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
拜山?
靈壺妖庭的守山弟子先是一愣,旋即臉色大變,毛骨悚然,渾身直冒冷汗。
這位恐怖存在,竟直接登門了!
什麼拜山,分明就是來複仇的!
作爲靈壺妖庭的弟子,哪怕是最底層的看守山門的角色,又哪會不清楚蘇奕是何方神聖?
又哪可能不知道,蘇奕便是曾經的無邊海第一主宰“棲霞島主”的轉世之身?
“前……前輩稍等!”
那守山弟子結結巴巴開口,說話都不利索了。
蘇奕溫聲道:“快去稟報吧。”
“呃……是!”
那守山弟子扭頭就走。
鐺——!鐺——!鐺——!
很快,靈壺妖庭內,驟然響起一陣鐘鳴,一聲比一聲急促。
共響了九次。
靈壺妖庭上下,全都都被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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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藥的踢翻了丹爐,修煉的衝出了洞府,飲茶的打碎了茶盞,睡覺的驚得蹦起來……
到處都呈現出騷動、混亂的景象。
因爲鐘鳴九次,意味着有足以威脅到宗門安危的危險來臨!!
宗門大殿。
掌教張霧山獲得消息時,也倒吸一口涼氣。
這蘇奕……來的好快!!
前天時候,他們還在商議和蘇奕出現在無邊海的事情。
而現在,蘇奕直接上門了!
還不等張霧山多想,宗門那些大人物們就急匆匆衝進了大殿。
每個人神色間都帶着一絲焦灼。
便是那些隱世不出的神主級老古董都陸續出現,神色驚疑。
看得出來,當得知蘇奕前來拜山時,這些堪比宗門壓艙石的老傢伙們都無法淡定。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羅雲修不禁暗自感慨,這就是棲霞島主的威勢!
放眼整個無邊海,都找不出第二個能讓他們靈壺妖庭如此震動的存在了!
“掌教可有應對之法?”
忽地,大殿門口處,出現一個身着銀袍,面如冠玉、柳須飄然的中年男子。
當看到他出現,掌教張霧山和一衆大人物全都站起行禮。
來者,正是混山老祖,開派祖師金鶴妖主的師弟!
在當今的靈壺妖庭,混山老祖的地位最高,實力最強!
過往漫長歲月中,混山老祖一直在閉關潛修,不問世事。
可很顯然,他也被驚動了!
“祖師曾留下三個錦囊,言稱若棲霞島主前來複仇,憑這三個錦囊足可化解。”
張霧山沉聲開口。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混山老祖神色複雜,“那……就按我師兄所留的後手來辦吧。”
“是!”
掌教張霧山領命。
……
山門處。
蘇奕聽到了那響徹雲霄的九次鐘聲。
看到靈壺妖庭上下,有各式各樣的禁陣轟鳴運轉,散發出如潮水般此起彼伏的禁陣力量。
隱隱約約,更有各種嘈雜的聲浪從山門內傳出。
這堪稱世外淨土的一方洞天福地彷彿一下子變得格外的喧囂。
蘇奕腦海中莫名其妙地蹦出八個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1
旋即,他啞然失笑。
沒有等待太久,就見山門處走出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靈壺妖庭掌教、以及宗門各位大人物們全都在其中。
當看到蘇奕孤零零一人立在那,反觀自己這邊卻幾乎是傾巢而出的時候,張霧山等大人物們神色都變得很複雜。
“鄙人張霧山,見過蘇道友!”
張霧山作揖見禮,“不知蘇道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氣氛寂靜下去。
所有目光都盯着蘇奕,也讓他成爲全場矚目的焦點。
蘇奕喝了一口酒,笑了笑,道:“我來做客行不行?”
衆人面面相覷。
什麼做客,應該是惡客上門纔對!
蘇奕道:“別緊張,我一是來做客的,二是來算賬的。”
算賬!!
衆人心中一緊,神色都變了。
“蘇道友這是要對我靈壺妖庭開戰?”
張霧山忍不住道。
蘇奕瞥了他一眼,“若你們想,就可以,若不想,那就只算賬。”
頓時,衆人敏銳察覺到,蘇奕此來並非是要全面開戰。
若如此,這就好辦了!
張霧山沉吟道:“就是不知道,蘇道友要算的是怎樣一筆賬?”
蘇奕一指山門內,“不請我進去坐坐?”
衆人愕然。
這傢伙還真打算登門做客不成!?
氣氛很沉悶,人們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
若將蘇奕拒之門外,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若將對方請進宗門,則讓人不得不擔心這是引狼入室。
半響,還是混山老祖開口了,“既然蘇道友是來做客的,自當以最尊貴的迎客禮節來對待,我相信待會蘇道友無論要算什麼賬,都是可以談的。”
當即,張霧山做出決斷,“蘇道友,請!”
