠近過來!
而還不等蘇奕開口,已經有一個玄袍白髮,峨冠長衣的男子笑道:“金巽道兄多慮了,我只擔心他連挑戰的機會都沒有!”
這九座蓮臺附近,皆有護道者鎮守。
除此,還分佈着一些各大勢力中的逍遙境人物。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在爲那九座蓮臺上的強者護法,以免被外人干擾到。
而這一切就意味着,蘇奕無論選擇哪一座蓮臺進行競爭,首先要過了各大勢力那些護法的一關!
這一切,自然也早被蘇奕看在眼底。
“年輕人,這裡沒有你競爭的席位,趁早離開爲好,莫要自誤!”
那玄袍白髮男子說着,掃了蘇奕一眼,就收回目光。
在場衆人神色各異。
沒人說話,都齊齊看着蘇奕。
氣氛沉悶。
“你來自哪個大勢力?”
蘇奕先看了金巽天君一眼。
衆人愕然,金巽天君都不認識?
“永恆雷庭,金巽。”
金巽天君氣定神閒,並不在意是否被一個文洲的小輩認識。
蘇奕點了點頭,又看向那玄衣白髮,峨冠長衣的男子,“你呢?”
玄衣白髮男子皺眉,這小子很囂張啊,都不願稱自己一聲前輩!
可最終,他只淡淡道:“七煞天庭,宇文徹!怎麼,你還真想試一試?”
蘇奕隨口道:“試試就試試。”
轟!
全場騷動。
衆人無不精神一振,這李牧塵很猛啊,一上來就挑七煞天庭下手!
“麻煩說一下,哪個參天蓮臺被你們七煞天庭佔據了。”
蘇奕拿出酒壺喝了一口,“省得誤傷他人。”
玄衣白髮的宇文徹皺了皺眉。
他自忖自己已經很客氣,不曾想,這文洲的逍遙境劍修非但不識趣,反倒還蹬鼻子上臉了!
連那些七煞天庭的護道者和逍遙境人物,看向蘇奕的眼神都充滿不善。
可此時,忽地有一道仿若天籟般的嗓音響起:
“道友若想佔據一座參天蓮臺,我這座可以讓給你。”
煉月從蓮臺上起身,衣袂飄曳,光雨飛灑,空靈絕俗。
全場一驚,衆人皆驚愕。
誰能想象,煉月仙子會主動想讓?
這實在出人意料。
連南天道庭那邊的修道者,也都面面相覷,有些措手不及。
什麼情況?
蘇奕則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大道爭鋒,豈有相讓的道理,這參天蓮臺我自己就可以爭奪,無須姑娘相讓,好意心領了。”全場寂靜,衆人愈發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