說着,已帶着其他人退讓一側。
蘇奕沒有客氣,邁步走了過去,一路從容,仿似不是來做客的,反倒像是君王在巡查自己的地盤,如入無人之境……
這一切,讓靈壺妖庭衆人的神色都愈發複雜,心中又緊張又憋悶。
可無人敢說什麼。
片刻後。
宗門大殿。
蘇奕自顧自坐在了位於大殿中央的坐席上。
這裡本是掌教的座位,代表着一方頂級巨頭勢力最高權柄。
哪怕是混山老祖這些老古董,也必須依照宗門規矩坐在一側。
可現在,蘇奕在抵達後,直接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那!
一下子,所有人臉色都陰沉下來。
“怎麼,我坐這裡有問題?”
蘇奕淡淡道,“記得很久以前金鶴老兒請我來做客時,連自己潛修的洞府都讓我來歇息,現在僅僅只是一把椅子而已,就認爲我不夠資格坐了?”
衆人沉默。
蘇奕所說是事實,很久以前,棲霞島主和他們開派祖師還是同道好友,關係莫逆。
但……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
靈壺妖庭也再不是以前的靈壺妖庭了!!
可最終,無人敢說什麼。
掌教張霧山也只能故作豁達地笑道:“誠如蘇道友所說,一把座椅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蘇奕淡淡道:“那就都坐吧。”
一如高坐龍椅的君主在下達旨意。
或者說,這叫反客爲主!
張霧山等人內心縱然再憋屈,可也捏鼻子認了,分別落座。
只從他們的神色中,蘇奕就看出他們內心註定很難受,指不定就在詛咒和辱罵自己。
他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道:“放心,我可沒閒心故意來找你們耍威風,也沒必要。”
衆人沉默。
“先算第一筆賬。”
蘇奕開門見山,“爲何要對付燕悲雪?記住,我要聽實話,若是撒謊,後果自負。”
一句話,讓衆人心中一沉。
張霧山嘆了一口氣,道:“我來說吧,對付燕悲雪這件事,的確是我下的旨意,並且早在三年前的時候就已開始。”
眼見他還要長篇大論扯淡,蘇奕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哪來這麼多廢話,直接說原因便可。”
張霧山是主,卻屈居於下位。
蘇奕是客,高坐於主位不說,還一點不客氣地訓斥身爲主家的張霧山,這讓在座衆人內心都心生一股屈辱感。
這……簡直太欺負人了!
張霧山深呼吸一口氣,道:“抓捕燕悲雪的事情,來自天瀾神殿掌教莫須愁的安排,我們則是在配合他的行動。”
蘇奕眉頭微挑,“是因爲那一場棲霞道會?”
“不錯。”
張霧山清楚,這些事情註定瞞不住,坦然道,“燕悲雪是燕赤真留在世上的唯一後人,而世人皆知,燕赤真是蘇道友的生死之交,他是在爲蘇道友復仇時而殞命。”
“在天瀾神殿掌教莫須愁看來,若能抓住燕悲雪,蘇道友斷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蘇奕點了點頭,“果然還是老把戲,以人質爲棋,讓我不得不前往棲霞道會。”
說着,他目光看向張霧山,“那你覺得,這筆賬該怎麼算?”
衆人心中發緊,重頭戲來了!
張霧山嘆道:“我們派遣去對付燕悲雪的強者,都已喪命在道友手底下,這樣的代價已很沉重……”
蘇奕再度打斷道:“我在問你,這筆賬該如何算!”
氣氛變得沉悶壓抑下來。
最終還是混山老祖沉聲道:“蘇道友若有什麼要求,不妨說出來,若能將這筆賬抹了,我們靈壺妖庭必會答應!”
蘇奕道:“可以,兩個條件,你們選一個。”
“一,冤有頭,債有主,殺了張霧山這個罪魁禍首,這筆賬就揭過了。”
剛聽到這,張霧山勃然變色,其他人也都露出怒容。
唯有混山老祖兀自很鎮定,道:“第二個條件呢?”
蘇奕隨口道:“說出金鶴老兒的下落也可以。”
頓時,大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寂靜的可怕!
人們這才意識到,蘇奕此來的最終目的,竟是爲了找“開派祖師”!!
若答應這個條件,可遠比殺了掌教張霧山更嚴重。
一時間,衆人全都心情沉重,這哪裡是來算賬的,分明就是要把他們往死裡逼!
甚至,他們都懷疑蘇奕是故意的,就是想以算賬爲藉口,對他們靈壺妖庭動刀!
“這兩個條件,恕我們無法答應。”
許久,掌教張霧山終於開口,“不過,我這裡有一個錦囊,乃是祖師當初離開宗門時所留,據說是專門爲道友準備,還請道友一觀!”
說着,張霧山取出了第三個還未拆開的錦囊。5